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璇醒來時夜雨寒還在她的身邊陪着她。看着身邊人俊俏的臉龐,清璇覺得就像是夢一樣,美得讓她不想醒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漠視就能漠視的。就像昨天,夜雨寒究竟去做了什麼?昨晚他擁着自己的時候,除了熟悉的溫暖,清璇還察覺到了一絲冰冷的肅殺。那樣的感覺讓清璇無比心慌,不知所措,只能更緊的往夜雨寒懷裡鑽,珍惜這片刻的恬靜。
察覺到懷中的動靜,夜雨寒豈會不明白她的想法,百般思慮之下,收緊擁着她的手臂,然後慵懶的說道:“師父離開了!”本來是那樣一件重要的事,卻被他說得風輕雲淡,不過是因爲不想讓清璇擔心。
“爲什麼?”
“只說是去拜訪故友。”夜雨寒一邊說還一邊在她的髮絲上摩挲,顯得無比旖旎。
“小寒寒,我想去見上官雪。”剛說完這句話,清璇就明顯的感覺到了夜雨寒的停頓。的確,這個要求有些突然了。
“好,我會安排!”短暫的震驚之後,夜雨寒馬上恢復平靜,言簡意賅的回答了清璇的請求。
清璇怎麼會不知道他這樣回答的目的,他沒有直接說可以,而是說他會安排,也就是告訴她,不要自作主張的去找上官雪,而要在他安排的保護下才可以去。清璇輕嘆一聲,慶幸自己選擇了他。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會一直以她爲重,一切都爲她安排好,只是因爲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時間已經不早了,起牀更衣用早膳,平靜中的甜蜜完全讓夜雨寒忘記了滿心的煩惱。看着面前細嚼慢嚥卻吃得很多的清璇,夜雨寒也覺得很有胃口。曾經他無數次想過這樣的畫面:他和心愛的人相擁入眠,晨起就可以看到對方的容顏,然後一起坐在桌前吃飯,深情看着對方,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那會是怎樣的幸福?
用過膳,夜雨寒就要去處理事宜了。簡單的和清璇還有肚子裡的小寶寶親吻之後就離開了。
清璇在房門口看着夜雨寒離開,感覺自己的心也跟着他走了。轉眼看向寢殿,突然覺得很空蕩,很寂靜。輕撫着小腹,莞爾一笑,回到寢室裡,等着夜雨寒回來。
伸手拿出一本書,還沒翻閱幾下便已經覺得有些乏累,果然自從有了這個小傢伙,自己就總是嗜睡,要知道這纔剛起來呀。爲了去除睏意,清璇拿起披風,走了出去,一衆侍女也隨着她出了宿仙宮。
而夜雨寒此時則是在明月閣的地牢中,看着眼前仍有些瘋癲的漪洛,夜雨寒是百感交集。想到以前,她總是爲自己療傷診治,被視爲自己的得力助手,可現在卻因爲殺了飛羽而落得如此下場。
昨天夜凌宸的話讓夜雨寒明白有些事情是時候該處理了,所以今天在這裡他必須查明事情的真相,給飛羽一個交代。但是,已經兩個時辰了,漪洛仍然是神智不清的樣子,嘴裡一直嘀咕,但就是不回答他的問題,倒是也不鬧,就是這樣和他僵持着,最後也不說了也不動了,就怔怔的愣在那裡。這樣的情形和昨晚一模一樣,讓夜雨寒有些頭疼。
雖然有很多方法可以讓她開口,但畢竟是曾經的好友,夜雨寒也不想走到那一步。要不是這樣,早在昨晚來審問她的時候,夜雨寒就用刑了。一直僵持的局面讓夜雨寒有些心煩,乾脆起身打算離開,但就在此時,身後傳來的一句話讓他驀然止步:“是上官雪!”
果然不出他所料,當初飛羽的死太過蹊蹺,因爲夜凌宸沒有追究,所以大家都忽視了這個事情,只當是漪洛做的。但是夜雨寒仔細分析後,實在找不出漪洛殺害飛羽的天衣無縫的理由。而且,飛羽死後漪洛的反應明顯表現出她並沒有殺意,甚至感覺連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結果。所以夜雨寒當即推斷,漪洛一定也是被人算計的。至於這個人......
之前雲衿向自己袒露過,漪洛是她的人,因爲自己之前見她身懷絕技,所以收入麾下,後來聽說夜雨寒在練功走火入魔,所以派她前來相助。但可惜的是,雲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漪洛早已私下與上官雪相識,並且憑藉上官雪的力量,找到了當年殺害自己家族的人---黎瀚。
爲此,漪洛一直懷恨在心,後來黎瀚慘死,她心中的仇恨也削減了一些。直到她知道冷毅竟然是黎瀚的兒子,她才又起殺心。
那一天,她看到冷毅出現在明月閣後便毫不猶豫的追了出去,但是飛羽的出現讓她始料未及。本來是想讓她暫時暈厥,但沒想到會害她命喪黃泉。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上官雪一直都在騙自己。那根毒針是上官雪給的,她只說不會有什麼大的傷害,只會讓人暫時暈厥,但也足夠在關鍵時刻派上點用場。可沒想到,一切竟只是一場騙局。
自從出事以後,她一直在想曾經的種種,着實覺得自己當時實在太沖動了,別人一說到她的滅門之仇,她就無法理智的處理事情,所以纔會輕易地上了上官雪的當,害得飛羽無辜被害。而且,現如今的她,實在是沒臉再見任何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漪洛的回憶,讓她不得不面對眼前的事實。詳細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看着夜雨寒越發駭人的神情,漪洛知道自己的死期不遠了。
可是,等到她說完,夜雨寒只是吩咐了一聲:“看着她!”之後便離開了,獨留漪洛一人怔怔發呆。
隨後夜雨寒屏退了除封灝以外的所有人,靜靜的走向了朝露臺。封灝也不多言,默默的跟着他。看着石塊上的八個大字:情定清寒,此生不換,夜雨寒的心裡無比糾結。
“閣主是因爲夫人嗎?”封灝自然知道夜雨寒心裡在擔心什麼,上官雪是清璇的姐姐,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可是她卻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如今一切揭曉,那麼懲罰還是饒恕,倒真是個棘手的難題。
“你向來足智多謀,倒可以說說自己的想法。”
“閣主其實早有打算,只是缺一個肯定而已!”封灝早就聽說夜雨寒在籌備清璇見上官雪的事情,所以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是,我的確不敢肯定,這樣做真的合適嗎?”這是封灝第一次見夜雨寒這麼躊躇不決。回想起來,似乎只要關乎清璇,夜雨寒的判斷力就會大打折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深愛帶來的小心翼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