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斯?!”倫梓晨和宮寒影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眼裡都是一致的詫異。
“你們肯接受我的道歉嗎?”諾雅斯站起身露出很迷人的笑容。
“大家都是兄弟,哪有對不起的道理,只是若琳……”倫梓晨滿懷歉意地望着諾雅斯。
宮寒影沉默地點頭表示贊成,因爲倫梓晨剛好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藍墨陽直接站出來插話:“這你們就不知道了,若琳今天已經被她爺爺送出國治療了,所以若琳會好起來的,大家都不用愧疚了。”
“真的嗎?!”倫梓晨驚喜地問。
“嗯。”諾雅斯更加握緊莫琪的手,對倫梓晨露出釋然的笑容。
倫梓晨激動地望着宮寒影,宮寒影臉上也難得地露出溫暖的笑意。
“只是你們?”這時諾雅斯打量起宮寒影受傷的右手和倫梓晨嘴角的那塊淤青,這些傷都是爲他而承受的,這樣想着諾雅斯更加愧疚了。
“沒事。”倫梓晨擺擺手,不在意地笑着,目光一瞥,看見了諾雅斯身邊的莫琪,以及他們十指緊扣的雙手。倫梓晨先是一陣驚喜,隨後打趣般地笑着吹了個口哨,“看不出雅斯戀愛了呢。”說着,還不忘向諾雅斯投去曖昧的目光。
諾雅斯臉頰有些淡淡的緋紅,莫琪更是尷尬地抓緊諾雅斯的手。
“嗯,雅斯做得不錯。”宮寒影脣角勾起一抹促狹而欣慰的笑容,雅斯開始接受莫琪了,這是不是代表他已經走出幼時的陰影了?
藍墨陽更是哈哈大笑起來,“也只有琪琪是諾雅斯的真命桃花了,嘿嘿,想不到林沫沫她說對了,諾雅斯的桃花運來了。”
“嗯,琪琪現在是我的女朋友。”諾雅斯光明正大地拉着莫琪的手,走到倫梓晨面前介紹道,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以後莫琪要多多關照我們家雅斯哦,因爲他不懂得如何討女孩歡心,十足一個木頭。”藍墨陽笑着揶揄諾雅斯。
“藍、墨、陽!”諾雅斯不滿地瞪了藍墨陽一眼。
“好好好,我不說了,嘿嘿。”藍墨陽嘻笑着,一臉頑皮。
陽光溫柔地灑在嬌嫩的玉玲花上,乳白色的花朵懸垂若玲串,瑩潔高貴,精雅絕倫。風輕輕吹過,玉玲花香韻濃郁,盈盈浮動,幽香沁人肺腑,令人陶醉。
一個穿着白色紗裙的女孩,俏皮地伸手摘起一朵如燈籠般的玉玲花,然後好奇地又摘向另外一朵,如精靈一般穿梭在玉玲花叢裡。綠色的葉子將她掩飾着,隱隱可見她白色的紗裙和曼妙的身影。她站了起來,絕色的臉龐散發着清雅出塵的氣質,宛如那一株株玉玲花一樣美麗。她的臉上露出了純淨的笑容,就像遺落在人間的精靈。
站在玉玲花叢裡的暮落,美麗而高貴,帶着一種不可褻瀆的光芒……攝影師將這動人的一幕幕拍攝下來,坐在主機前的奕炫淡然地看着玉玲花海里的暮落,眼睛裡卻閃爍着讓人看不懂的晶瑩和迷亂:媽咪以前就是這樣的笑容吧!
玉玲花叢中的那個少女太美了,美得讓所有人都挪不開眼睛——歐羽逸癡迷地沉醉在這迷人的景象中,遲遲趕來的倫梓晨等人也爲這一幕而動容。
林展越激動得眼眶都微微泛紅,她宛如當年的末終雅,一樣的靈巧,一樣的俏皮,一樣的純真笑容……
過了一會兒,奕炫打了個響指,所有人員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
“啪啪!”傳來鼓掌的聲音,奕炫脣角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起身向剛剛從玻璃門中出來的暮落走去,“演得非常棒!”
