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木將軍,你剛剛一展軍威,這個時候不應該急着去收買人心麼?”幹嘛擋本王的路!景遙沒好氣道,
“你去歇息就得了,別帶上雲容,我自會給雲容安排住處!”木贏毫不留情道。
景遙白了他一眼,拉着雲容的手臂,指了指她藍光閃閃的衣衫,問道:“她要換洗,你給她準備衣裳了嗎?”
“…..”木贏目光一凝,臉色微囧,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再瞅了一眼雲容俊俏的面容,臉色更紅了。
景遙沒理他,帶着雲容越過他,往前走。
可這一次,又有一個人擋在了他跟前,
“我也要跟你們去歇息,我今個奔過來累了!”褚若曦可憐兮兮地眨着美目道,
“呵呵!”景遙不氣反笑,“我們兩個大男人要去休息,你跟來幹什麼!”景遙繃着臉盯着她,
褚若曦俏臉霎時緋紅,支支吾吾道:“那…那我…”
她還沒“我”清楚,景遙拉着雲容徑直往那個院子走去,一直侯在一旁的徐達自然也跟了上去。
褚若曦欲言又止,焦急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們越走越遠,又不好意思跟上去!
“雲容,我就知道你沒肯定沒帶衣裳來,所以我特地給你準備了些,這樣你就可以好好待上幾天了!”景遙帶着她入了院落,邊走邊說。
“哈哈,那好,我還準備回去呢!”雲容笑着道,
“別,帶着這麼好玩的東西來了。能不玩夠再回去嗎?哈哈!”景遙笑得有些虛脫,他寧可相信那是雲容偷來玩的!也不敢相信那玉令是皇帝給雲容的!
“徐達,你算是個有福的,本王今個帶了不少酒肉,你可以留在這用午膳,”景遙邊說,三人已經入了裡頭的院子。
這時徐達卻苦笑道:“王爺。您有所不知。軍營上上下下無論何人,一應膳食皆由膳房提供,軍將與士兵同食。這是陛下當年定下的規矩!”
“啊?”
“啊?”
景遙與雲容立即扭頭盯着他,異口同聲,聲音拔得老高,
這兩位可是出了名的吃貨以及挑食的祖宗。連雲妃芷妍宮的膳食都敢挑,這軍營的粗茶淡飯簡直就是在虐待她的胃。雲容忽然有種想走的衝動!
“難道…你受得了軍營這粗茶淡飯?”景遙暗暗打量着徐達的神色,“你別告訴我,你私底下沒開過小竈?”
徐達什麼脾性,景遙還是瞭解的。能跟恭孝王那位花天酒地的小王爺玩在一起,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果見徐達笑得極其不自然,“嘿嘿。偶爾…偶爾偷着弄點酒肉吃。”徐達訕訕地笑着,
景遙聞言嘴角的笑容如水波般溢開。靠近徐達賊賊地笑道,“所以…本王就是來給你改善伙食的!”說着便朝裡頭喊道:“狄青,快去給本王弄點吃的!”
聞言的狄青連忙從側廊跑了過來,愁眉苦臉道:“王爺,這院子裡沒有廚房呀!”
“什麼?”景遙大怒,“這個院子不是給雲菡住的嗎?怎麼會沒有廚房?”
雲容原本還在打量幽靜的院子,聽了景遙的話,猛地轉頭過來盯着他,顫聲問道:“王爺…你剛剛說這院子是誰住過的?”
“雲菡啊!就是建康雲氏的大小姐,你應該知道吧!”景遙立馬答道,說完又跟徐達討論廚房的事去了。
雲容面色忽然慘白,眼睫一閃一閃,似有淚光,她別過臉去,望着院子裡那幾株春梅怔忡,
何止是知道,那可是她最敬愛的姐姐呀!
原來她曾在這裡住過?雲容眼眶痠痛得不像話,步子極緩地邁着,伸手去碰觸那一花一木,
仰頭是一支嵌着幾朵俏梅的花枝,花絲較長,疎瘦有韻,五片花瓣如笑臉般盛開,春風搖曳着花瓣,像在眯眼微笑,
笑得是那麼淡然,笑得是那麼清爽,不張揚,不謙卑,淡雅大方,正如姐姐,雲容不由想起姐姐捏着自己的小臉蛋,望着她笑顏如花的場景。
雲容俯下身子,蹲在一株蘭花前,捧着俏白的小臉蛋閉眼去聞蘭花的幽香,
她眼睫一抖,眼淚雙流,長長的眼睫溼成一片,
姐姐,你不是承諾過待天下大定,便帶岫兒遊山玩水的嗎?
你不是說過要讓岫兒過上最幸福的日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會讓岫兒受半分委屈的嗎?
爲什麼那年離開建康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雲容細細地抽泣着,無聲無息!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岫兒喜歡上了景恆哥哥,岫兒想跟他在一起,不想離開他!
雲容頭一次嗚咽地一點聲音都沒有,小身板靠在廊下的圍欄上,是那麼的孤獨和無助。
景遙與徐達渾然沒注意到雲容的情形,二人邊說已經入了書廳,
“這褚旭和魏延山也太過分了,雲菡在這裡的時候,他們也讓她一個姑娘家跟一幫男人吃一樣的膳食?”景遙還在爲這件事憤憤不已,
“王爺呀,這是陛下的規矩,雲姑娘自然第一個遵從!”徐達稍知曉點情形,便解釋道,
“本王不管,總之,我待會就去找魏延山,讓他給我弄些廚具來,本王不要跟他們一起吃飯!”景遙站在書廳裡四處打量,發現這書房裡一應擺設極其簡單,
景遙吸了吸鼻子,似乎發現屋子裡還有一股許久無人居住的黴氣,他登時更怒了,
“我說徐達呀,這屋子難道一直沒人居住嗎?就算不住難道也不派人打掃打掃!”景遙扭頭等着徐達,
以雲菡在軍中的威望,就算她去世多年,軍中上下應該很尊崇她纔對,她的住處不應該經常讓人打掃,以示對逝者的祭奠嗎?
徐達聞言面色一滯,嘴皮抽了抽,遲疑着說道:“那個…王爺呀,褚將軍和魏將軍似乎不願提起她,更不會讓人天天來打掃,不過是聽說王爺要來,實在找不到別的好住處,便臨時讓人收拾了下,讓你住這的!”
“啊?不願提起她?爲什麼?他們不是一起出徵,一起出生入死嗎?”景遙納悶,他可不記得雲菡與什麼人有嫌隙,似乎當年,雲菡還與褚旭、魏延山一道平過兩王之亂呢!
一想起自己兩位哥哥曾舉兵造反,他不由面色沉沉,兄弟倪牆終究是悲痛的往事。
徐達苦笑,“王爺,您難道忘了雲妃娘娘是因何進宮的嗎?”
景遙聞言面色一僵,就連手中的扇子也凝滯了,他負身過去,不再說話。
而廊下的雲容聽了這句話後,手指深深嵌入掌心,盈着淚珠的眼眸中綻放出久違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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