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碩對於自己這個在韓劇中尋找到的靈感十分滿意,既滿足了夏墨心中未曾表露過的想要浪漫的心思,也成功的讓自己贏得芳心。
正在二人相依相偎,你儂我儂的時候,旁邊走過了些人兒,小女孩兒終歸還是臉皮薄一點,牽着徐碩的手便要遠離這片人來來人往戀來戀去的聖地,徐碩哪裡願意,不心甘不情願的央求了一陣子之後最終還是被拉出了校門。
夏墨自出校門之後,便一直開始輕輕撥弄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不再說話,徐碩也不遞腔,抓緊了女孩兒的手,一晃一晃,沿着湖邊就溜起了彎。
潛伏在垃圾桶後一直在追看着求婚直播的澹蛋輕輕碰了碰旁邊同樣看的不眨眼的公羊然,壓低了聲音道:“你說老闆還真挺有浪漫細胞的,能想到這招不容易。”
公羊然往地上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賊眉鼠眼的往身邊看了看確認李三生這會不在自己身邊,才壓低了聲音道:“狗屁的浪漫,這叫悶騷好不,悶騷男可比我們這種人對社會的危害大的多了,你看那種公車色狼不都是悶騷男乾的事情麼,可憐這小姑娘上了老闆的賊船。”
公羊然的長吁短嘆剛剛結束,旁邊悠悠的響起了一聲:“我聽到了。”
公羊然扭頭一看,李三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自己的身邊,公羊然咬咬牙伸手在澹蛋頭上拍了一記,罵道:“鱉犢子。”
李三生自然知道公羊然這是在指桑罵槐,但臉色仍然不變,澹蛋摸了摸頭,看着身邊的李三生問道:“三生哥,你說老闆這次的事能成麼?”
李三生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淡淡道:“好事多磨!”
公羊然白眼珠一番,賊兮兮的笑了,道:“我也聽到了。”
李三生一巴掌拍在澹蛋的腦袋上,也罵了一句:“鱉犢子。”
澹蛋接連着捱了兩下心裡不樂意了,張嘴也罵道:“鱉犢子,我都聽到了!”
李三生和公羊然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的罵了句國罵,又同時一巴掌拍到了澹蛋的腦袋上。
不管這幾人的插科打諢,但事實上確乎是如此,好事總是多磨的,當夏墨躊躇了許久之後終於還是決定帶上徐碩再回家讓家裡的那兩位再相一次未來的女婿到底是不是合心意,徐碩一聽夏墨這話,心裡頓時哇涼哇涼的,苦着臉道:“能不能不去。”
夏墨作勢就要摘戒指,徐碩只好繳械投降,事實證明,所有的理由在女人面前都根本不是理由。
也許是一切都太順利了,上天嫉妒,進門的時候,徐碩分明感覺到未來丈母孃的眼角一圈紅,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殺氣紛飛,但是臉上並沒表露出太多明顯表情,徐碩也沒怎麼敢搭話,倒是未來的老岳父看到自己笑眯眯的遞給了自己根菸,徐碩自然是誠惶誠恐的接住,可是抽或者不抽又成了一個問題,無奈之下徐碩只好小心翼翼的把煙別在了耳朵後面,老丈人看着徐碩這不倫不類的樣子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即便是夏墨說了很多,自己的老公說了很多,夏萱冰還是難免的對於徐碩有那麼一點不屑一顧,徐碩看着丈母孃對待自己的冷淡模樣,和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疑慮的目光,徐碩心裡多多少少對等下自己要說出來的話,沒了點底氣,徐碩還是有那麼一點衝到自己的丈母孃面前大聲衝她喊上一句,我就是要娶你家姑娘,你能奈我何。
徐碩當然沒有這麼勇敢,所以只好鬱悶的在丈母孃的目光中委屈而忐忑的對付着自己面前未來老丈人遞給自己的一瓶飲料。
不管怎麼遮遮掩掩的,該要發生的重頭戲還是要發生的,在夏墨那一句我們今天回來是因爲的半截話之後,徐碩喝了口飲料,忐忑萬分的看着面前的丈母孃道:“小墨要畢業了,我想如果你們兩位不反對的話,我想能不能把小墨娶回家。”
話說完徐碩的臉有些微紅,夏墨的臉卻是已經像八月份的柿子了,可是面前丈母孃的臉卻鐵青了,丈母孃沒說話,老丈人開口了,輕描淡寫,但讓徐碩如墜深淵。
“你先回去等等,我們再商量一下。”
也許是上一次的事情讓徐碩的心裡已經不敢再承受這種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所以徐碩只好像個愣頭青一樣假裝沒有聽懂陳鴻軒的話,追問了一句:“估計要等多久?”
