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唱婦隨”這幾字讓莫戀端茶的手微微一晃,繼而若無其事地放於陸子浩面前,“沒毒,要下毒也不會在這兒,我可不想給你陪葬。”
“你這麼一說我又開始期待水裡有毒了,畢竟有你這麼個美人兒陪葬也是幸事。”陸子浩又吊兒郎當沒正形地開起玩笑。
“......”莫戀凝噎,明知道跟他說話是找氣受還不知死活搭理他。
“她是我的女人,即使是陪葬也輪不到你。”這邊的季凌驍卻帶着幾分認真幾分警示地回敬。
莫戀有點後悔自己的玩笑了,這陪葬不陪葬的,聽起來太詭異。
好在陸子浩絲毫沒在意季凌驍的回敬,只是哈哈一笑,“哥,你連這種醋也要吃麼?嘖嘖,莫戀,你以後可得小心咯!”
莫戀白了他一眼,到底不再接話,而是看向季凌驍,“餓麼,想不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弄。”
季凌驍伸手示意莫戀坐在他身邊,“不用你這麼辛苦,還有那麼伍莉和那麼多工人呢。”
“沒事啊,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
季凌驍撫過她白皙的纖指,“我可捨不得這雙手沾上油煙。”
“行啦,你們不要這麼秀恩愛刺激我啦,我都受不了了!你們究竟有沒有想過我這個單身的感受!”莫戀還想答話,對面的陸子浩已誇張大叫了起來。
莫戀被說得臉有點兒紅,季凌驍卻安慰般地拍了拍她肩,“別真可憐他,外面爲他要生要死的女人多着呢。”
“哥,你這就不厚道了,怎麼說也是我提醒你她心中有你的吧,不然你們指不定還在互相折磨呢。”
提醒?莫戀略疑惑地看向季凌驍,季凌驍脣角彎了彎,“他說的是你畫的那副畫。”
畫?莫戀還是不解,“什麼畫?”
“連理樹旁多出來的一棵啊,你雖無心之畫,但那也正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你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多出一個人。”陸子浩說完又奚落道:“要說你也是美術系的,你那畫功着實不怎樣,虧得我有慧眼才瞧出那其中的寓意。”
莫戀驀地想起自己坐在公園裡隨意畫的素描,陸子浩說得沒錯,她雖一直認定自己只愛許威,卻在不知不覺中已對季凌驍有了一份情愫。
究竟從何時開始?第一次出言解難?校慶的激情?被綁架那晚的及時相救?他說認真交往的那刻?莫戀自己也說不清楚,那些明明在暗處的被壓制住的情愫就那樣被她無意地展示了出來。
男人們的話題開始轉向公事,莫戀聽得乏味,尋了個理由回了房,依進沙發椅中,靜靜看着窗外擺動的樹葉。
雖然她讓季凌驍給她時間,可很明顯,季凌驍把她這話當成默許;剛陸子浩玩笑說夫唱婦隨他並未反對,甚至還表白她是他的女人;這些日子他們雖都避而不談莫家與許威的事,可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是擺在他們前面的鴻溝,不可跨越。
“在想什麼?”正發着呆,季凌驍不知何時已走了進來。
莫戀轉過頭,季凌驍正立在門邊,右腿尚未康復的他明顯站得有點吃力,身體微有點偏;她連忙走過去扶住他,“怎麼沒叫人扶着你呢,陸子浩走了?”
“嗯。”季凌驍在沙發椅中坐下,攬過莫戀,“是不是被他口無遮攔的話弄得生氣了?”
