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爲什麼會在總理府舉辦這麼多非正式聚會?那是因爲剛剛經過清洗的第三帝國內政格局還不穩定,他唯有把這些有軍權的將領集中在一起,除了可以避免出現叛亂之外,還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將軍和政兩個機構完全隔離開來,盡力做到防範未然。
軍人在三號大廳舉行非正式報告會議,而政府要員則是被集中在二號大廳舉行宴會。在今晚,任何人與誰說話,說了些什麼,皆會有人記錄,然後再傳到專門的情報機構進行刪選,如果發現一點什麼,自然會有人將報告送給徐陽,那時將由徐陽決定是否做出反應。
任何小心的防範在如今這個緊張的政權交替時刻都是有必要的舉措,而現在,擔心的叛亂還沒有發生,來自外部的麻煩卻來了。
瑟爾德夫一直站在書房的門外,他雖然刻板,但絕對不是蠢貨,他從離去的裡賓特洛普臉上看到了一些端倪,而後海德里希和博姆被緊急召喚更是說明自己的領袖遇到了麻煩。
海德里希和博姆進去後,瑟爾德夫很明顯的聽見自己的領袖發出怒吼咆哮,再來便是手猛擊桌面的砰砰聲,瑟爾德夫似乎聽見自己的領袖怒罵了一句“卡納里斯這個叛徒”,之後門忽的被打開,只見博姆一臉鐵青的伸頭出召喚格萊姆將軍……”,話音未落,門又是砰的一聲被關上。
饒是瑟爾德夫這麼遲鈍的人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他終於學會拋開那刑板的禮儀。不顧風度的在走廊上狂奔,將格萊姆召喚來後,瑟爾德夫立刻向上司報告,要求派來更多的衛兵警戒總理府周圍。
格萊姆被召喚來之後,瑟爾德夫變得越來越忙了,他需要來回奔跑,爲自己的領袖請來一位又一位將軍。
6月7日晚十二點一十五分,柏林黨衛軍大舉出動。進行宵禁。得知黨衛軍出動大量部隊監控柏林後,市民並沒有產生恐慌,他們把黨衛軍的這一舉動當成是在爲明天的就職典禮做準備,而且6月7日深夜的柏林也根本沒有人願意出來閒逛,只因他們希望明天自己能夠精神飽滿的參加元首的就職典禮。
十二點二十分,駐紮在柏林郊外的國防軍部隊也得到命令,三個步兵團受命暗中監控軍營旁的友軍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動可以展開武裝鎮壓。
所謂的友軍是爲了就職典禮而準備的檢閱部隊。這些從法國前線、波蘭前線、挪威前線、丹麥前線被空運回來的士兵都是立下戰功的軍人,他們在明天會以五百人爲一個方陣在典禮臺前邁着鵝步接受新元首的檢閱。有些有特殊貢軍人則將走上典禮臺接受新元首親手頒發的勳章,對於這些人來說。明天也是他們作爲一名軍人最榮耀的時刻
凱特爾後來也被召喚進那間書房,他得知徐陽調兵監控那些立下戰功的軍人時,臉色大變,委婉的請求撤回監控部隊。
“他們都是爲了德意志在第一道火線不惜生命奮戰的戰士”
徐陽冷靜下來後也覺得這麼做有些過份,轉念一想,若是自己不信任這些部隊,以後該信任誰?隨即撤回監控部隊,會發出前後矛盾的命令是徐陽不想寒了將士們的心。更加重要的是徐陽想表現出絕對信賴的姿態。
凱特爾安慰道:“這個險您必需冒,這樣能爲您贏得全體將士的忠誠。”
也正是這樣,徐陽越發覺得自己還不夠成熟,遇到意外無法真正做到百分百的鎮定。隨後,徐陽開誠佈公的對凱塞林、凱特爾、海德里希、格萊姆、弗朗茨哈爾德、博姆說出了自己的憂慮,並將葡萄牙所發生的事情親自闡述出來,請在座的將軍幫忙出謀劃策。
不到半個小時,一個被暫時命名爲斬首的特別行動方案出臺。
當夜。柏林主機場有二十五架容克斯大型運輸機緊急升空,隨行護航的是一個掛着兩個副油箱的的亨克爾he-鬥機大隊。二十五架容克斯大型運輸機內搭載的是三百五十名被稱爲特種戰士的精銳士兵和特種作戰專家博姆中將。他們將在法國前線進行油料補給,爲了保證萬無一失。法國前線的b集團軍羣附屬空軍又加派一個同樣掛着兩個副油箱的梅塞施密德護航中隊,隨後馬上飛往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執行特殊任務。
