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級分明的地方。”
蘇旭讚歎了一句,旋即淡淡的看了一眼白芷柔,清秀的臉上掠過了一抹疑惑:“可是你只不過是一個假裝瞎子的小偷,爲什麼你對這座城市,卻彷彿無比的熟悉?”
一口銀牙緊緊咬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白芷柔的眉頭緊緊蹙起,凝望着已經進入視線中的高大城牆,呢喃道:“因爲,我當初就是裡面的一個奴隸。”
蘇旭腳步一頓,一雙澄金色的璀璨星眸斜了一眼白芷柔,呢喃道:“奴隸?既然你被一羣修行者關押在這裡,應該沒什麼人有這麼大膽子,隨便放你出去吧?”
“呼——!”
白芷柔長出了一口氣,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呢喃道:“後來,有一個人販子,他帶着自己的車隊來到雲城,清售了一些貨物後,便運走了一批奴隸,準備在路上販賣。”
黛眉緊緊蹙在一起,白芷柔的臉上爬上了一層名爲仇恨的怒火,沉聲道:“當年我還只有十歲,也是那羣被帶走的奴隸其中之一,後來武吉鎮的一個老者買下了我。”
一雙無可挑剔的劍眉微微挑起,蘇旭的臉上卻是爬上了一抹惡趣味的笑容,聲音宛若冷冽的寒風一般呼嘯而過:“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不怎麼愉快的故事。”
白芷柔雖然看起來是個瞎子,但是她的雙眼並不盲,而且非常機靈,這段時間他們兩一直在朝着這個方向行走,許多時候,只要蘇旭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該做什麼。
這樣機靈的小姑娘,加上一張俏麗的容顏,蘇旭相信,只要不是心理變態的人,絕對會把白芷柔當成自己親生的姑娘來養育,不會看着她流落街頭,風餐露宿。
頓了頓,蘇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沉聲道:“畢竟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是一個靠着僞裝瞎子行竊的小偷,不像是被那種能買得起奴隸的大人物收養的。”
白芷柔輕輕點了點頭,喬臉上看不出絲毫變化,只是低聲說道:“你說得對,能夠從一尊修士手裡買下我的,的確不是平常人,只可惜……他的命也不怎麼好。”
搖了搖頭,白芷柔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沉聲道:“當初他買下我,是打算讓我給他兒子當童養媳的,好吃好喝的供着我,那日子就跟天上的神仙似的。”
黑眸之中緩緩流露出一抹失落的神色,白芷柔的聲音有些低沉,呢喃道:“隨着時間不斷的推移,我漸漸地接受了這個父親一樣的人物,也接受了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弟弟。”
話音落下,白芷柔的臉上忽然浮現了一抹悲色,繼續說道:“那一年,武吉鎮裡忽然流行起了一種怪病,少數的人感染了這種病,雖然沒有瞎掉,但是卻失去了瞳孔。”
蘇旭雙手揹負於身後,清秀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不過卻是暗暗點了點頭,他還一直奇怪爲什麼白芷柔沒有瞳孔,但是眼睛卻能看得見,原來是染過一場怪病。
而且以他的見識,自然能夠看出,其實白芷柔的白瞳並不是天生,也不是染病,而是某些行事極端的邪修,往他們這個鎮子裡釋放了一種邪異的術法,目的是爲了靈根。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行的,只有擁有靈根的人類才能修行,而且靈根越茁壯,這人的資質也就越出色,隨着修爲的突破,靈根會慢慢的生長,逐漸支撐起虛界的存在。
而有一些天資不怎麼出色的修士,不能被正道宗門所接納,只能走上邪修之路,畢竟靈根的缺失並不等同於智力的低下,這些修士很快發明出了一種殘忍的術法。
這種術法可以剝奪他人的靈根,雖然使用後會遭到天劫的攻擊,但是依然有許多邪修樂此不疲的運用這種法術,提升自己的資質。
也正是因爲有靈根的人不多,所以當初白芷柔所在的鎮子裡,只有少數人感染這種怪病,靈
根被剝奪了以後,除了失去的瞳孔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蘇旭也真是因爲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廣羅各種邪道功法,最終才從黑袈裟僧人那裡替白芷柔要到了這套《黑蓮轉生決》作爲基礎共發來修煉。
白芷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眶中忽然溢出兩行清淚,有些哽咽的說道:“當時他是武吉鎮的鎮長,有人藉着這個怪病,說是因爲他治理不力,所以纔有了這場怪病。”
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白芷柔的聲音中帶着一股無法言語的悲嗆:“後來,他就被愚昧的統治者罷了官銜,淪落街頭乞討爲生,最後在一個冬天活活凍死在了街上。”
蘇旭輕輕拍了拍白芷柔的後背,臉上漸漸收起了笑容,小聲的安慰着白芷柔:“雖然他死了,不過你活下來了,如今你已經變成了修行者,有的是機會報仇,不是麼?”
輕輕搖了搖頭,淚水再一次從眼眶中溢出,白芷柔伏在蘇旭的肩頭上放聲大哭,這些悲傷與壓抑一直在她心中,五年的時間過去了,直到看到雲城,才陡然爆發出來。
“報仇?可是我連我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你有辦法可以幫我麼?他對於我的恩情實在太重,着五年來我每天夜裡都做着同一個噩夢,全是他慘死的模樣。”
白芷柔抹了一把眼眶中的淚水,喬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沉聲說道:“當初他獨自去街上乞討,換回來的糧食還要養活我跟小少爺,從未讓我受過半分委屈。”
深深的吸了一口,白芷柔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悲色,呢喃道:“可是我沒用啊,他把弟弟留給我照顧,可是弟弟病了,我沒錢給他買藥,只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一朵黑蓮緩緩從白芷柔的眉心浮現,一雙黛眉輕輕蹙起,深呼吸片刻後,白芷柔臉上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呢喃道:“對不起,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有些失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