第14章 萬國工業博覽會

英國電報公司的業務分爲三個部分,一個是建立全球性的電報網絡,直接按行規收電報費,另一個是出租電報機,每臺每年100英鎊,沒有發電報功能的打字機則80英鎊,這在當時是很奇怪的營銷方式,但股東們並沒有干涉唐寧總裁的行爲,因爲這是小事兒,搞不好就走別的路子好了。第三個是出售紙帶、油墨、電池等消耗品。至於導航功能,等全球電報網絡建立起來之後再研發更方便。

在他們招募員工、培訓,在全英和大英帝國殖民地、歐陸建立全球性電報網絡時,舉世矚目的萬國工業博覽會也好戲開鑼了。

這次史無前例的大博覽會官方號稱共13000件展品,有極大地提高地紡織效率的提花機,其實紙帶技術在珍妮紡紗機上就用到了,倒不是什麼黑科技,有人甚至稱珍妮紡紗機纔是工業革命的開端。還有信封製造機,廚房用品,收割機,這是來自美國的機械,象徵着美國將踏上現代農業強國之路。

從美國來的還有一位叫霍布斯的鎖匠,爲他服務的達伊&紐厄爾公司帶來了讓全英國的鎖匠汗顏的新式鎖。唐寧對新鎖很有興趣,因爲隨着實驗室和工廠資料越來越多,重要的文件也多起來,他希望能有一個巨大的組合保險櫃,防火防盜,對事業的發展大有裨益。這年頭,沒電燈,一到天黑就用明火照明,火災相當頻繁,說不定哪天自己的工作成果就毀於一旦,這是他萬萬不想發生的事。

由於自己的資料相當的龐大,還有很多的紙帶要當成文檔保存,可以想象,假如成千上萬號箱子都用傳統的鑰匙,那倉庫管理員不得活活累死,需要生產發明創造的動力,唐寧大神又準備研發密碼鎖了。這一次,他準備交給這位叫霍布斯的能工巧匠代工,因爲這位巧匠在博覽會上展示了他破解鎖的技巧,(這種叫布拉馬的挑戰鎖已經挑戰了人類67年未曾被破解,而霍布斯也用了16天才把它搞定,贏得了200英鎊的獎金),引發大家的圍觀,通過一番交談,唐寧很欣賞他的手藝。

唐寧回到家中,開始搗鼓它的無弱點方方正正的箱體設計,開啓的關鍵僅在於純鐵製的8副齒輪,一副齒輪上有26個英文字母,其排列方式超過600億種,理論上是不可能破解的。而用字母來代替數字,可以有效地提高使用者的記憶力。

密碼櫃分成兩個級別,一個是總管級,可以打開總開關,操作所有的箱子,另一個操作員級,只能打開一個保險箱。

一向自詡爲能工巧匠的霍布斯看到密碼鎖設計的第一感覺是不明覺厲,然後聽唐寧隨口道出600億這個數字時,感覺更高深了。原來被世界人民津津樂道之後得意洋洋的他,整整花了一個禮拜才搞明白了這個設計——高,實在是高!服了。這位還在爲人打工的巧匠正在籌備自己的霍布斯?哈特&公司,此時,動了拉唐寧入夥的心思,感覺這種組合密碼保險櫃很有意思,徹底改變了超大型組合保險櫃的設計理念。這位也是人才,唐寧答應入夥了,他的付出是密碼鎖的設計專利和一千英鎊,這位巧匠和他的小夥伴哈特並不是特別有錢,家底還沒有唐寧豐厚,就不佔他們的便宜了。

愉快地談妥了這門生意之後,唐寧放鬆了心情,回到自己的與東印度公司在一起的英國電報公司展位,那裡果然人頭攢動,遊客們驚歎着精巧的打字機和無線電報機。

當唐寧出現時,管攤位的小夥,自己新僱的一個機靈的學徒立即站了起來,向大家介紹這位一鳴驚人的大發明家。衆人紛紛投景仰的目光,“了不起”“難以置信”這樣的讚美之辭不絕於耳,這個感覺很不錯,唐寧笑眯眯地,這些天來的辛苦都得到了回報。

有一位留着八字鬍的英國物理學家伸出手來求交往,說:“您好,溫莎先生,我是來自西約克郡韋克菲爾德的貝克韋爾,我有一項發明跟您的偉大傑作有點像——傳真機,它還處在實驗室階段,求指導!”

哎呀,真是高人輩出,我老人家還沒想到,居然有人搶在我前面搞傳真機?倒要見識見識,於是,剛剛回來的唐寧又被人拉走了。

貝克韋爾熱情地介紹自己的傑作,基本原理就是一個用絕緣墨水把圖像刻在金屬箔上,再卷在滾筒上,識別時使用一個擺針逐行掃描圖片,導電的金屬箔和絕緣的圖像對比就產生了電訊號,可以通過有線電報線路傳輸,當然,經過調整,也可以使用唐寧發明的無線電報機發送。之所以停留在實驗室階段,是因爲這樣產生的電訊號非常巨量,將耗盡電報機的有限資源。

最後,貝克韋爾虔誠地求指導,因爲打字機和無線發報機都已經產業化了,易用性令人震驚,貝克韋爾對唐寧的創造性很有信心,希望得到某些啓發。當然,要是唐寧很小氣,就沒轍了。

唐寧沉思片刻,擡頭時見貝克韋爾50歲的人像小學生一樣站着,完全不把他這25歲的青年當後輩,他很欣賞,微笑道:“你的發明很棒,唯一要解決的問題可能是信息量太多,是吧?”

“對對對!”貝克韋爾一邊享受着青年大發明家的恭維,一邊自己也思考起來。

唐寧提醒他:“看到我的紙帶中轉方式,你有沒有想到什麼?”

