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到時候你別說認識我就好。”
“……”
一個漫長的夜,兩人註定在悄悄話中度過,而月光柔和地散發着它的美麗,傾灑了一地的銀光。
醫院的門口聚集了很多記者,他們都顯得特別興奮,那眼神如狼一般緊盯大門口的方向,而他們的目標都很一致:多拍幾張倫梓晨的照片。
“聽說前幾天倫大少爺還奄奄一息,沒想到這麼快就康復了。”一個男記者興奮地說着。
“有這麼回事,龍鈺學院的學生們都瘋狂地前往探望他呢,當時醫生都宣告不行了,沒想到兩天內就醒了過來,他還要繼續去龍鈺學院呢,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
“怎麼還沒出來啊?我七點不到就在這裡等着,現在都快到中午了。”有些記者顯得迫不及待,手中拿着布不停地擦拭鏡頭,盼着等到拍照時取得最好的效果,
“七點?我凌晨的時候就在這候着了,做我們這行的需要耐心。”
“不會吧,這位大哥凌晨就來了?你用得着這麼辛苦嗎?”
“這你就不懂了,這些富家的少爺們,經常不按理出牌,偷偷出院都不稀奇。”
……
就在大家還處於瘋狂的議論中時,倫梓晨和藍墨陽穿着白色的休閒服緩緩從大門內走出,他們身後緊跟着幾個穿着黑色西裝、面無表情的高大保鏢。
“Shit!我最煩的就是這些狗仔。”漫天的閃光燈瘋狂地向他們襲來,倫梓晨不悅地緊皺着眉頭,用手遮擋住眼睛。
如果不是爲了向那可惡的兇手炫耀,他絕不會在這裡陪這幫人耗着。回憶起自己昏迷的那夜,暮落爲自己擋下的那一槍,從她的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他的雙眼;還有在她是樂小依時,被人襲擊後在池林裡留下的血跡……兇手所“賜予”的一切都不可原諒!
“有什麼話就問,別拍了!”他猛地擡起頭,語氣若顯冷漠地說道:“我不喜歡拖拖拉拉,來這裡不會只是爲了拍我吧?”
他的話使在場的所有記者都停止了拍攝,紛紛開始提問。
“倫少,聽說你連續三天都昏睡不醒,你是怎樣得這怪病的?”
“倫少,聽說你昨天上午還處在昏睡中,爲什麼突然就好了?”
“倫少,聽說你昏迷期間醫生都束手無策,怎麼這病剛好就馬上辦出院,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原因?”
“倫少,你剛康復就要去龍鈺學院,現在的身體真的沒有感到不適嗎?”
“既然你們都說了是聽說,自然是不可信的。”倫梓晨來者不拒,只要提出問題他都回答:“另外,我只不過吃錯東西,食物中毒而已。現在我身體已經恢復了,作爲學生我去學院報到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至於什麼身體不適,你又不是醫生,問這些無聊的話題我沒興趣回答。”
“請問你食物中毒,是吃錯什麼導致這樣的?我們對這食物頗有興趣。”
倫梓晨一直耐着性子回答記者們問的各方面問題,想不到他們的問題卻越來越多,越來越白癡,最終導致倫梓晨實在忍受不了,大聲反問道:“你是第一天當記者的嗎?我都說了吃錯東西,哪知道是什麼食物,如果有興趣你怎麼不去嘗試一下,你是記者還是食物研究所的?!”真的很無語,這些記者是怎麼當的……
“倫少,我們收到消息,當天和你一起入院的還有一名龍鈺學院的女同學,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呢?”
“我們聽龍鈺學院的一些學生說,那個女生是爲保護事先昏迷的你才受的槍傷,你們是遭到恐怖分子襲擊了嗎?還是這其中另有隱情?”
