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將平, 一波又起。
這邊纔剛解釋完一個誤會,那邊就出事了。
和鍾謹溫存後的第二天,白淺在客廳的桌上看到素素留下的字條, 整個人都慌了。她不是和趙柏錫有好轉了嗎?他們不是前天還一起出去約會的嗎?爲什麼現在又會突然無故離開?
打電話給趙柏錫, 卻被告知對方完全不知情,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顯得比她更緊張, “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昨天還好好的, 她纔剛答應過我的,她不會說話不算數的。”
“我不知道。她只留了一張字條,要我不用擔心, 她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她還在房間的,你們之前有做過什麼嗎?”
“沒有, 我們只是一起吃飯, 當時她什麼都沒說啊, 行爲舉止也都和前幾天一樣...”還是因爲自從那件事之後,她本來就變得安靜了許多, 所以稍微有點什麼異樣,也不太容易讓人發覺了?
她的房間乾乾淨淨,被子還好好的疊着,桌上還有未吃完的小袋麪包,她的手機、鑰匙, 都還在抽屜, 只有衣櫃是空了大半。
她是真的只想要一個人躲起來。
幾個人都開始陷入焦慮, 他們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 所有可能聯繫的人也都問遍了, 沒有一丁點頭緒。鍾謹和趙柏錫還利用自己的人際關係,多方面搜索, 可是如果一個人存心要走,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被尋到。
不得安寧。
好幾個月,大家都過的驚心膽戰,不得安寧。可是最後,還是沒能好起來。一切好像更糟了。
這天下午,白淺還意外的接到寧宛靜的電話,要和她約見面。本來是不想答應的,因爲素素的事,她實在沒心思顧到其他了,可是對方好像真的有什麼要說似地,而且她是和鍾謹認識的,鍾謹待她也像妹妹一樣,不好拂了她的意,便答應了這個請求。
可是她沒有想到,她對自己說的竟然是這些。
“拜託你,離開鍾謹,好不好?”
“......”
“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了,我們,包括雙方的家長,都早已經認定這段感情了,我們甚至曾經都快要結婚了...”
她的話讓白淺陷入震驚,她看着面前這個年輕女孩的臉,眼睛卻失去焦距,囁嚅着回道:“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們...是他先說...喜歡我...”
“我知道。那只是他一時被迷惑了。你知道的,你很漂亮,又有一些特別,他只是一時被你吸引了而已。”
是這樣嗎?他對她,也只是一時興起,就像過去許多人對她一樣。
“只要你離開,只要你肯離開,她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更何況,你並不愛他,不是嗎?”她想到那天聽易尚說過之後,自己親自跑去問鍾謹的情形。
“你愛她嗎?”
“當然。不然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那麼,她愛你嗎?”
“......”他沉默了許久,然後淡淡的開口,“有我愛她就好了。”
同樣的這一刻,她也沉默了。
“......”白淺無言以對。是啊,自己只不過是依賴着他給的溫暖,可是她,卻是真正愛他的人吧。
“所以,請你成全我們,好不好。你沒有他,並不會有什麼不同,可是我,他是我所有的夢想與支撐,我不能沒有他的...”
她說的幾欲落淚,讓白淺覺得不忍,“好好。你別哭,我會離開的。你們會好好的在一起的。”這應該是好事吧,她成全了一對相愛的人。可是爲什麼,心裡好像會有一點,酸酸的,澀澀的感覺。她努力想對眼前這個女孩笑一笑,以表示自己的友好,卻還是失敗了。
“那麼,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匆匆告別,然後落荒而逃。
是因爲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了嗎?感覺好累好難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飯桌上,鍾謹問她怎麼了。
白淺沉默半晌,開口道,“我們分手吧。”
語氣輕柔,像是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鍾謹怔愣片刻,不敢置信的反問,“什麼?”
“我們分手吧。”她再一次重複,沒有絲毫猶豫。
她不是在開玩笑,可是鍾謹卻多麼希望,這只是個笑話,自己只是聽錯了,她什麼也沒有說,他們還是好好的。
“爲什麼?爲什麼,突然要分手。”他以爲他們是好的,至少在他看來,他們相處得不錯。除了最近因爲顏蕭素的事情,她一直比較低落,可是這與他們,有聯繫嗎?他不懂。
“不想這樣了,所以分開吧。”說出這句話時,白淺感覺自己的心臟有隱隱的疼痛,它拉動身體的其他五臟六腑,讓她整個快要痙攣。
“我不懂...你怎麼了?還是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他幾近央求的語氣,讓白淺差點落淚。
“沒有。你很好,是我不好。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我對你...”
“我不介意。”他急切的想挽留,也不在乎自己在這段感情裡有多卑微。
“可是我介意。我們就不要再耽誤彼此了吧。”破壞掉他原有的幸福,已經很內疚了,何況,和自己在一起,他也會那麼累。總是要無時無刻的顧慮到她的心情,她的喜好,她的需求。她好像真的很自私,只爲了自己的一點歡愉感受,霸佔着他所有的溫柔。
他也該有個人好好愛他的,也帶給他溫暖的感受,可是她好像還不能給,她連自己都溫暖不了,又拿什麼去溫暖他。
“你答應過要嫁給我的……”他拿出她曾經說過的話來,希望能喚起她一點點的留戀。
“那是個意外。忘了吧。”
那是個意外。意外。一不小心以爲可以這樣一直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