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小青年扭頭虎着臉吼道:笑什麼笑,嚴肅點兒!
後面的幾個小青年都憋住笑,但是眼神中的戲謔依舊非常清晰的透露了出來。蔣紅旗裝作光棍的樣子說道:沒關係,沒關係,該笑的時候就得笑。對了,你們找我啥事兒?
他已經儘量讓自己和顏悅色,並且說話的時候也儘量用一些大白話了。免得這羣混混說聽不懂,整出什麼幺蛾子!
他笑眯眯的肥臉綻放出迷人的笑容,王桂生也湊過來,想要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領頭的小青年突然大叫一聲,一巴掌扇在蔣紅旗的臉上,沒等蔣紅旗反應過來,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郭紅旗慘叫一聲,捂着臉就往後躲,這小青年明顯就是個老手,一腳踹在郭紅旗的小腹上,郭紅旗哎呦一聲,痛苦的捂住小腹。
這小青年緊接着就是又是一腳,沒成想郭紅旗正好蹲下去,這一腳頓時在他臉上開了花。
旁邊的王桂生還不如蔣紅旗呢,兩個小青年正在熱情的招呼他。王桂生的慘叫聲甚至壓過了蔣紅旗的。
旁邊的老師們都想幫忙,奈何十幾個小青年都亮出了傢伙,亮光閃閃的玩意,讓所有人都失去了動手的**。
有個別壞分子甚至盼望他們下手再狠一點,最好能讓他們十幾天下不了牀什麼的……
如風捲殘雲,似狗攆耗子 ,五分鐘之後,第一技校只剩下哎呦哎呦亂叫的王桂生和蔣紅旗,以及陪在他們身邊惶恐不可終日的下屬們。
哎呦,哎呦,哪裡來的野人,哎呦……王桂生捂住自己的肥臉,痛苦的叫道。
蔣紅旗蹲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了,他的頭差點兒伸進褲襠:哎呦,他孃的,是誰讓他們來的,老子一定要報仇!
兩個人放出狠話,無奈並不能緩解身體的疼痛。救護車和警察很快就到了現場。帶隊的警官正是王兆峰。
怎麼回事兒?王兆峰看現場並不像拼鬥過的樣子,再看兩個校長,鼻青臉腫,倒像是捱打的模樣。
剛纔……有人……襲擊我們……王桂生的嘴巴說話,他的臉部肌肉已經不打聽使喚了,說出話來,嗚哇嗚哇的。
你怎麼這麼多人,怎麼就襲擊你們倆?一個警察皺眉問道。這件事兒太不符合常理了。按說這倆人是領導,身邊又有這麼多下屬,怎麼可能會被人襲擊成這樣子呢?
他們來得太突然了,我們還沒反應過來……郭紅旗替王桂生回答了這個問題。做筆錄的警察記下了這句話。
你看清動手的人了嗎?一個警察問道。
王桂生和蔣紅旗異口同聲的回答:看到了!
警察們聽着這稀奇古怪的發音,一臉嚴肅的問道:他們長什麼樣子,有什麼明顯特徵?
光頭!王桂生搶答道。
蔣紅旗不甘示弱,接着說道:小青年!
警察笑笑,記下光頭小青年,繼而皺着眉頭道:就憑這倆特徵,實在是找不到兇手,你們想想,還有沒有別的特徵?
兩個人努力回憶,剛纔光顧着擺造型了,哪有時間注意對方長什麼樣。要不是他們的光頭太明顯,估計兩個人連着也記不住。
在詢問現場的老師們,這些人的回答更是五花八門,不過其中的兩個特徵每個人都看到了,那就是光頭小青年!
看着王桂生和蔣紅旗上了救護車,一個警察向王兆峰彙報:隊長,明顯特徵主要有兩點:光頭,小青年。除了這之外,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您說這麼多人,怎麼就記不住對方的體貌特徵?
我在黑板上給你畫個點,你會看到什麼?王兆峰轉身邊走邊問。
跟着他的小警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當然會白點兒了!