“不要過來,難道你不怕我帶給你毒氣嗎?”暮落後退了幾步,臉上帶着嘲諷的微笑。
奕炫臉上始終掛着魅人的笑容,他不顧她的後退,直接上前抓起她的手,“你看你的腳都受傷了呢,看着就讓人感到心痛,我來幫你清理一下吧。”
這時,所有人才注意到暮落那雙白皙的雙腳上,一道血痕橫亙在她的腳腕上,鮮豔的血正慢慢滲出,隨着她被奕炫拖着走動,血逐漸滑落出一條弧度。
這樣的畫面令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些事情無須你來處理!”歐羽逸衝上前一把推開奕炫,心疼地橫抱起暮落,生怕她的腳再受到任何傷害,“暮落,我一定會小心地爲你上藥。”
正當歐羽逸抱着她欲轉身離開的時候,奕炫伸手攔住了他們。歐羽逸憤怒地瞪着他,“幹什麼?”
“現在不能離開,這個畫面出現了一絲瑕疵,要重來。”他的臉上露出屬於惡魔的笑容。
歐羽逸徹底被惹火了,他輕輕地放下暮落,將她摟在懷裡,“你到底想要怎樣?難道你沒有看見她的腳已經受傷了嗎?你還叫她重來!我現在要帶她去包紮!”
只要一想到她忍着痛努力扮演角色,他就感到心痛。
奕炫無所謂地笑着,從褲兜中抽出一塊蕾絲小手帕,蹲下身子,在暮落受傷的血痕上一抹,“血已經止住了,你繼續去裡面重來吧。”
不顧歐羽逸殺人般的目光,奕炫淡雅地站起身,揉了揉手中的手帕隨手扔在地上,“寶貝,你應該感到榮幸,這是我第一次放下身份幫人擦傷口。”
聽了這句話後,在場的人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做人有必要這樣殘忍嗎?你明知道玉玲花有毒,還要她赤腳在裡面走,走並不重要,你還讓她用手去摘這些玉玲花!”歐羽逸幾乎嘶吼出聲,再也無法忍住衝動的情緒。
奕炫不以爲然地繼續掛着笑容,而這次的笑容妖冶得如吸血的妖精。
“有毒嗎?”藍墨陽詫異地問道,好奇地望着那塊幾乎透明的玻璃,這時他才注意到巨大的玻璃房圍住了裡面所有的玉玲花。
倫梓晨憤怒地握緊拳頭,指甲掐入了掌心,血珠涌了出來,而他的視線只停留在暮落白皙的腳上,彷彿那道血痕是刻在他的身上一般。
林展越一臉凝重地走過來,“玉玲花本來就帶有毒性,現在還是剛剛入秋的季節,花開始結出果實,如果你仔細地觀察玉玲花的花朵,就會發現裡面有一顆豔紅的漿果,它帶有毒性。食用甚至用手去摘那顆漿果,毒性就會立刻發作。輕則頭痛、產生幻覺、昏迷,嚴重的會導致心力衰竭甚至死亡。”
聽了林展越的話,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冷戰,這種花看起來這麼美,從沒有聽說過它帶有毒性啊!
“那她爲什麼沒有事?而且她剛纔還去摘那些花了。”諾雅斯好奇地問。一碰就會立刻發作,那暮落不是很危險?不過她看起來好像沒有事,就是腳被割出一條血痕。
“那是因爲她事先服用了心臟鎮定劑,可以緩解這種毒性,你也看見了吧,我用玻璃把玉玲花隔絕起來,就是不想有人無意走到裡面去碰觸,我將這裡視爲一個花園,只當做一種風景去觀賞。”林展越解釋道,其實他種這些花是爲了紀念小雅,不過他只能將這句話深深地藏於心底……
“美麗而帶毒,這種花不配有那麼好的花語。”站在一旁的宮寒影淡漠道。
林展越笑着搖頭,走到宮寒影身邊,“小影,這你就不懂了,玉玲花並不是每一朵都有漿果,只是偶爾幾朵含有而已,而且不去碰漿果就不會有事。難道你不覺得這些小鐘似的小花很美麗嗎?讓人聯想到帶給人幸福的小鈴鐺。”
林展越這一番解釋後,衆人都鬆了一口氣,只有倫梓晨憤怒得仍舊緊握着拳頭,最後他擡起憤怒的眼睛望着奕炫。
而奕炫也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氣場從身後傳來,於是轉身就望見了倫梓晨眼裡的恨意,他不悅地皺眉,爲什麼這個倫梓晨會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呢?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於是他不再理會,轉頭望着憤怒的歐羽逸。
