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樓和吳家羞愧退走,雲飛雪三人來到了葉家之中,在這尊大神的面前,葉冥他們是保持着足夠的尊敬,沒有姬不凡的及時趕到,現在的葉家多半已經凶多吉少,所以葉家的每個人對他有畏懼和敬佩,但更多的是充滿了感激。
“帝君大人慷慨幫助葉家,我葉冥永生難忘!”葉冥再度朝姬不凡鞠躬說道。
“客氣了,你們葉家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的,當然,能夠及時趕到也多虧了他們二人,你可生了個好兒子啊。”姬不凡笑着說道。
葉冥臉上的驚喜之色更濃,能夠被姬不凡接連提在口中的話,這對葉家和葉輕羽都是莫大的造化啊,也許將來的葉家一定會因爲葉輕羽而驕傲的,其實現在他就已經爲自己的這個兒子而驕傲了。
一旁的葉輕羽一聲苦笑道:“其實這件事我根本就沒幫上什麼忙……”
“咳咳,言重了,反正葉家的危機已經解除,至少接下來四海樓和吳家會安靜一陣子的,至於功過大小什麼的都是小事。”不等葉輕羽說完,雲飛雪直接插話打斷了他。
“是是,此話在理,那帝君大人,不如去葉家小喝幾杯?”葉冥試探性的說道。
“走,喝幾杯也算是爲您接風洗塵,您就不想再嚐嚐我做的……菜嗎?”雲飛雪的眼神充滿了勾引的味道,偏偏姬不凡還沒發抗拒這樣的勾引。
“哼,算你小子狠!”姬不凡說完大踏步朝葉家走去,雲飛雪樂的合不攏嘴,要想留住一個人的心,先得留下他的胃,這句話可不僅僅只是適用於異性,同性之間一樣是完全通用,至少姬不凡的態度已經論證了這一點。
葉家雖然有所損失,但至少已經做到了最小化,而且四海樓的玉石礦脈還有吳家的割地賠償足以超出這個損失多少倍了。
這頓飯的每一道菜都是雲飛雪親自下廚,不得不說,在吃了他的菜之後,葉冥他們都有解僱現在葉家廚師的衝動了,以前吃的那叫菜嗎,和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相比,每天完全就是在啃泥啊。
酒過三巡,雲飛雪說道:“葉家現在算是完全安全,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所以過兩天我打算離開這裡了。”
“不再繼續玩玩了嗎,千幻島有很多好地方都還沒帶你去呢。”葉輕羽率先開口道。
“你也知道的,我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可浪費,姬前輩幫我解開了那句話的謎底,我也是打算出發去找天星老人一探究竟。”雲飛雪說道。
葉冥微微嘆了口氣,雖然平時的雲飛雪看似有說有笑,可是他早就發現這個孩子內心隱藏的那種憂鬱和身上揹負的壓力。
雖然雲飛雪沒有細說,但在這些日子和他交流的過程中,葉冥他們還是知道了一個大概,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身上揹負着血海深仇,而對手強大到難以估量,換做是其他人或許早已被壓的擡不起頭了吧。
主座上的姬不凡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件事……我勸你還是緩緩再說。”
“嗯?有什麼問題?”雲飛雪疑惑道。
“天星老人並不是那種有求必應的人,而且他的很多事蹟都表明他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此人喜怒無常、性格怪癖,他可以因爲一道菜太鹹而將廚房裡的所有廚師全部斬殺,他也可以因爲一道菜好吃而賞賜所有廚房的人億萬兩黃金,不論是因爲什麼事,我都勸你最好不要貿然接近此人。”姬不凡神色略顯凝重的語氣表明了他的態度,至少他並不願意現在的雲飛雪去冒這個險。
“難道他並不願意用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幫助別人嗎?”雲飛雪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幫助別人?或許你們中間沒人知道天星老人之前有什麼光輝的事蹟,我來告訴你們,天星老人原名屠天星,他二十歲的時候,在別人的婚禮上搶走了新娘,由於所有人的奮力抵抗,憤怒之下他一夜之間將這座城的所有人全部屠殺,將原本一座繁華的城市變成了一座廢城,你們可知這座城有多少人嗎?”姬不凡掃了一眼所有人說道,包括葉冥還有那三名老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齊齊搖了搖頭。
“沒錯,那座城平均常住人口有大概五百萬人左右!”姬不凡獨自喝了口酒然後說道。
聽到這個數字,整張桌子只能聽到他們倒吸涼氣的聲音,一夜之間屠殺五百萬人,這需要多強大的魄力和手段,而起始原因還是因爲他去搶別人的新娘並非他人的過錯。
“所以你沒有足夠的籌碼,最好不要招惹這個人,當然,如果你執意要去試試我也不會阻攔你。”姬不凡有些無奈的說道。
雲飛雪的內心只有震驚,震驚天星老人曾經的強大和冷血,他更震驚,文仁和爲什麼要反覆提到天星老人這個人。
如果他不是爲了提醒自己可以通過天星老人知道殺父仇人是誰,那麼他常年唸叨這句話又是爲什麼,天星老人和金龍衛之間難道存在着什麼密切的聯繫?