倫梓晨有些爲難地皺着眉,沉思了一下才開口:“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不過襲擊我們的並不是什麼恐怖分子,而是一些連我們都不認識的人,所以我非常慶幸自己幸運地躲過了這一次的劫難,當然我也很感謝救我的那個女生。”
他將“幸運”兩個字咬得很重,俊美的臉龐閃過得意的神采,嘴角卻勾起一絲嘲諷。
想傷害我的人,你看到了嗎?很可惜,你看到的不是我死亡的消息,而是我平安醒來的“好消息”。
“倫少,請問那個女生是誰?你對你這次的中毒事件有什麼見解?你有沒有懷疑過這是想謀害你的人設下的陷阱呢?”記者窮追不捨地問。
“對於那個救我的女生——”只是花了三秒鐘的時間作停頓,風流晨少又恢復了之前的自信,黑眸大膽地迎上記者們的鏡頭,雙眼間充滿着睿智的光芒,“很抱歉,在此無可奉告。至於想傷害我的那些人,也許是以前積下來的怨恨,畢竟我小時候曾經被人綁架過,雖然最後我逃了出來,並把他們全都送進了警察局,但這些年過去後,難免會有人想着回來找我報仇。既然如此,我希望各位能將我下面的話帶給那些想謀害我的人,如果你們想對付我,請用直接一點的方式,別拿這種下三爛食物中毒的手段,這隻會讓人更加瞧不起你們!”
聽完倫梓晨近乎完美的回答,記者們已完全沒有了猜疑,只是拿着相機不停地拍攝着,畢竟“魅色男團”的成員如此大方地任意媒體拍攝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
而在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兩輛捷豹車在陽光下閃着絢麗的光芒。站在捷豹旁邊的宮寒影戴着墨鏡,英挺的身子慵懶地斜靠在車門上,雖然外表看起來極爲妖魅,卻散發着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晨這樣的回答很好,記者們根本沒的懷疑。”
“嗯,可能吧。”諾雅斯的鼻音有些重,可能是因爲昨天淋過雨的關係,他有些感冒了。
“真不可思議,他居然還記得小時候被綁架的事,這小子。”宮寒影有些無奈地搖頭,難道失憶後的倫梓晨真把以前的記憶資料全背了下來?
“咳咳,其實吧,我覺得墨陽他……”諾雅斯強忍着笑意,指了指站在倫梓晨身邊正對着各種鏡頭“搔首弄姿”的藍墨陽。這小子怎麼就沒有一點紳士該有的風度呢?這樣大大咧咧的他對比沉着冷靜的倫梓晨,兩人在記者面前的表現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宮寒影淡淡地睨了藍墨陽一眼,再將視線轉到倫梓晨身上,“幕後人也該被這次的新聞氣得不輕吧?不知道今天晚上他會採取怎麼樣的行動。”嘴角勾起一絲似有似無的嘲諷。倫家大宅院,他已經佈下了“陷阱”,就等幕後人跳下去了。
回憶起妹妹諾若琳天真的笑臉,諾雅斯就覺得心痛不已,本是一個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現在還不知道在遭受怎樣的痛苦。幕後人看到這樣的新聞後,難免會將怒火發泄到若琳身上,一想到若琳可能會遭受到的折磨,諾雅斯越想就越覺得頭有些眩暈。
“雅斯,別擔心了,我們現在做的一切只是爲了引蛇出洞而已,雖然可能會對若琳造成一定的傷害,但是你換一個角度想一想,短暫的傷害總比傷她的性命好。”宮寒影安慰地拍拍諾雅斯的肩膀,向來淡漠的雙眸中也透露出一絲擔心的神情。
“嗯。”聽到兄弟的勸解,諾雅斯欣慰地點點頭,“希望晚會當晚若若就能平安回到我和爺爺的身邊,昨晚爺爺都開始鬧脾氣了。”
家裡有個脾氣如孩子般的老人,諾雅斯也不免露出無奈的表情。唉,如果今天晚上若若再不出現在老人面前,他老人家估計就不只是嘮叨和發發小脾氣了。
宮寒影摘下墨鏡隨手扔在車上,很淡定地站直身子,“雅斯,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會把若琳平安地送回到你的身邊。”
平靜的語氣卻顯示出不可動搖的堅定。
諾雅斯擡眸,眼底涌現出的是深深的感動與謝意,“謝謝你。”
“諾若琳不但是諾雅斯的妹妹,也是我宮寒影的妹妹……”
“也是我們的妹妹啦!你們兩個快跟我來啊,來拍照片。”
不知道何時,藍墨陽已經來到他們面前,嘻嘻哈哈地打斷他倆的對話後,一手拖着宮寒影,一手拉着諾雅斯,轉身就往記者堆裡衝去。毫無準備的兩人立刻被鋪天蓋地的閃光燈和提問聲包圍,令宮寒影差點“暴走”。
