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勿爲家累

308勿爲家累

駱陽煦將右手伸了過去,修長的手指輕落在了蘇葵的眼角,溫溫涼涼。

他摩挲了幾下,便覺察到了指腹下的一片肌膚有不同於別處的觸感,是一道指甲長短的細細疤痕。

因她膚色白皙,這疤痕是陳年舊傷,故很難發現,但觸及便能察覺到。

“說你傻有時候你還真傻,得虧沒落下足以讓你毀容的印子,不然你嫁不出去——豈不是要賴上我了?”

他默然了一會兒,手指滑到她腮邊,替她掠起了一絲青絲。

忽然又道:“其實...我還是不反感你賴上我的。”

車廂略有晃盪,駱陽煦恐她蜷縮在木桶之中難免會有磕碰,便將人抱了出來。

“平時這麼老實該多好——”

他笑嘆了一句,將蘇葵安頓在身側,右臂一撈,便將她整個人穩穩地護在了懷裡。

駱陽煦之前喝了不少酒,方纔倒且還好,眼下美人在懷,說沒其它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他咳了咳,在心裡告誡了自己一句:這非正人君子所爲。

餘光瞥見蘇葵埋在他懷裡的小臉,腦海裡頓時又浮現了另一道聲音:反正你向來也不算是什麼正人君子...

駱陽煦自覺額角冒出三道黑線來。

但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

他嘴角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微微俯下身去,感受到蘇葵幽如谷蘭的氣息,心臟忽就漏了一拍。

本是抱着三分衝動。七分惡作劇的心態,此際全轉換爲了一腔認真。

他緩緩靠近她形狀美好的下頜。

忽然馬車一頓。晃得他向前俯身而去。

駱陽煦臉色一黑,沒能忍住罵了句娘。

他一把揮開馬車夾簾,皺眉道:“怎麼了?”

而不用曲三回答,他往前看了一眼便就明白了,原來是有數十個身着普通布衣的男子驅馬攔下了去路。

這些人雖是衣着平實無奇,但顯然不是泛泛之輩。這道本是寬廣,但被這十來匹馬橫成了一排,卻攔的嚴嚴實實。

領頭的男子見馬車停下,便翻身下了馬,朝着駱陽煦這邊走來。

曲三曲七上前相攔,皺眉道:“還不知閣下高姓大名,有何貴幹——”

“不得無禮。”駱陽煦顯然是認出了來人。手肘支在馬車壁上,挑眉問道:“這麼晚了。不知肖統領找駱某有何公幹?”

原來來的竟是肖遠。

肖遠衝他一抱拳,臉上的神色是一貫的沉靜:“奉陛下之命,來接蘇小姐入宮。”

駱陽煦擡眼望見一頂備好的軟轎,不由嗤笑了出聲。

他費老大勁將人從蘇府裡帶出來,合着早有人在這兒等着了。

皇帝畢竟還是皇帝。

果然想拿她作爲把柄用以挾持蘇天漠的人,不止攸允一個人。

他轉頭往馬車裡瞧了一眼——看來這傻丫頭,還是喜歡錯了人。

天下烏鴉果然還是一般黑。

須臾,他便轉回了頭來。衝着肖遠扯了一個笑,道:“還請肖統領回稟皇上一聲,我駱某受蘇丞相之託代爲照料蘇小姐,就不勞煩陛下費心了。”

肖遠似早料到他會如此。只涵蓄地一笑,放低了聲音道:“來的路上,恰經駱公子別院,似乎有些不對。”

駱陽煦神色一變。

又聽肖遠說道:“蘇小姐若此刻過去,只怕不合時宜。”

不合時宜自然是含蓄的說法,說白了就是狼入虎口。

駱陽煦暗自咬了牙。

攸允跟慕冬之間,若要選其一,那必定是慕冬。

畢竟攸允是以她爲軟肋用以控制蘇天漠,而慕冬最多也就是求個保證,或許...也有其它。

心下有了計較,駱陽煦當即做了決定。

耽擱的久了只怕會引起那些鷹隼們疑心。

“姑且信你一回!萬要保她毫髮無損!”

明府,一夜燈火未曾熄。

雞叫三聲,東方微微顯露了魚肚白的顏色。

“宮中可有什麼動靜?”

“並無,皇上跟往常一樣批閱奏摺,未到子時便歇了。”說話的聲音帶着宦人的沙啞和偏細。

“也未召見過誰嗎?”

“也沒有,除了早朝之外,私下並未傳喚過何人。”

“下去吧。”

“是。”

待門被從外頭合上,男人低沉的聲音才又再次響起。

“不對啊...”明堯之微皺了眉。

攸允那邊一個月前便開始調動了兵力,現下更是險要逼近王城,宮裡萬不該沒有察覺。

明景山也是相同的疑惑。

想了想,他適才開口問道:“爹,兵部裡近來可有什麼變動?”

