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悸動,陸子浩讓莫戀又多了幾分心疼,她挽住他手臂,輕依在他肩頭。
“喲,你這是要愛上我了?”陸子浩玩味地捏着她的小臉,“早知道說這些能讓你愛我,我何必費那些心思,多編幾段故事唬你不就行了!”
“討厭!”莫戀捶了他一下,忽然問:“可以陪我去看下莫天虎麼?”
雲城第一看守所。
這幾個月,莫戀每到探望日都會過來看莫天虎,也不知是莫天虎怨她,還是他不想見人,前幾次她都沒有見着他。
此次莫天虎同意相見,她倒是頗有些意外。
好長時間沒久,莫天虎越發顯得蒼老了,冒出的發茬都是花白一片,眼神頗爲無神,絲毫瞧不出一點以前威嚴精明的模樣;莫戀心裡一酸,拿起電話隔着玻璃輕喚了聲“爸”。
莫天虎點點頭,“來了。”
繼而無語。
面對這樣的莫天虎,莫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默得半晌,莫戀啞着嗓子道:“爸,對不起。”
莫天虎聞言想起了往事,乾枯的嘴脣微微蠕動,無神的眸子也涌起各種複雜的情緒,最終歸成一聲沉沉地嘆息,“戀兒,這是命。”
莫戀到底忍不住垂淚,“爸,你是不是後悔收養我了,沒有我,莫家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莫天虎幽幽嘆,“爸在裡面呆了段日子,也想通了不少事,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別將這些事往自己身上攬;你不是準備重新接受生活了麼,別鑽這些事的牛角尖。”
莫戀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
莫天虎勉強笑了笑,“之前我呆在這裡一直無人理睬,今天卻突然被通知換了獄房,條件也較之之前好,這會你又來探望我,我自然猜得到是與你有關,不過你沒有能力安排這些,那定是有人爲了討你歡心而這樣做。”
莫戀又是一愣,有人讓莫天虎換了獄房?是誰做的?陸子浩麼?可自己一直與他在一起,他並
未有過這種安排啊?
見莫戀不語,莫天虎繼續道:“戀兒,你能接受新生活爸真的很開心;我之前不願意見你,是怕你見着我會更傷心;我瞭解你,發生那麼多事,若不是記掛着我,你恐怕也沒有多少求生的慾望了;現在你能走出來,爸也替你開心。”
記起莫凱說莫天虎愛自己生母的事,而莫天虎過去也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莫戀重新落淚,“爸,你既然知道我牽掛你,那你就要好好的……”話到後面,到底說不出一個字。
“戀兒,我知道你很有想法,也知道你爲君賜抱不平,不過你心地終究太過善良,你利用不了人,而且有權勢的人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掌控,所以,什麼都別爲,好好生活吧?”
莫天虎的意思很明顯,認爲她攀上一個有權勢的男人是爲了給莫君賜報仇,她都不知道說莫天虎想太多好,還是說自己軟弱好;她是恨季凌驍下了狠手,可她對許威也確實有愧,兩種感情交纏着她,除了逃避,她實在不知如何辯出是非對錯。
……
莫戀從看守所出來,陸子浩正依在車旁抽着煙,見到她,掐了煙,伸過手:“出來啦。”
“嗯。”莫戀將手搭入他掌中,問:“陸子浩,是你跟人打過招呼讓莫天虎換了房間麼?”
“什麼?”陸子浩有些莫名。
從陸子浩的反應便可得知與他無關,那還有誰?
見莫戀凝眉,陸子浩奇怪“怎麼了。”
莫戀將事情草草說了一下,陸子浩撫着她的眉,“爲這事也值得皺眉?我讓人去查查便可。”
陸子浩的下屬很快查明,說是莫天虎在監獄中表現好纔會得此待遇,可莫戀總直覺這事有不對勁的地方,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便此作罷。
療養院來了一批學校過來慰問的義工,爲了讓病患們有個好心情,學生們排演了不少節目,莫戀到達時,學生們正在廳內表演着舞蹈。
莫戀走去季凌驍母親身旁,
護工見到莫戀微微一笑,給她讓出個位置;季母似是喜歡這些表演,挺安靜地觀看着,莫戀也安靜地陪在她身邊,不時給她喂點水,拿紙巾替她擦擦嘴。
表演的時間很快過去,嘰嘰喳喳的學生們也散了去,莫戀想推季母出去透透氣,她卻不願動,留戀地看着廳中央,見着她眼中如小孩子般渴望糖果的神色,莫戀笑了笑,握住她佈滿皺紋的手,問:“還想看錶演?”
季母竟是聽懂了般連連點頭。
“那我給你跳一段。”
莫戀用手機放了段音樂,自己隨意地舞起來,才轉了幾個圈,發現陸子浩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她衝他眨了眨眼,自己繼續揮灑舞姿。
一曲畢,莫戀單膝微屈,一手捂肩做了個“end”的動作定住;伊人眉眼帶笑,小臉微紅,黑亮長髮隨慣性垂至一邊,煞是生動動人。
陸子浩故意誇張地給她鼓起掌,莫戀剛想接話,卻聽見季母指着自己喃喃:“我認識你……”
莫戀朝她走近,俯在她身邊笑:“對啊,你本來就認識我,我經常過來看你呢。”
季母伸出有些乾枯的手摸過莫戀的長髮,繼續喃喃:“我認識你,認識你,阿驍喜歡的女孩兒……”
莫戀聞言一愣,下意識和陸子浩對視了一眼,繼而笑道:“伯母,你沒認錯麼?”
季母的眼裡泛起溫柔的光,像是回憶起什麼事,又似恍惚地自語:“阿驍有了喜歡的女孩兒,真好,女孩兒藏在他的書桌裡,我翻了出來,他卻生氣了……阿驍生氣了……我想知道那女孩兒名字……你們知道那女孩兒名字麼……”
季母陷入了喃喃自語中,莫戀已聽不清她後面再說的什麼,剛好護工走了過來,她便和季母招呼了聲,與陸子浩一起出了療養院的休息大廳。
才走到外面,陸子浩卻忽地頓住腳步直視着她,莫戀被他的動作弄得有點莫名,“幹嘛?”
“莫戀,如果季凌驍真的愛你,你會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