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專養怪物

300 專養怪物

丁元香萬沒料到這會是蘇葵的答案,她竟是想獨佔君心,且好像還是,身心都只能是她一人的?!

她此際真想對蘇葵說三個字——你瘋了。

眼下看來,她可真是高看了她,本還以爲是個聰明識時務懂進退的人,竟不知是如此的不識擡舉,異想天開!

丁元香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着道:“帝王之愛,豈能如一而終。”

“既不可如願,又何須強求相勉。”

丁元香笑意凝在臉上。

這話裡的意思是說...她不願進宮?

丁元香也纔剛被送着出了花廳,駱陽煦揹着手大模大樣的走了進來。?? 未待作年芳300

蘇葵單手支腮正出着神,只當是丫鬟進來收拾茶具,便頭也沒擡。

“方纔不還言辭篤定來着,這會兒莫不是後悔沒答應跟她合作了不成?”

蘇葵被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給驚了一瞬,擡頭見是駱陽煦好整以瑕的坐在那裡,竟不知他是何時進來的.

蘇葵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來,道:“窺聽別人的談話這等事,你竟也做得出來!”

駱陽煦神定氣閒的搖頭道:“何必用窺聽這個詞?我只不過還是是路過,湊巧聽到了幾句罷了。”

蘇葵忽然覺得他這種人活在世上完全是欠揍的存在。

“那你就慢慢的'路過'吧!”她不願給自己找氣,起身離了座。

“哎呀,可真是越來越不經逗了。小時候也沒見你脾氣這麼大...”駱陽煦嘆一口氣,追了上去道:“咱們這些年沒見,就不能好好地敘敘舊,喝喝茶。聊一聊小時候的趣事嗎?”

趣事...

蘇葵嘴角一陣抽抽,“比如呢?”

說到這,駱陽煦倒是張口就來,“比如...我曾經親自做過桂花酥給你吃!”

“呵呵。”蘇葵僵硬的笑了兩聲,道:“結果我吃的上吐下瀉,足足一整年的時間裡。一聽見桂花酥這仨字就會被嚇的哭昏過去。”

這事是原主的童年裡一段黑暗無比的回憶,似乎刻意不想記起,可當駱陽煦時隔多年再出現的時候,這些記憶也就隨之浮現了出來。

“這件事情,事後我想一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駱陽煦忍着笑,一本正經地說道。

似乎是對這件事情毫無愧疚之感,反而覺得他能將平平無奇的桂花酥發揮出如此奇效,委實是一件很難得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未待作年芳300

“雖然這件事情是出了些意外,但畢竟不是我有意爲之,你總不能只記壞不記得好啊!我還教會了你許多東西。你難道都忘了麼?比如寫字畫畫,下棋--”

蘇葵越聽臉『色』越沉,以前不懂這蘇小姐一個好好的大家閨秀怎麼除了彈琴之外,怎麼就一個可取之處也都找不着,且都爛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現在她總算明白了。

試想一下。在她人生的啓蒙階段遭遇了駱陽煦這種人的干涉,給其造成的影響該是有多大……

當其他人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之時,她卻已被駱陽煦帶着踏上了一條崎嶇的道路上,最終只能跟同齡人的差距越拉越遠。

蘇葵甚至開始懷疑,蘇小姐之所以如此自閉,如此孤僻,如此的不願跟外界接觸,跟駱陽煦給其造成的童年陰影,有着巨大而不可忽視的聯繫。

一時間,蘇葵覺得心緒複雜無比……

見蘇葵臉『色』越來越沉重。駱陽煦大致有些心虛了,忙轉開了話題道:“對了,你可還記得那時候咱們一起在我家後花園的蓮池裡邊釣魚,一坐便是一整天一一”說到這裡他口氣帶了幾分追憶,“你走了之後。我每次經過蓮池邊,都會想起咱倆一起釣魚的情形,想着想着就笑起來了。”

蘇葵冷笑了一聲,“可不是嗎,那時我天天跟在你後面問,爲什麼半天下來你能釣着十幾條,而我半隻都釣不到一一你告訴我說是我的心不夠靜。”

駱陽煦『摸』了『摸』鼻子,英挺的臉上頗有感慨之『色』,“釣魚本就需要耐心,你心太浮躁,魚兒當然不會上鉤。”

“可你似乎忘了告訴我釣魚不光是需要耐心。”蘇葵轉回臉去看他,眼底蘊含着怒意:“後來纔有人告訴我,原來釣魚是需要魚餌的……”

駱陽煦笑意不減,只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原來你沒上魚餌啊!怪不得一一你瞪我幹什麼,你該不會認爲是我有意不告訴你的吧?我駱陽煦是這種人嗎?噯,別走啊小葵妹妹!”