明堯之搖頭。

“就是毫無異動,我這才越發的不安心。”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全無放鬆的意思,“你說他明知...竟還——”

他掌管兵部多年,裡面稍有地位之人皆是他的心腹。

至今,慕冬不僅沒有任何舉動,更像是對兵部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要知道,兵部負責的是各處軍需,自然也包括宮中御林軍和禁衛軍,慕冬這麼做,太難叫人理解。

卻翻來覆去也想不到一絲缺漏來。

明明都已安排的萬無一失。

明景山飲下半盞溫茶,“分明萬事都已備得妥當,只等時機一到便可動手——可又總是覺得哪裡不對。”

明堯之默了默,確認是無任何紕漏,夜裡,但凡是着手的人,他都一一見過,親**待的詳細。

不要說慕冬究竟是何用意,就算現在他要動手。也爲時晚矣!

想到這裡,他終於稍定了心神。鬆口氣道:“興許是咱們多疑了。”

明景山眼神有些閃爍。

從明堯之那邊回來之後,他便進了書房而去。

未過多時,他便傳喚了人進來。

“把這個送到九夫人那裡去——把人也都給撤回來吧。”明景山吩咐着道,連帶着將一封信箋交到了他的手中,動作略顯遲疑。

家丁應下,正感嘆明景山成日裡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同時。好奇地往那信箋上看了一眼,一對小眼睛頓時一瞪。

只見那信皮兒上大大落落的寫着“休書”二字。

明景山見他犯起了滯,皺眉道:“還不快去?”

“是,是!”那家丁恍然回身,屁股着火一般的就退了出去。

明景山靜立許久。

他仍舊是覺得事情不似表面看來的那麼簡單,像是勝負已然註定。

若此次明家敗,他不願株連於她。

若是得幸而勝...那便就當做還她自由罷。他本就沒什麼理由禁錮她。

午時,顧府。

垂絲今日親自去廚房張羅了一大桌子飯菜。

吩咐着丫鬟們布好了菜。她方讓人去請了顧青雲來用飯。

今天一大早,顧青雲的父母便早早出了門去,是去了青雲寺燒香,臨走前特意交待了垂絲,說是午時會留在寺裡用素齋,不必等他們回來用飯。

夫婦二人雖是貧鄉出身,不識幾個字,但國危之感還是感受到了。也只能籍着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一二。

顧青雲近來瘦了不止一圈,臉上也現出了淺淺的鬍渣。

他先是去沐了浴換了件新袍子,再又修整了面容,這才爽爽利利地去用了飯。

見到桌上擺放的菜式。顯然皆是爲了迎合他的喜好,即使在此關頭,卻也心頭一暖,無比滿足。

他看向垂絲,並未多說什麼,只是一笑,這笑雖清淺無聲,卻入了眼底,延綿不絕。

垂絲亦是如此。

席間二人也都沒怎麼開口說話。

空氣中流淌着不必言語的默契。

“我得走了。”

飯罷,顧青雲又喝了一盞茶,他將茶盞擱下,笑容淺淺地說道。

垂絲正準備再爲他添水,聽他這幾個字落下,握着茶壺的手指頓時就是一顫,眼底也終於顯現出了慌意。

她擡頭望向顧青雲,笑得有些牽強,道:“再喝杯茶吧,這幾日天干,省得路上渴着了。”

顧青雲將手覆到她的手上,使她將茶壺放下,然後便緊緊的握着。

“別擔心。”

垂絲點頭,卻又搖頭。

顧青雲見狀笑道:“有你給我求來的平安符呢,定能逢凶化吉——喏,你瞧瞧,我可都隨身帶着。”

說話間,他將另隻手的手掌心攤開,裡面安安靜靜地躺着一枚黃底兒硃砂符畫平安符。

卻聽得一道極輕的“啪嗒”聲,二人中間的矮茶几上多了一滴晶瑩的水珠。

垂絲慌忙就掙開他的手,拿手背極快地抹去了臉上的淚痕。

顧青雲只得嘆了口氣。

“對不起...”垂絲忙去辯解道:“方纔,方纔眼睛有點不舒服。”

聲音卻是止不住的輕顫。

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處——明明說好不讓他擔心,讓他放放心心地去辦事。

顧青雲起身走到她面前,欠身緊緊地擁住了她。

垂絲哽咽的更加厲害。

顧青雲撫着她的髮絲,深呼了一口氣道:“若是,我回不來——你絕不可一時意氣去做傻事。”

垂絲身形一顫,忙不迭地搖頭道:“不!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只要你好好地回來!”

顧青雲的聲音隨之嚴肅了起來,“你先聽我說,爹孃年邁,總得有個人在身邊照料着,答應我。”

垂絲眼淚猶如雨落,不消片刻,便溼透了他的肩頭。

她終究也不是一個巾幗的女子,她終於還是沒能冷靜的跟他道上一句“勿爲家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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