王兆峰微微笑着反問道:黑板這麼大,你爲什麼看不到黑板?
小警察恍然大悟。正是因爲這夥人的某個體貌特徵太明顯了,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成功的吸引到上面。而這兩個方面,對於破案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麼作用!
隊長,咋辦?小警察跟在王兆峰身邊問。
王兆峰聳肩笑笑,道:咋辦,涼拌,通知收隊。奶奶的,還以爲是他孃的什麼大案子呢,不就是兩個混蛋被揍了……
遠處的虎子非常痛快,尤其是看到帶隊來的警官竟然是王兆峰的時候,他更加開心了。雖然王兆峰有可能找到是他,,當然也僅僅是有可能,就算有這種可能性,憑他們之間的關係,最後還不得不了了之?
不過,王兆峰這小子聰明得很,細心的問下去,肯定會猜到是自己做的案子。與其到時候被人找上門,還不如現在就打好招呼呢。
虎子一個人坐在車裡,愜意的看着王兆峰的車從自己面前過去:王隊長,今晚有空沒,夢裡水鄉坐坐?
王兆峰正閉目養神呢,突然接到虎子的電話,讓他一個激靈。這傢伙,別是搞出什麼大亂子了。當他聽到是請他吃飯的時候,頓時鬆了一口氣,並且馬上明白了今天的事兒。
虎子知道他現在說話不方便,接着說道:今晚六點半,兄弟等着你!
李大寶正聽劉秋閣彙報工作,張武平突然也回來了。黃建讓他等一會再去見李大寶。張武平想了想,就在黃建辦公室蹲了下來。
這倆人太不像話了,一定要好好打壓打壓他們的囂張氣焰,要是這樣下去的話,你這校長可不好乾!李大寶對專門來探望自己的劉秋閣說。
劉秋閣洗耳恭聽,思索着該怎麼才能壓服兩個傢伙。今天的事兒說他不生氣,誰信呀。只不過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他絕對不能提前動手罷了。否則,指揮自取其辱。
當然,對於幹部,我們一向是以團結爲主,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才能把工作做好。對了,秋閣,你看過《三國演義》嗎?
劉秋閣一愣,隨即笑道:當然看過,李縣長,您是說……
三國中好像講到一個故事,叫什麼驅虎吞狼,我不記得具體是怎麼回事兒了,你有時間給我找找!李大寶笑着說。
劉秋閣喜出望外,他本來是倒苦水的,沒想到李大寶竟然全部替他做主,並且還教給他了工作中的一些措施。這讓他如何不興奮!
對了,李縣長,大山醫院最近就要投入使用,黃書記和林鎮長早就開始籌備了,說不定這兩天就要請您回去呢!劉秋閣笑着說。
大山醫院還沒建成,李大寶就被調到了縣城,這多少是李大寶人生中的遺憾。當然,能看着這所醫院成長,也算是人生中的一件幸事兒了。
呵呵,到時候楊書記和王縣長都會去的。對了,大山鎮最近有什麼大項目嗎?李大寶對於自己的老根據地還是非常有感情的。
劉秋閣想了想,說道:好像沒什麼具體項目。不過,有人說,鎮裡好像準備建設辦公樓,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大寶在大山鎮的時候,已經定下基調,大山鎮在沒有搞完所有的基礎設施建設之前,絕對不建辦公樓。現在他剛離開,大山鎮的人們就吵吵着要建高樓了。真是沒有眼光!李大寶不想在這件事兒上在聊下去,他搖搖頭,笑道:中午一起吃飯?
劉秋閣趕緊表示自己要請領導吃飯,李大寶笑呵呵的說道:你要請的話,那就下次吧,我正好約了王成棟局長,你替我陪陪客人!
