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蘭鎮長說市裡來了客人,叫王清華一塊去陪吃飯。王清華本想推,自己好清靜清靜,看看書,又想自己剛來鄉鎮,多接觸一些面,對自己今後的工作可能會有幫助,就答應了。
地方依然是上次去的飯店,飯店的牌子長久沒有換了,只能模糊看見“王羊酒店”四個字。王右邊的部分,和羊左邊的部分已經看不清了,或許是瑞祥,也可能是別的,這個都不重要了。
請的客人是市民政局的,來檢查低保工作,一行三人,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年齡略微大點,應該是領導,說話很幽默,到了飯店門口,擡頭看了一下牌子,打趣道:“王羊飯店,好名字。不過我覺得還是改成羊王比較好,最好是山羊王。山羊肉大補。”
說完幾個人同時哈哈笑了起來。笑的很含蓄,意思卻很豐富。那個女的沒笑,臉緊繃繃的,像誰欠了她的錢一樣。
鎮上的民政管理員是個中年人,也是多年的老鄉鎮了,估計和那位領導也打了幾年交道,知道那位領導的嗜好,聽了這話,心領神會,看了一眼蘭鎮長。
蘭鎮長也笑了笑,明白是什麼意思,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到底是怎麼辦,誰都知道。但是蘭鎮長不能把話說的太明白。蘭鎮長總不能明目張膽地告訴民政員:“馬主任,去,給領導找倆小姐,記着,挑那乾淨利索的,有病不好看的不考慮。”這樣不行,這樣蘭鎮長就犯錯誤了。蘭鎮長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即便是辦出事情來你民政辦主任也得頂着。我告訴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難道你認爲該辦的事情就是找小姐。這種邏輯在黨內說到哪兒都說不去。這叫責任下壓,當然也可以叫權利下放。
進門時,女老闆又顛着一對肥碩的胸脯要過來說話,蘭鎮長給馬主任遞了個眼色。馬主任心領神會,過去阻止了。女老闆吃了閉門羹,一張臉訕訕的,也不好再說什麼。
飯桌上,馬主任把三位一一介紹,分別是喬主任、劉股長、王股長。主任是職務,是大權在握的領導。至於股長就只是個級別了,在政府幹三幾年,都能混個股級幹部。叫股長只不過是爲了叫着方便,表示尊重。說白了,其實吊都不是,就是跑腿打雜的。
但跑腿打雜的跑到鄉鎮裡面還是有點分量的。畢竟是市裡的同志。大家都比較尊重。
馬主任用“酒囊”兩個字比喻一點也不過分。還沒有上菜,先給每人倒了一杯,不管別人喝不喝,一仰脖子灌了下去。灌完了,又把杯子底兒一翻,滴酒不漏,大聲道:“先乾爲敬,你們自便。”他不讓大家自便也不行,這裡估計只有他的職位低了,他敢讓誰喝。喝出問題,給你穿只小鞋,讓你走路腳疼。
點菜的時候,喬主任果然點了一個香菇燉羊肉。點完又說:“羊肉好,羊肉大補。”好像唯恐馬主任沒有明白。
飯菜味道雖然一般,但也很豐盛。王清華不太喜歡肉食,一直沒有夾肉,蘭鎮長就低聲對王清華道:“要不你也吃點羊肉?”王清華愕然,知道蘭鎮長在暗示自己,心中也想那樣,卻也害怕被套牢,只能裝糊塗道:“羊肉羶味太大,吃完了嘴裡味道太重。”
蘭鎮長說:“沒事,吃完了嚼個口香糖就沒事了。”說着從小坤包裡拿出一個口香糖塞在王清華手裡。
這是逼着老子犯錯誤,王清華心中暗罵。
一個多小時,飯局結束。馬主任和劉主任雖然沒有喝醉,但也喝的暈暈乎乎的,嘴裡哩哩啦啦沒完沒了,最後發展到要拜把子稱兄道弟。
馬主任說着說着,忽然看見王清華,就拉住王清華的手,要王清華一塊去市裡洗澡按摩。
王清華還沒有說話,蘭鎮長越俎代庖地阻止了,說:“你們去吧,我下午安排清華還有個事。”
馬主任就不好說什麼了,說既然這樣就算了。
馬主任又問喬主任:“今天檢查的怎麼樣?”