與此同時,一份從柏林發出去的緊急命令在6月7日晚抵達法國前線的瑟堡機場。駐紮在瑟堡機場的胡戈施佩勒在接到命令後,馬上命令第3航空隊分梯次出動,不惜代價攔截從英倫本土飛往葡萄牙的飛機。接到命令的還有駐紮西班牙蓬費達拉的德意志自願空軍。
部署併發布完命令已經是深夜一點十六分,一切該做的全做完之後,書房便陷入了一陣沉默。徐陽在想什麼心事那是不用多說了,其他將軍沉默中卻是一幅要尼古丁中毒而死的架勢,拼命吞雲吐霧。
海德里希在一片寂靜中霍的站起來,走到徐陽面前,端正站好,“領袖閣下,我願意爲這一疏忽負應有的責任”
徐陽看着海德里希,根本沒從海德里希臉上看到什麼表情,海德里希永遠是那幅死人臉。徐陽知道,海德里希之所以會站出來承擔責任根本是,他感激說,“不這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與你無關……”
話聲未落,凱塞林、凱特爾、格萊姆等在場的將領紛紛站起來,諾諾齊言:“領袖閣下……”
徐陽擡手阻止他們的發言,緩步走向落的窗。站定,回過身,“我從來不把自己當神,神不會犯錯,人會。我現在能做的不是追究任何人的責任,而是盡力彌補自己的過錯,如果因爲一個小小的疏忽葬送帝國百萬將士用熱血、犧牲創造出來的優勢,我將是德意志的罪人……”
將軍們想勸說什麼。最終只有凱塞林向前走了一步,但他張動嘴巴,第一個音節還沒有發出來,徐陽又說:“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不用任何人追究,我能做到的,只有在前線奮戰至最後一刻,用最後一顆子彈結束自己的生命”
所有人默然。他們深知德意志有先天的不足,根本無法與全世界對抗,所以也才採韌縱連橫的策略。盡力爲德意志尋找盟友。爲了彌補先天上的不足,他們甚至願意接納有歐洲婊子之稱的意大利作爲盟友,其主要原因是爲了獲得意大利方面的資源和資金,至於意大利軍隊是不是懦夫俱樂部,德意志的將軍們已經不在意了,因爲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爲德意志增添一份力量,哪怕這份道。
這個時候追究責任有用嗎?很顯然。根本沒用,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領袖,帝國的元首會不會因此而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或是變得消沉。
徐陽看出了將軍們的憂慮,強裝爽朗,大聲笑說,“我的將軍們,事情遠沒有我們想象的糟糕博姆是一名優秀的特種戰專家,我們應該信任他。他會和戰士們一起爲帝國消除葡萄牙這一隱患。是的,我堅信他們能夠辦到”
現在還沒有人去真正的在意。他們不知道自己又創造了軍事歷史上的一個第一
斬首行動執行的是特種空降作戰,用最小的代價控制葡萄牙王室。以上治下,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不過,在意這個做什麼?他們只希望作戰計劃能夠獲得成功。
將軍們臉上的陰鬱漸漸散去,無論是裝的或者是天生樂觀,笑容又重新回到他們的臉上,這時他們纔像極突然發現已經過了十二點,如今的徐陽雖然還沒有正式就任,但他們已經把徐陽當成是第三帝國的現任元首。凱塞林最先做出整理軍裝的舉動,而後將軍們紛紛整理起身上的軍服,他們相視一笑,整齊排列起來……
凱塞林排在隊列首位,凱特爾次之,然後是海德里希,再來便是格萊姆,站在隊列末德中將。他們站得筆直,臉也繃得緊緊的,一臉嚴肅,同一時間行禮致意:“我的元首”
徐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的將軍,心裡十分感動,心裡僅存的頹廢被一甩而開,疾步走上去,對着每一位將軍回禮、一一握手,真誠的表達謝意和表示對他們的倚重。