劉秋閣哪會不明白李大寶的意思,他感激涕零的站起來,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李大寶讓黃建在夢裡水鄉安排一桌飯,黃建看劉秋閣是不打算離開了,只好把張武平回來的事兒告訴了李大寶。
李大寶笑笑,讓張武平進來。張武平沒想到有外人在,進來之後,就不知道說什麼了。李大寶看他樣子,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分寸,象徵性的問了兩句,安撫安撫,邊讓張武平離開。
張武平看了看劉秋閣,突然說道:劉校長,我聽公安局的朋友說,今天在第一技校有兩個校長被人揍了,還以爲是你的,現在看你沒事兒,就放心了!
李大寶有些驚訝,問道:你們見過?
張武平把今天下午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李大寶馬上就猜到今天動手的幕後主使一定是虎子。
劉秋閣也意識到今天替他出頭的人恐怕就是虎子了,他看李大寶臉上陰晴不定,便出言替虎子辯解道:虎子也是爲了我,李縣長,您千萬不要生氣,要生就生我的氣,誰讓我辦事不力……
李大寶微微笑道:你們呀,算了,今晚叫着虎子,這傢伙,幾天不見就給我惹事兒!
快到下班的時候了,李大寶的工作也輕鬆起來,黃建帶着李秋歌正準備提前去,趙娟這個時候突然來了。
李大寶愕然,閒雜人等馬上退出了他的辦公室。趙娟笑眯眯的看着李大寶,說道:李縣長今晚有空嗎,賞臉一起吃頓飯怎麼樣?
李大寶心說,得,今天還都趕到一塊兒了呢:趙經理,現在才請我,你的誠意不夠哦,是不是拉我過去湊數?
趙娟眼睛一瞪,嗔怪道:我專門來請你,你說我誠意夠不夠?哼,別說你一個縣長,就是一個市長,能讓我親自來請的,都沒有呢!
李大寶毫不示弱,無所謂的回敬道:那就太好了,我也正好不想去,您也不用掉價來請我,咱們誰也不欠誰!
趙娟知道和李大寶這麼強硬下去,肯定不會有什麼結果,她幽幽的嘆口氣,說道:就當是我求你好了,大寶,我是真的想和你商量一些事兒!
李大寶不爲所動,淡淡的說道:既然是商量事兒,在這商量就好,免得再讓您破費!
趙娟的眼珠兒微微變紅,霧氣開始氤氳,李大寶看她的眼淚快要掉下,無力的嘆口氣,說道:好了,好了,怕你了,有什麼話你現在告訴我,我想想,說不定就跟你出去了!
趙娟也不再得寸進尺,她站在李大寶對面,眼睛盯着李大寶,一字一字的問道:大寶,我真的希望百草酒業能準備上市!
李大寶聽趙娟還是這個事兒,微微笑道:這件事兒恐怕沒什麼好商量的。我們對現在的狀態很滿意。而且,世界上很多知名企業,它們也沒有上市,並且發展的也很好!
趙娟輕搖臻首,道:可是,難道你就不希望自己的公司成爲白酒行業的龍頭老大嗎?
李大寶噗呲笑出來,道:趙經理,你別怪我,我這個人自知之明還是有點兒的。要說白酒行業的龍頭老大,我想五糧液或許和茅臺可以競爭,至於我們,能分到一杯羹,我就很滿意了!
趙娟突然吻了一下子李大寶的嘴脣,臉蛋兒紅撲撲的,嬌笑道:大寶,你真的是,太可愛了,一點兒也不瞭解資本的運作……算了,我算是盡到朋友的責任了,聽不聽在你。對了,今晚……
李大寶聽她的語氣,口風鬆了不少,馬上說道:今晚我和教育局王成棟一起,還有剛纔你見到的劉秋閣,實在是推不開!雖然嘴上對趙娟冷淡,其實李大寶自家人瞭解自家人——趙娟對他的殺傷力絕對是最大的!
本來以爲趙娟會知難而退呢,沒成想她竟然笑着說道:我們天齊公司正好準備資助教育,正好借這個機會談談,李縣長,您不會不給我這個機會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面對自己的老情人,李大寶的心再硬,也終於硬不起來了。好不容易營造的氛圍,就這麼被破壞殆盡。李大寶甚至懷疑,下次再見到趙娟,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板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