“沒有,只是不想打擾你們談話。”
季凌驍看了她幾眼,忽地低下頭吻她,炙熱的吻細碎落在莫戀頸上,令她微微有些戰粟。
除卻醫院他剛醒那天他吻了她,之後他們沒有過其它親密舉動,也不知是他壓抑得太久,還是她的脣過於香甜,季凌驍明顯變得激動;他扯掉她的純棉家居服,將她壓倒在柔軟的沙發,褪下她的褲子,修長的手指探了進去。
沙發椅本不寬大,承上兩人的體積更顯狹隘,莫戀
被他撩得臉蛋微紅,伸手止住他大掌所到之處,“阿驍,別......再給我點時間。”
季凌驍咬着她的頸項,動作帶着不容反抗,呼吸也炙熱起來,“莫戀,別想着離開我,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
莫戀往旁躲着他的攻擊,可他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莫戀急不過,大聲道:“季凌驍,你說過不會再強迫我,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聞言,季凌驍的動作果然緩了下來,他帶着慾望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莫戀,見着她躲避又惶然的樣子,黑眸慢慢變冷變沉,從她身上坐起,冷冷一笑:“你哪是需要時間考慮接受我。你根本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跟我在一起,之所以會留下來照顧我也只是因爲內疚,你只想等到我身體好了之後就立馬走人,從此再不與我有糾葛。”
莫戀想說不完全是這樣,我是真需要時間!可這話到底沒說出口,她確實有想過等他身體康復就離開,她怕再耗下去自己會沒了走的勇氣。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有感覺?你委曲應承我也只是爲了讓我不對莫家進行報復?”季凌驍繼續冷聲問。
心臟驀地傳來鈍疼,莫戀見着他那雙染上寒冰的黑眸,心一橫,用力點頭:“是。”
“啪!”
擡手一巴掌打得莫戀半邊臉都麻了。
莫戀不懼,捂着臉輕笑:“季凌驍,你知道我對莫家人的情誼,養育之恩大過天,我再怎麼說跟他們斷絕關係,我終始姓莫,你不可能放得下這種深仇大恨,而我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弄死莫家而不管!”
“所以無論何時你都會站在莫家那邊,哪怕許威枉死!”季凌驍的臉上浮出暴戾。
心好像被人揪起般疼,莫戀澀笑:“你不是看到了麼?”
“啪!”
又是一巴掌甩上臉頰,比上一巴掌還狠,莫戀直接從沙發跌到地上。
見着他高大的身影壓向自己,莫戀以爲他會過來掐死自己,卻在閉眼那刻聽到檯燈落地及他低沉暗啞又咬牙切齒的聲音,“你這殘忍的女人,既然不打算留又爲何要在醫院就那樣一番話!爲何要假意對我有感情!”
心房騰起越來越多的疼意,莫戀死死咬着脣看着他,不發一言。
季凌驍寒厲地盯着她半刻,到底被她平靜地樣子惹得暴怒:“滾!你給我滾!馬上!”
說罷站在窗邊,背對她,一動不動。
莫戀站起靜靜地看他一眼,出了房門。
莫戀從房間走到大廳走到門外竟不見一人,很明顯,工人們都聽到了這屋的動靜,他們知道不能插手,便都識趣地隱了身。
外面只有幽暗的路燈照着,這是個寧靜的夜,偌大的房子在此時竟生出種寂廖的感覺,臉頰的麻意已散,只餘火辣辣的疼感,莫戀摸着自己的臉,她知道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她也知道這樣對他們是最好的,他們再糾纏下去往後只會有更多矛盾,不如趁現在及時放手。
走了兩步,莫戀只覺渾身的力量都已被掏空,她累到連腿都再挪不動;她坐在花叢旁的石頭上,恍然地擡頭看向連星星都沒有夜空。
才擡起頭,突然聽到門響,那個男人便火急火燎地打開了門,全然不顧腿有不便,急切衝去院口張望,見着空無一物的道路,有點落寞地站在原處,連背影都透着幾許失落。
心中的酸楚如決洪的堤,“我在這兒。”莫戀輕輕張了口。
男人猛地回頭,墨黑的眸中閃過驚訝欣喜不敢置信,最後全化力量,他衝過來直接打橫抱住她,直接將她摔到牀上,發了狠地吻她,邊恨聲道:“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你既不走,以後永遠別想再離開我!”