“你們都是國之棟樑”除了這一句,徐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動。
除了海德里希,凱塞林、凱特爾等人皆是神情一愣,心臟也不爭氣的一顫,表情不由變得複雜起來。
徐陽當然把每一位將軍的表情都看在眼裡,他說出那句話之後就知道用錯詞了,他應該把國之棟樑換成國之干將。
國之棟樑這一用詞在如今這個年代的用法分爲兩個,其一是君主制度下皇帝(國王)用來鼓勵臣屬的讚賞之言;另外就是民間稱讚某一位在位功勳的話。顯然,徐陽若是在將軍們背後如此稱讚,那自然是沒什麼的,主要是他當着將軍們的面說了出來,那就是有偏向皇帝的隱喻了。
格萊姆是最先反應過來或者說是最無所謂的人了,他樂呵呵的笑說:“我的元首,您現在要去一號大廳了嗎?您已經遲到半個小時,將軍們和政府要員們肯定等急了。”一號大廳可能是,目前世界上用來舉行面見會佔的最大的宴會大廳,裡面不存在座位,也沒有用來發表演講用的高臺,但是它的裝修也可以說是目前世界上最華麗的,只因裡面擺滿各類歷史文化遺產。
所謂的歷史文化遺產是各個時代的文化尖子們遺留給世界人民的偉大財富,這些財富可以是一些帶有豐富含義的油畫。當然也不會缺少被成爲歷史史詩的真筆文章,甚至是一些偉人曾經用過的工具或其它。
最特別的當然不是這些以上那些東西,第三帝國自稱爲神聖羅馬帝國的繼承國,這也不是說說而已,在這個一號大廳裡便擺着一些古羅馬帝國皇帝的鎧甲以及寶劍,最重要的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康拉德一世的繼承文身處那些寶物當中,傳說中的凱撒皇冠也在其中
當然。這些歷史文化遺產絕對不是被曝露在空氣之中,它們被一種密封的玻璃器具裝在其中。不過,徐陽甚少去在意那些東西,比如所謂的凱撒皇冠他就不屑一顧,他覺得權力根本不是一件什麼東西就能賜予的,與其他學者或有用意的人相比,徐陽只把它們當成是一件物品,而不是富有重要含義的聖器。
說起來可能有那麼點不真實。但是真正歷史上,希特勒入侵捷克斯洛伐克並不完全了捷克斯洛伐克的領土,而是一根被收藏在布拉格國家博物館的一根權杖。希特勒堅信有了那根權杖,他就能成爲歐洲乃至於全世界的霸主。(自己判斷啊,榮譽也是道聽途說來的……)
一號大廳的入口門被推開了,首先傳入徐陽耳中的是一陣又一陣的嗡嗡聲,那顯然是客人們等久了,乾脆舉成小圈子在閒聊。而後便是瑟爾德夫在側邊用盡全身力氣喊出的“全體注意”。
瑟爾德夫本想喊“元首駕到”,臨口改成了“全體注意”,他喊完後。大廳裡的嗡嗡聲並沒有馬上靜下來,只因這個大廳實在太大了,建築格局又決定了聲音的傳播方向,只有在最前面發出來的聲音才能傳達到整個大廳,中段和後段是沒有這個功能的。他鬱悶的轉頭看向徐
徐陽擡頭看向頂方,上百座圓簾式水晶燈被懸空掛在半空,是它們讓這間大廳擁有充足光線而又不失莊嚴。
徐陽發現人羣沒有靜下來的趨勢,回頭對着凱塞林等人微微笑說:“我們到前面去吧?”說完。他邁步而走,凱塞林等人緊跟其後。路中發現徐陽已經到來的人自動安靜下來退至兩邊。
那麼擁擠的人羣,能發現徐陽已經到來的人絕對不會太多。直到徐陽來到最前方聲還是沒有停止,而這裡又沒有高臺,如果要讓所有人安靜下來,只有再次提示。徐陽不想讓別人擡着高高舉起,然後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只能讓瑟爾德夫再次通報。
瑟爾德夫得到示意,深呼吸一口氣,醞釀完畢,也不再管其它,張開大嘴,狂吼:“元首駕到”
先前說了,建築物的格局會影響到聲線的傳播,聽到這句在前方吼出來的通報聲,嗡嗡總算是漸漸靜下來
嗯……,徐陽發現瑟爾德夫的嗓門很大,很有做禮儀官的潛質。
被數千雙眼睛盯着是一個怎麼樣的感覺?很難說,真的很難說,那是一種舉手投足皆被關注的緊張感,在這種情況下,彷佛自己在想什麼都有人在揣測、猜測。