貝克韋爾:“呃……我對你那紙帶中轉時丟棄刪除的信息印象非常深刻,太有創意了,你的意思是……用紙帶中轉圖像的電訊號,把大量無用的訊號丟棄?咦?好像是有可能的……我再想想。”

唐寧喜道:“您真是有發明的天份,這麼重大的改進一點就透。”

當然了,他纔不會去完全點透,這不是給自己找競爭對手嘛,他可不能容忍自己的電報都沒有的功能卻被別人發明了。臨走之前,他還假惺惺地說:“您要是想出了辦法,我們英國電報公司高價收購,剛纔說什麼來着?你不在倫敦工作?假如有什麼想法,我們可以爲您提供一個高薪的工作機會,您這樣的高級工程師全世界也沒幾個!”

他這一假惺惺表態的結果就是——貝克韋爾真地在隨後加入了英國電報公司做高級研究員,因爲他大概想到了辦法,而紙帶的專利他是繞不過的,他又是多麼地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全世界的電報公司都能用上傳真機。

美國人真是極積參與,來自紐約的馬修?布雷迪展示了銀版攝影法,還得了獎。這個攝影法流程很複雜,而且,使用水銀蒸汽顯影,唐寧很友好地告訴布雷迪:“水銀是一種很活躍的金屬,對大多數生物都有毒性,你小心保護自己。”

布雷迪笑稱:“是嗎?可是攝影太好玩了,我想把全世界名人都拍下來,聽說女王要來,不知道我能不能給她拍一張。”

唐寧:“哈哈,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給我來一張?”

布雷迪:“非常榮幸,您的英俊相貌世所罕見!”

他還以爲唐寧是哪個貴族家的公子,直到拍完之後唐寧說:“我比較忙,麻煩你有空把照片送到我家,這是我的名片。”那上面寫着的職務赫然是“英國電報公司總裁”,這家新銳公司的兩大發明在博覽會上是相當出名的,在東印度公司的展區裡佔了很大的地方,開玩笑,跟萊昂內爾?羅斯柴爾德混,排場能小嗎?

這是一個大師輩出的年代,美國柯爾特製造公司的創始人塞繆爾?柯爾特來英格蘭擴展他的兵工廠,這個……又是美國發明家,萬國工業博覽會號稱是大英帝國的全盛時期,可是唐寧目睹的美國發明家一個接一個,看花了眼,這正是美國強勢崛起的象徵,搞得他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改變人生,去美國發展算了……可惜,英國電報公司已經創建,他與大英帝國的羈絆日深,恐怕就不能隨便朝三暮四了。

柯爾特帶來了他的三款槍械,都是他發明的左輪槍,這種槍的射程在100米左右,價值在於能夠連發,而同時代的步槍射程雖遠,卻不能連發。1845年時,裝備了柯爾特轉輪手槍的德克薩斯騎警在與裝備單發步槍的印第安人交戰後,對於這種連發武器印象極爲深刻。1846年柯爾特與美國陸軍上尉沃克(walker)合作,設計出了同名的6發沃克轉輪手槍。隨後,美國政府就爲美墨戰爭而向柯爾特下了1000把這種手槍的訂單。柯爾特的生意正蒸蒸日上,這不,到英格蘭來拓展生意了。

柯爾特其實想嘗試開發水下電報電纜,但他看到無線電報機並標稱可以跨越大西洋之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這個領域已經被剛剛成立的英國電報公司壟斷了。在唐寧的學徒介紹他們的老闆時,柯爾特就在邊上,所以他認識唐寧,看到對方對左輪槍有興趣,便熱情地親自介紹這種槍的好處和性能。

軍火乃是國之利器,唐寧當然對這種東西有興趣,而且是大名鼎鼎的塞繆爾?柯爾特,如雷貫耳,可惜,他不太喜歡左輪槍。記得有一部電影裡演一高手捏住了對方的轉輪就制服了對手,這讓他感覺這種輪子槍很不靠譜。更何況,勃郎寧手槍的彈夾隱藏在槍柄,又能增加容量又有效利用空間,裝彈又快,將是現代手槍的標準。不管怎麼樣,還有弄幾隻防身吧,總好過經常用自己從未來帶過來的黑武器粒子束槍。認識一下柯爾特也好,以後可以把鋼賣給他,用鋼來代替鐵是一個質的飛躍,據說發明第一種大規模鍊鋼方法的貝塞麥就是因爲發明了新的炮管可是鋼材跟不上,他纔想到要去找一種鍊鋼方法的。

總之,他購了三隻柯爾特海軍型,因爲這種比較輕巧,只1。2千克。相比之下,柯爾特散步者2千克,柯爾特龍騎兵1。9千克。

唐寧還特別跟柯爾特交換了名片,說:“我正在試驗一種鍊鋼法,到時候將能以鐵的價格出售上好的鋼,到時我聯繫你。”

柯爾特大訝:“是嗎?那太棒了,真是了不起,發明了無線電報、打字機,還會鍊鋼!”

離開了未來的大客戶,唐寧又繼續逛,發現一個好玩的東西:暴風雨預言者。這是一種把12只水蛭裝在盒子裡的創意,當暴風雨來臨時,水蛭會拼命往高處爬,然後觸響鈴鐺。真是很萌的發明。

除了工業產品外,其實還有別的寶貝,也許比新奇的工業品更引人注目,比如東印度公司從印度德里的莫臥兒王朝搶來贈給女王的全球最大的鑽石“光之山”。1306年,當此鑽石首次有紀錄地現身的時候,有相關的印度語文字記載:“擁有此鑽石的人將可擁有全世界,不過他也會認識這個世界的所有不幸。只有當神,或當一個女人佩戴它時,纔可以得到倖免。”

正如你所料,很多少女和貴婦對光之山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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