莫戀迎合着他,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迎合他,她雙腿勾住他腰,輕喘着配合他的起伏,眼淚從眼眶裡滑落。
季凌驍吻着她的淚,低喃着她的名字,給予她最極致的感覺。
這是一場沒有休止的運動,季凌驍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霸道又強勢,一次一次,莫戀中途幾次都累得想結束,卻又被他執着地弄醒;他俯在她身,重重地咬她,彷彿想將她吞進去,緊緊地摟她,彷彿想將她嵌入體內。
木質大牀被折騰得咯吱作響,如一曲老舊又住優揚的曲調。
那一刻,莫戀眼中心中只有他,沒有時間再想其它人其它事,他們只是兩個愛着彼此的人,他們只是兩個普通的男女,沒有莫家,沒有仇恨,沒有許威,沒有跨不過的鴻溝......
隔日莫戀是被肚子餓醒的,昨晚沒吃什麼東西又被他折騰一夜,她餓得頭也暈了眼也花了。
未着寸縷的她被同前赤裸的季凌驍攬在懷中,她枕着他一隻手臂,而他另一手搭於她腰間,兩人肌膚相親,很親密無間的姿式。
她臉蛋微紅地想拿開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卻被他一把重新扣住,如夢囈般道:“別走,陪着我。”
莫戀帶點哄慰的語氣,“我不走,我只是想去吃點東西。”
季凌驍霸道地攬過她,咬着她的頸背道:“我也餓了。”
他的聲音暗啞,含着很濃的情YU。讓莫戀聽到想哭,昨晚他玩命折騰,現在她累到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居然還說餓?!
大概是她身體過於僵硬,又或是她的表情過於緊張,季凌驍被她逗得失聲笑了,他將她反過身,捏着她的鼻子戲謔:“我說肚子餓了,你想到哪兒去了,莫非你還想要?”
莫戀求饒地搖頭,連話都不敢再多說一句;季凌驍愛憐地咬她一口,“睡着吧,我讓工人端着送進來。”
昨晚地上一片狼籍未收拾,現在牀上更是狼籍一片,這樣子怎麼好讓工人進來給他們送飯?莫戀紅着臉,強撐着想起,“你躺會,我去拿。”
季凌驍再度拖她入懷,撫了撫她尚有指印的臉蛋,到底也沒提及什麼,而是輕輕親了親,瞭然地接過她的話:“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還這麼害羞,罷了,你躺着,我去。”
季凌驍說罷下牀找衣服,他的身材健碩,強勁有力,想想他昨晚的驍勇莫戀又紅了臉。
“你這眼神好像有點慾求不滿的感覺?”季凌驍突然回頭問。
莫戀朝他甩去一個枕頭,“你討厭!”
沒有多久功夫,季凌驍果真端着盤飯菜進來,將莫戀側抱在腿上,一口一口地喂她,莫戀被他這行爲弄得有點羞澀,搶過勺子:“我自己吃。”
季凌驍倒也不勉強,抱着她更緊一些,“那行,你自己吃,我欣賞。”
說罷目光辣辣地盯着她的身體,不過片刻時間,莫戀便感覺到了來自某人某處的變化,她漲紅了臉,輕嗔:“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其它?”
季凌驍低低笑,湊去咬她耳垂:“我沒有事可以分神,而又有溫軟在懷,我還能想到其它事都屬於不正常。”
“嗷。”莫戀被他挑逗得根本沒法好好吃飯,只得將勺子重新遞給他,“我錯了,我錯了,你來餵我吃。”
季凌驍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如果不是擔心你身體受不住,我真想再吃你幾次。”
“......”
......
莫戀吃飽繼續補覺,季凌驍則去了外面處理公務。
待莫戀再次醒來已是傍晚,窗外夕陽已落,照得整個房間如渡上層金色的光暈。
莫戀從牀上起來,發現房間已被收拾乾淨,而她身上也着上了睡衣;她赤着腳下了牀,想去廳裡尋季凌驍,季凌驍沒有廳裡,她徑自尋去了書房。
“季董,明月企業這次的事您看要怎麼處理?”才走到書房門口,便聽到了龍飛略爲嚴肅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