當然也是受人矚目的虛榮感,特別是那些觀看你的眼神裡滿是尊敬和崇拜,在這個時候,被關注的人如果不夠冷靜,那他會越來越不把自己當人,而是把自己視爲神嗯……,這種心態膨脹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就真的是神了,神經病……
徐陽沒有緊張,如果沒有葡萄牙背盟的事件發生,或許他會產生一種虛榮感。目前被數千雙眼睛盯視只讓徐陽明白,他身上的擔子很重。每一道射來的目光彷佛成了實質的東西,一道一道的重疊,成不見卻是有重量的東西,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
徐陽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後挺挺腰,說:“抱歉,我睡遲了,讓你們久候了。”
幾乎所有人皆是一呆,然後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站在最前方的徐陽向衆人歉意的笑笑,隨即大廳內諸人皆跟着笑笑,一人笑出聲來,衆人皆笑,原本應該是嚴肅的氣氛被笑聲沖淡,換上一種令人愉快的輕鬆氣氛。
徐陽等待笑聲停後,說:“爲了表示我的歉意,讓我來爲各位尊貴的客人獻上一段故事。”
“公元9年,這一年,日爾曼民族舍魯克斯部落的首領阿米紐斯在託伊託堡森林戰勝了3個羅馬軍團,至此,我們的日爾曼民族出現了第一位英雄。”
徐陽矜持的笑着,又說:“德意志一詞出現於公元8世紀,但是到中古世紀公元911年才正式誕生一個德意志帝國,德意志帝國的第一任皇帝是誰?”
人羣衆有人說:“康拉德一世,神聖羅馬帝國的國王。”
徐陽搖頭,大聲說:“是康拉德一世,但是名稱不是神聖羅馬帝國,應該是德意志民族的神聖羅馬帝國”
德意志民族的產生是一個延續了許多世紀的過程;德意志一詞大約始見於公元8世紀,開始時僅表示在法蘭帝國東部的區使用的一種語言。這個在卡爾大帝統治下達到鼎盛時期的帝國,包括許多部族,其語言或屬日爾曼語族,或屬羅馬語族。卡爾大帝死後(公元帝國未幾即分崩離析。在分配遺產過程中出現了西部帝國與東部帝國,兩者之間的政治界限大致與德語和法語之間的語言界限相當。東部帝國的居民後來才逐漸產生休慼相關的感覺。德意志這個名稱從語言轉爲講這種語言的人,最後才用以稱謂他們的居住的區,也就是當時講德語的國家。
德國西部邊界較早就已確定並始終保持穩定,而東部邊界則相反,它在許多世紀中一直變化不定。公元900年前後,它大體上以易北河及薩勒河爲界。在後來的幾百年中,德意志居民墾殖區向東方縱深擴張,直至14世紀中葉方告停止。當時形成的德意志民族和斯拉夫民族之間的國界一直保持到現在的第二次世界大戰。
當然,到近代後,所謂的德意志國家則是俾斯麥帝國統一德國後,南德各國同北德邦聯聯合而成的德意志第二帝國,威廉一世是德意志帝國的第一任皇帝
徐陽又笑着問:“我第一段講的是什麼呢?誰來提示一下?”
海德里希顯然明白了徐陽說話的他也忍不駐動,邁前一步大聲說:“您說日爾曼民族的第一位英雄”
徐陽點頭,把腰板挺得更直,邊走邊說:“我們的民族出現過無數名英雄,我們的人民也不缺乏尊重英雄的情操”他忽的停頓,軍靴用力踏在的面發出一聲巨響,“我們擁有了一個光榮的開端,我們將會把德意志國民的榮譽感繼續演示下去,我……,還有你們,共同手握着一個時代的脈搏,這個時代也將因爲有我們的存在而被永久傳承”
數千人齊聲呼喊:“光榮屬於德意志”
這些人似乎覺得這樣的口號並不能完全表達出自己此刻激動的心情,先是一人高喊“德意志永遠繁榮昌盛”,隨即全部跟隨,那聲“繁榮昌盛”足可表達出現今的大部份人所追求的是什麼。
徐陽露出一幅如釋重任的表情,他還是抓住了人們渴望國家富強的心理,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知道在場就算是有特別的野心家,也會在這種大勢所趨下隱藏自己的野心,不敢有什麼異動。
而似乎,徐陽現在只需要等待就職典禮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