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烈輕輕的推開她,回頭問黃大發:“我爸到底怎麼傷的?”
黃大發說:“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在來的時候,胡麗珠說好像是他過去拿東西,結果倒了一個鐵架子,把他砸在裡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煎熬着他們的神經。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所有的人都靠了上去,周小燕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說:“命保住了,不過……他恐怕站不起來了!還有……”他看了看他們,問:“你是他什麼人?”
周小燕連忙說:“我是他老婆。”
醫生雖然有些驚訝,不過沒有多問,說:“你跟我過來!”帶着周小燕到一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便走了。不多時,兩個護士推着周達明出來,送他到病房去。
周小燕的臉色很難看,一下子像虛脫了一般。不過,她在苦苦的支撐着,跟着到了病房。
周達明還沒有醒過來,依然昏睡着。
周郁烈問周小燕:“醫生怎麼說的?”
周小燕說:“他說你爸的腿沒保住,恐怕以後要坐輪椅了。”沒有人看出她隱瞞了一些東西,都沉浸在悲哀中。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周小燕一直陪在周達明的身邊。周郁烈則回家,拿着何青蓮做的飯,坐廠裡的車送過來。
期間,春妮來過兩次,都沒有看到他。他自然也無心再和那些女人們糾纏。
等周達明出了院回到家裡,精神還是不好。
周小燕在一天晚上,把周郁烈叫到身邊,說:“小烈,你爸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辦法上班了。明天我去找找黃大發,讓你接你爸的班,你看行不行?”
周郁烈雖然恨着他們兩個,可畢竟這是一個家,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後成了這個家的頂樑柱,微微的點頭同意。
第二天,周小燕去找黃大發。到了下午纔回來,對周郁烈說:“他同意了,明天你就可以去上班。”說完話,她默默的到衛生間去洗澡。
上午,她到黃大發的辦公室,說了讓周郁烈過來上班的事情。
黃大發開始並沒有答應,說:“本來,安排子女接班是我們規定之內的事情,可是,你也知道周郁烈是個什麼東西。我是不會同意這樣的人到廠裡來上班的。這個廠也不允許有害羣之馬!”
周小燕知道他心裡想的事情,乾脆的說:“你說吧,怎麼樣才能讓他來?小烈心地善良,要是真的過來上班,對廠子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黃大發在她玲瓏有致的身子上掃視了一下,笑着說:“這個,恐怕你比我更清楚。不過,我可不喜歡強迫別人,要是你不想現在就可以走。告訴你,這個院裡的女人還沒有哪個是我得不到的,只是有些我不看在眼裡而已,能看上你你應該高興纔對。哈哈!”
周小燕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說:“好,我答應你!”過去把門鎖上,慢慢的褪去身上的衣服。
黃大發早就對她有所企圖,現在看她自己送上門來,高興的搓了搓手。
周小燕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可是心裡卻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能哭。從黃大發辦公室出來,她怕被人看到,堅強的回到家裡。在路上遇到人的時候,表現的也很平靜。
水在她身上流淌着,可是她很明白,再多的水也沖刷不掉身體裡的污垢。掬了一捧水,揚起到臉上,又輕輕的抹了一把,她開始思索另一個問題: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她一直在做着一件連她自己都迷茫的事情,可依然還要繼續下去。
周郁烈似乎明白了什麼,緊緊的咬着牙,以至於咬出血來。他靜靜的坐着,想着,恨着,無奈着,懊惱着,一直到周小燕從衛生間出來。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緊緊得把這個女人抱在懷裡,小聲的喊着:“媽!”
周小燕的身體劇烈的抖動着,過了很久,她才哭着說:“我不配!”推開他,回自己的房間。
事情好像突然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周郁烈和黃珊是同一天去上班的。兩個人到倉庫門口的時候,相視一笑,其中的道理自然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黃大發還是偶爾的回從這裡過去,說是要回家。
周郁烈卻不似他父親那般老實。一天,胡麗珠生病在家休息,只有他和黃珊在。周郁烈在黃大發回大院之後,跟黃珊說:“姨,我也回去一趟,過會兒就回來。”
黃珊有點捨不得,說:“今天這麼好的機會,你在這裡陪陪我。”
周郁烈說:“很快就回來了。”
黃珊略帶委屈卻又裝着無可奈何的樣子,說:“快點回來,我等着你!”
周郁烈從後門出來,看看黃大發已經不在院子裡,便上了他家住的樓上,敲了敲門。
黃大發的老婆王雲麗打開門,問:“小烈,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周郁烈說:“廠長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