“別喊我小葵妹妹!”蘇葵頭也不回的斥道。

“好好好,不喊不喊,不過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真的不是有意不告訴你的,你不也沒問過我嗎?再者說了,你看人家姜太公釣魚一一”

話還沒說完,便見有大型不明物體朝着他猛撲而來。

“嗷嗚!”

“不許傷人!”蘇葵的低喝聲響起。

駱陽煦望着站在他眼前威風霖霖的龐然大物,足足有一頭牛那麼大的...狐狸或者狗,不免驚呆了過去。

『毛』發通亮,眼睛烏黑而炯炯有神,那裡面的神情似乎是在傳達着這麼一個訊息...我看你很不爽,真想一爪拍死你!

駱陽煦正爲自己的強大到可以跨種族的溝通能力而感到驚異之時,卻見一隻纖細白嫩的手拽住了它『毛』茸茸的大耳朵。

頃刻間,小小花的威風不復存在,換上一臉哀求的神『色』看向蘇葵,“嗷喲……”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蘇葵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厲聲地呵斥着。

小小花哀嚎了幾聲,大腦袋瓜隨着蘇葵的手擺動着。

“罰你三天不準吃豆沙糕!走!”

什麼?!

小小花覺得一道晴天霹靂降落。

“嗷喲!”

蘇葵手中還揪扯着它的大耳朵。儘管它再不想認命,也得跟着她出了花廳去。

一人一獸離開過後,看着幾個丫鬟習以爲常的表情,駱陽煦覺得凌『亂』的人只有他自己。

蘇葵則是覺得這一日相當的不平靜。

她這邊剛揪着小小花出了花廳的正門兒。便有一抹錠藍闖入了她的視線。

她腳下霎時間像是被固定住,一時無法挪動。

這樣熟悉的氣息她不必擡頭去看便可知是誰。

“阿葵一一”

聽他聲音響起,蘇葵這纔回神,驀然鬆開了小小花的耳朵,躬身行禮道:“見過六王爺。”

有些事情即使早已放下,但乍然之間遇見過去。總會使人出現一剎那的不適應。

也只有這種不適應,能證明這段過去的的確確存在過。

宿根不敢多去看她,擔心極不容易壓制住的感情會再度崩塌。

“若是有時間,可否同我去個地方?”

蘇葵見他神『色』有些嚴肅,下意識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有關華顏的事情一一”

蘇葵聞言神『色』一緊,立刻就點了頭。

此際駱陽煦打從廳中出來,恰巧看到二人一同離去的背影。

“這人是誰?”

“是六王爺。”堆心嘆了口氣。

“原來就是他啊一一”駱陽煦微微眯起了眼睛:“當初鬧成那樣,竟還打算破鏡重圓麼?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

堆心撇了撇嘴,“纔不是呢,小姐跟他出去是爲了公主的事情!”

“是嗎?”駱陽煦意味深長地一笑。

端是看這背影。便能看得出這位六王爺是還對她存有莫大的心意。

“嗷喲!”

小小花見他直直地盯着蘇葵,威脅一般的吼出了聲來。

“看都不讓看,你這東西未免太護主心切了吧?”駱陽煦輕嗤了一聲。

“嗷喲!”小小花示威一般的擡起了大爪向他扇去。

駱陽煦險險躲開,卻見它一臉得意且鄙夷的看着自己。

什麼?!

他竟然被一個寵物給鄙視了!

駱陽煦的臉一陣青白交加。

見堆心和光萼眼中都是看笑話的神『色』,他沒好氣地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將它關回去。這丫頭,養什麼不好專養怪物!”

正坐在馬車裡的蘇葵忽然打了個噴嚏。

“沒事吧?”宿根看她眼底是有淡淡的青黑之『色』,皺着眉道:“昨晚可是沒睡好?”

“嗯,做了個噩夢。”

蘇葵的話音剛落,二人便都意識到了這種對話模式,似乎已經太久沒出現過了。

一時默然無言。

半晌,還是宿根先開口打破了寂靜,“這半年來,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一直也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以前答應你的話沒能做到一一是我辜負了你。”

明明說好的信她,護她……

到頭來,給她的卻只有質疑和傷害。

他甚至不知道當初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般的不願信她一次次的解釋,甚至還在大婚當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指責她已非完壁。

他究竟都做了什麼混事……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真想回到那個時候狠狠地抽自己兩耳光。

不。如果真的能夠回到過去,他從一開始就不會疑她。

可是世間沒有後悔『藥』,這種悔恨註定要一輩子如影隨形。

蘇葵沉默了片刻,便道:“我也有很多錯。”

之前她將一切都想的那麼簡單,實際上一段感情,需要的太多了,遠不止她所看到的那些表象,而她那時還遠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