“過幾天吧。”陳鴻軒點着了自己的煙抽了一口,低着頭好像不敢看這個一臉期待的年輕人一樣。
陳鴻軒沒再說話站起了身,做出了一幅準備送客的樣子,徐碩咬了咬下脣,微笑着說了兩句道別的話兒便往外走去,走到門口之後夏墨跑了出來,徐碩臉上強擠出幾絲笑容,夏墨皺了皺眉,低聲道:“過兩天來接我,我等着你。”
徐碩低下頭飛快的在夏墨的嘴脣上啄了一下,溫聲道:“知道了,放心吧。”然後往下走了兩個臺階,轉過頭時卻發現夏墨紅着臉一臉幽憤的看着自己,然後輕聲恨恨的罵了一句:“流氓。”
徐碩嘿嘿笑了笑,擺了擺手,往樓下走去,當轉過角落之後,徐碩沒再往下走,靠在牆壁上,手心緊緊的握着夏墨送給自己的那串手串,眼眸裡不知道是悲傷還是不甘。
“別再怪媽媽多嘴,徐碩不適合你。”夏萱冰走到夏墨身邊坐下輕聲道,有些感慨的看着不發一言的丈夫,然後接着道,“聽媽說的好麼?”
“上次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夏墨眼圈泛紅,但沒有流下淚水,倔強的咬着嘴脣抗議道。
死心塌地的跟着徐碩,似乎是這個女孩子生命裡再無法改變的事情。
夏萱冰猶豫了半晌,站起身走進了臥室,看着女兒坐在沙發上發呆的陳鴻軒走到夏末的身邊坐下,抽了口煙,然後輕聲道:“爸爸不瞞你,因爲爸爸也喜歡阿碩那伢子,可是家裡出了點事情,比以前還要厲害的事情。”
夏墨似乎沒有想到這個上一次那麼站在自己身邊的父親,這一次竟然會變換了陣營,那張畫着精緻淡妝的小臉浮現出一抹哀傷,捧起一個抱枕放在懷裡,搖了搖頭。陳鴻軒扭頭看了看臥室那邊夏萱冰還沒有出來,輕聲感嘆道:“這次家裡不逼着你嫁給任何人,所以你可以在家裡再等等,等過段時間再說。”
夏墨把懷裡的抱枕放到一邊,轉過頭看着陳鴻軒低聲問:“是不是小軍子他們家裡做出什麼事情了?”
陳鴻軒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夏墨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幾個按鍵後,道:“我給小軍子打電話。”
陳鴻軒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道:“我試過了,小軍現在在西藏邊防那當兵,根本聯繫不上。”
夏墨把手機輕輕放到一邊,臉上是從來沒有在徐碩面前表露出來過的成熟表情,淡然道:“把具體的事情說給我。”
事情說得簡單點不過就是曹家針對夏墨不同意和曹勝軍的婚事所做出的一次報復,說的複雜點就是曹勝軍的父親曹博海因爲這個事情對於夏家十分不滿,剛好曹博海又在中紀委某科室坐鎮,便針對夏家根基上出現的一些事情做出的一系列的動作,夏家在老爺子在世的最後一段時間裡做出的事情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而老爺子死後家中根基已散,面對曹博海的這雷霆一擊,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漏洞越扯越大,幾欲有將夏家這艘正在緩慢滲水的巨輪一巴掌拍進水中的架勢。而在這樣的關口,夏萱冰或者夏家又怎麼會在對方的火苗上在潑上滾油,讓自己這邊燃燒的更快。
爲了保存某些東西,就必須犧牲某些東西,這個世界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