“該死。”宮寒影厭惡地想甩掉藍墨陽的手,想躲開這些煩人的記者,卻發覺這廝不知道什麼時候力道變大了許多。
“咳咳。”諾雅斯不斷地咳嗽,感冒中的他習慣性地露出紳士般的笑容,同樣不喜歡這些八卦記者的他不動聲響地將這筆賬記在藍墨陽的頭上。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四位少爺都出來了。”一個女記者笑容燦爛地按着快門鍵。
“宮少,聽說你愛車如命,車速達到巔峰,設計出來的車更是讓人矚目!”提問時,一部分記者不忘跑到黑色捷豹旁猛拍。
“你們都離我的車十米遠的距離!”宮寒影大力甩掉藍墨陽如八爪魚的手,不悅地說道。
冰冷的聲音猶如修羅降臨,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的記者們識相地趕緊遠離他的愛車,而一臉嚴肅的宮寒影根本無視他們懼怕的目光,直接穿過他們走到自己的愛車邊,從車內拿出一塊絲質的手帕,開始輕輕地擦拭剛纔被記者們不小心碰到的地方。也只有這個時候,他那雙一向淡漠的眼睛纔會露出似水一般的溫柔。
早就聽說愛車如命的宮家少爺是最惹不得的人物,記者們默契地把苗頭轉向了以“溫柔儒雅”聞名的諾雅斯。
“諾少,聽說你爺爺將會在你畢業時將所有企業集團交給你管理,對於如此龐大的家族事業,諾少覺得有壓力嗎?”
“聽說諾家已經提前爲你選好未婚妻,這是真的嗎?”
“諾少,你考慮的對象是否是長孫家的掌上明珠長孫莫琪小姐?”
“諾少,你說句話好嗎?”
面對記者們不依不饒的提問,諾雅斯只是一味地躲避。他真的很討厭這些嘈雜的記者,所以對他們所提出來的問題更加反感。
“讓一讓。”諾雅斯不悅地壓低了聲音,無奈記者們對他的話全當耳旁風,依舊緊緊地擁擠着詢問他。
“諾少,聽說你有意往娛樂圈發展,我們都知道你小時候曾在全國兒童音樂大賽中獲得過一等獎,並由此獲得了‘鋼琴小王子’的稱號,請問一下,你對自己日後在娛樂圈的發展有什麼想法?”
“對啊,聽說諾少曾在一間酒吧駐唱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諾雅斯再也受不了,原本俊美溫柔的臉龐此時如被冰霜覆蓋,此時的他只想逃離這個嘈雜的地方。
“你們都給我滾開,別煩雅斯!”藍墨陽頓時醒悟了什麼,不滿地拽住幾個記者就往後推,“都給我走開!”
“諾少,你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因爲還在意你幼時的那段記憶?其實你爹地和媽咪都去世那麼多年了,還在意那麼多幹什麼?”說話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有些不耐煩諾雅斯的沉默,因爲自從發生那件事後,這個尊貴的小少爺就沒在任何一個記者面前開口說過話。
心好像被揪緊一般,痛得諾雅斯幾乎喘不過氣來。望着雅斯蒼白得有些嚇人的俊臉,藍墨陽上前拉住他冰涼的手,滿是內疚地詢問:“雅斯,真對不起,你沒事吧?”
“對於當年的事,諾少你會覺得恥辱嗎?當初的諾總裁因爲嫉恨總裁夫人的背叛,所以纔會在高速公路上超速駕駛,導致車禍,造成一車兩命的慘劇。”中年男子咄咄逼人的語氣,可以讓人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對豪門子弟的厭惡,“你一直逃避這件事情,是因爲對這件事情感到恥辱嗎?”
“你給我閉嘴!”憤怒中的藍墨陽直接上前給了中年男子一拳,“你是哪家報社的?本少爺要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打人了,堂堂藍氏家族少爺打人了!”中年男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他萬萬沒有想到藍墨陽會出手這麼重。
“你這樣的人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該!”不知道什麼時候宮寒影已經來到他們中間,他厭惡地看了一眼正躺在地上裝模作樣地哀號的中年男子,“這樣一張毫無遮攔的嘴巴,被打兩下就真的起不來了嗎?”
說完,宮寒影用力地一腳踩在中年記者的肚腹上。
“啊!你們……”中年記者痛得說不出話來。
“還敢亂說話嗎?”宮寒影狠狠地盯着他,腳完全沒有要鬆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