“合同裡面我說過,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按照我的意思去飾演角色,所以現在我要你立刻回到裡面繼續扮演一個快樂如精靈的女孩。”
憤怒地握緊拳頭,暮落走上前,倔犟地對上奕炫的眼睛,“亞厲炫,你放心,我會按照你的意思去辦!”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向玻璃門方向走去,歐羽逸心疼地趕緊拉住她的手臂。
“羽逸,我會努力的。”放開歐羽逸的手,暮落直接推開玻璃門。
“暮落!”歐羽逸失聲驚呼着,想去推開面前的玻璃門,可是玻璃門已經被暮落反鎖了。
“你看見了嗎?是她自己樂意進去的。”奕炫攤攤手,笑着轉身,對着工作人員做了個手勢,“繼續。”
歐羽逸無力地背靠着玻璃門,他第一次如此憎恨自己的無能爲力,又如此憎恨一個人,於是,他極度憤怒地望着奕炫。
奕炫坐到位子上交疊着腿,優雅地舉杯抿了一口葡萄酒,十分享受地舔了一下脣角,滿意地看着歐羽逸痛苦的神情。
“幫我把他拖走,這樣影響拍攝效果,同時影響了我的視覺!”奕炫冰冷地說道。
“亞厲炫!”歐羽逸憤怒地甩開前來的人,瞪了一眼奕炫,傲然地站到另一邊,心疼地看着裡面的人兒。
暮落忍着疼痛,她努力地微笑,躲在玉玲花的綠葉下,伸手一朵一朵地摘着小巧的花朵,她俏皮地在裡面穿梭,身影唯美中帶着一點淒涼。
倫梓晨仍舊握着拳頭,不忍地別過臉,他不想看到她強裝出來的笑容,那種感覺比她哭還要讓他心疼。
腳上傳來的刺痛令暮落感到一麻,整個人向玉玲花叢中倒去。
看到她突然摔倒,所有人不禁都想直接衝進去。
歐羽逸緊緊地握着拳頭,任由指甲刺穿手掌滲出血珠,才忍住沒有衝進去。
努力!只要堅持着微笑就可以了,於是暮落艱難地撐起身,然後站直身子撥開玉玲花,依舊露出甜美的笑容。她從未強迫自己像此刻這樣笑過,而這笑卻帶着一股不同的倔犟之美。
“停!”奕炫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看着奕炫滿意的笑容和眼神,藍墨陽撇着嘴,“我看他就是一變態,看着別人痛苦就露出這樣的笑容,這個真是我偶像的兒子嗎?”
“哼,何止變態,簡直就不是人!”宮寒影不滿地哼了一句。
“他是誰啊?我在晚會上見過他,他請那個女生跳過舞呢。”莫琪湊熱鬧地笑了一下,有些好奇地望着玻璃裡面美得像仙子的暮落。
“他不是請,是威逼!這個人我看着就不順眼,好想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太拽了。”倫梓晨憤怒地說着,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諾雅斯望向莫琪,偷偷地指了指倫梓晨,臉上帶着促狹的神情,解釋道:“琪琪,裡面那個女生可是晨暗戀得快要瘋掉的女生呢,不過可惜人家是別人的女朋友了。”
“那倫梓晨是不是很傷心啊?”莫琪帶着探究的目光望着倫梓晨,“他好像真的好難過,你看他的手……血……唔。”
莫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諾雅斯捂住了嘴巴,然後聽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琪琪,現在別亂說話,他會抓狂的。”
莫琪配合地點點頭。
暮落疲憊地推開門時,一隻溫暖的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摟入懷中,暮落笑着摟緊歐羽逸的肩膀。
“羽逸,我……好累。”只覺得眼前一黑,暮落昏迷了過去。
歐羽逸心疼地橫抱起她向外走,經過奕炫的位置時,歐羽逸眼底閃過前所未有的怨恨,“亞厲炫,如果暮落出了什麼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快點送她去醫務室看看。”林展越慌張地上前,推着歐羽逸的手臂。
憤怒地再怒瞪了一眼奕炫,歐羽逸抱着暮落匆匆離開,倫梓晨等人也擔憂地跟在歐羽逸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