雲飛雪越想越覺得是這種可能,畢竟文仁和和雲飛躍並沒有什麼太深的交情,要說交情也是文太師和雲府之間有些交集而已。
文仁和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並不是爲了提醒他雲飛雪什麼訊息,或許是他內心深處的懼怕,又或許是他知道了天星老人的什麼秘密所以纔會不斷下意識的唸叨這個名字,甚至他自己根本都不相信他自己所知道的這一切,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抒發內心的那種壓抑。
想到這裡,雲飛雪的神色不禁黯然了幾分,難道這條線索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嗎?
不過有沒有意義也並沒有那麼重要了,至少李聖義是絕對的背後主謀,因爲他掌管着整個金龍衛,就算沒有任何線索,只要自己能將他拿到手裡,相信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多謝姬前輩的提醒,我明白了。”雲飛雪說道。
接下來的幾天雲飛雪依舊在重力島上修煉,諸葛幽倩、福叔還有暗影他們同樣是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不過雲飛雪有閻羅靴在身,這和重力島對他的影響幾乎是一樣的,可以說他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着常人無法忍受的壓力,在這種壓力下他每時每刻都在修煉,所以這段時間他漸漸感覺到,神紋出現的日子不遠了。
一旦凝聚神紋,那距離真正的一陽指日可待,所以他更加明白這副閻羅靴對他的重要性。
瓊樓玉宇,登高而望,海風吹拂,刺骨冰涼,夜在不斷侵蝕着這片低垂的大地,眺望遠方,燈光燭火如星光點點坐落在一座座連綿不絕的島嶼之上,它們來回閃爍似乎是在讚賞世間的歡愉,又似乎在嘲諷世人的悲傷……
月色之下,有人登高眺望,在舞劍弄刀吟詩對唱,欣賞這無邊的夜景所帶來的歡愉之刻,也有人正在黑暗的垃圾堆裡尋找着能令他充飢的殘渣殘食,這一刻有無數新鮮的生命降臨在這世界,也有垂危之人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是個什麼世界,人活着究竟爲了什麼。”雲飛雪站在一棵蒼松之巔跳遠遠方的閃爍燭火,冰冷的海風對他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今晚他難得休息一下,因爲明天他準備打算離開葉家回潛龍城了,所以他沒有去重力島修煉。
本來打算去找天星老人,但是經過再三思量他還是沒有冒這個險,至少現在他根本沒有任何籌碼能夠對抗這等頂尖的強者。
自問的話似乎傳到了某個人的耳旁,他的身邊憑空出現了一個白袍身影,姬不凡不知何時來到了此地。
“活着是爲了什麼,想必沒人能給一個確切的答案,但人活着絕不僅僅只是爲了復仇。”姬不凡淡淡的說道。
雲飛雪有些意外姬不凡的到來,不過他也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只是以平常的語氣接話道:“可復仇是很多人能夠活下去的動力。”
“那復仇了之後了呢?”姬不凡問道。
“我……我不知道……”雲飛雪黯然,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三年的時間,他腦子裡唯一存在的想法就是揪出那個殺死父親和大哥的兇手,正如他所言,這就是他能夠活到現在唯一的動力來源,或許還想去找俞妙音,可那似乎比他報仇的希望還要渺小。
“所以復仇只是一個階段性的目標,你應該把目光放在更高更遠的地方,關於這方面我也不想說太多,將來如果你有機會見到打造你腳上這副閻羅靴的主人,去問問他,他會讓你明白一切的。”姬不凡說道。
“您是說,閻?”雲飛雪問道。
“不錯,閻,他是一名真正的強者,我只能告訴你,我姬不凡還有天星老人在他面前真的不配提強者二字,不妨告訴你一個概念,這個世界,真的不是修爲頂尖就能配稱爲強者的,有機會見到他,他會告訴你,活着是爲了什麼。”說話之間,姬不凡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敬佩,雲飛雪能看出來,那是一種真正發自內心的敬佩。
“好了,不跟你多羅嗦了,來這裡是告訴你,我要走了,我姬不凡這一生受人恩惠很少,你是其中之一,這個小禮物送給你,下次相見相信你會給我不小的驚喜。”姬不凡說完,他的身影就如影子一樣在原地慢慢淡化直到消失,只有一抹淡金色的光芒在空中閃爍着,雲飛雪下意識的抓向了這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