喬主任說:“很好,不過好像還有點程序沒走完。”
馬主任說:“那就走吧。程序走不完就是對黨和政府不負責任,就是對喬主任你不負責任。”
喬主任說:“那就走吧。”
喬主任和馬主任拉着手在前面走,劉股長和王股長在後面跟着。蘭鎮長悄悄把一個信封塞在王股長手裡說:“這是馬主任的一點小意思,你收着,來一趟挺辛苦的,你又不能和他們一起玩。就當是你的辛苦費吧。”王股長緊繃的臉馬上像開了花,一邊說“這怎麼好意思。”,一邊已經把信封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這一幕當然是在王清華的眼皮子地下完成的。蘭鎮長不忌諱王清華。可是王清華心裡彆扭。這算什麼事呢?本來是來檢查低保的,連村裡都沒有去,就這樣檢查了,檢查的內容就是吃飯、找小姐、收黑錢。原來檢查可以這樣搞。不整治這些**分子,老百姓還有法活嗎?王清華不禁感慨。
本來蘭鎮長也不需要來這一套,可是現在這種事情已經成了風氣。你不來別人就會不高興。那些想混出點名堂的不高興還不要緊,因爲他們有求於人,他們還巴不得巴結像蘭鎮長這樣的權貴。可那些不思進取的就難對付了。他們不求上進,只想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敲一天鐘當然要有一天的工錢。你不給工錢,他們難免給你臉色,難免給你找茬。常言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大家只好選擇這種辦法解決。
車是市裡民政局開來的,本來就要回去,再拉一個馬主任剛剛合適。劉股長開車,王股長坐副駕。喬主任和馬主任坐後面。
喬主任給蘭鎮長招招手,一溜煙走了。
今晚的X市夜色一定很美。
“姐,你痛恨**嗎?”王清華在路上問蘭鎮長。
“痛恨,可是光痛恨有什麼用呢?現在社會已經形成了這種風氣,就是你再清廉正值,只要一進這道門,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你身單力薄,無力迴天了。”蘭鎮長語氣深長道,好像早就準備好了王清華問這個問題。
“難道就沒有一個好的整治辦法嗎?”
“辦法很多,但是執行起來卻很難。”
“爲什麼呢?”
“這還用問爲什麼啊,裙帶關係唄。你剛要整治張三,李四就會出來替張三說話。你豁出去連李四也一起整治,又會冒出個王麻子。你再狠狠心,把王麻子也捎帶上,馮五又會出來給王麻子撐腰。總之這種裙帶關係,你整到最後,就會發現,你已經把人得罪完了。該輪到別人整治你了。時間長了,大家就都明白了,爲官首先要摟錢,錢摟抱了,往上送,往上爬,爬的越高,就會越安全。”
“我真不信這個邪!”
“我起初也和你一樣不信這個邪。也是想雄心勃勃地幹一番。可乾的時間越長就會越怕。怕到最後,就只能隨大流了。”
“你父親是不是市委蘭書記?”王清華雖然早已經看出來了,但還是想確定一下。
“是,”蘭鎮長略微頓了一下接着道:“那又怎麼樣?市委書記也不能一手遮天……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明白。慢慢你就會明白的。X市很複雜!”蘭鎮長好像保留了什麼沒有說。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已經到了蘭鎮長辦公室。
“進去坐坐?我的大野心家!”
王清華剛纔的問話,被蘭鎮長調侃了一把,被冠之以大野心家的名號。
進去?不進去?不進去?進去?……王清華猶豫了幾次,又看了一眼蘭鎮長酒後嬌美的神態,還是身不由己地邁進了蘭鎮長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王清華又有幾分悔意,心中不免自怨一聲:這點出息,真是沒辦法。
不過從蘭鎮長轉身摟住王清華脖子那一刻起,王清華的悔意就煙消雲散了。
“不要再想那些無聊的問題了,好不好?”蘭鎮長嬌聲道。
看來這個女孩真的需要男人的安慰了,眼睛中癡癡的神色和纏綿的神態讓王清華多少感覺有種母狼的味道。
“不要這樣。我們還是坐下來說會話吧。”王清華話雖然是這樣說的,手已經摟住了蘭鎮長細軟的綿腰。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聽你的,我今天全聽你。”蘭鎮長在挑逗王清華,
“是嗎?”王清華壞笑一聲。
“討厭!”蘭鎮長心領神會。
蘭鎮長的兩條胳膊像兩條蛇一樣在王清華的脖頸纏繞。桃形饅頭壓在王清華的胸前。紅潤的雙脣喘着粗氣,好像要吐出一條場場的信子。蘭鎮長是一條蛇,是一條千年美女蛇。誰也無法逃脫她的誘惑。
“下次吧。”王清華道。
“呵呵呵……”蘭鎮長笑。
“你笑什麼?”王清華問。
“你能等到下次嗎?”蘭鎮長反問。
蘭鎮長問完,手已經伸進了王清華的衣服裡,好像逮住了一隻讓自己追了很久的老鼠一樣,很興奮,興奮的幾乎叫起來。
“那就來吧。”
王清華猛地將蘭鎮長抱起,往臥室走去。兩個人的嘴脣終於交織在了一起。
王清華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勁頭,蘭鎮長在自己手裡就像棉花一樣,輕飄飄的,任由自己擺弄、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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