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雪自然不會跟水凝雪一般計較,他看向一旁的水天一繼續說道,“我身邊的這位水天一大哥也一直有頑疾纏身,只不過並不嚴重而已,你能看出他得了什麼病嗎?”
胡神醫眉頭微微一皺看向了水凝雪,又朝水雲風看去,顯然雲飛雪的到來讓他很不滿,甚至已經干擾到了他的行醫。
水雲風面色有些爲難,而水凝雪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的她似乎很聰明,她一步走過來說道,“我命令你這個登徒子現在就離開太一宗,別打擾胡神醫給我爹看病,否則我就當你纔是來害我爹性命的兇手。”
水天一眉頭一皺,“雪兒不要無禮”他看向胡神醫道,“說說看,我身上有什麼病,能說出來,我就當你是一個真正的神醫。”
胡神醫目光閃爍,半晌過後說道,“看你面色蒼白,雙目無神,近日你應該是體弱多虛,你的肝臟和脾胃都大有問題。”
水凝雪也是好奇的看向水天一,胡神醫這麼一說,她也看出水天一確實有些狀態不佳,內心不禁暗暗佩服胡神醫的眼力。
只不過他的這番話卻並沒有引來雲飛雪還有水天一的贊同,只聽水天一說道,“你還真當自己是神醫了不成,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疾病,說……你是不是想來害死宗主的?!”
話音落下,水天一朝前一抓,胡神醫的口中發出了一聲慘叫聲,他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水凝雪,“這……這位小姐,我……我與你們無怨無仇,我只是……來給你父親看病,爲何他們要爲難……”
水凝雪面色大急,“大哥你幹什麼呢啊,你快放開他,爹都這個樣子了,難道你還不讓他出手醫治嗎?”
水天一冷聲道,“正因爲宗主成了這個樣子才更要小心謹慎,你救人心切萬不可被這些人給騙了。”
話音落下,水天一的魂力震盪開去,這胡神醫一口鮮血狂噴出來,他蒼老的面色似乎更老了幾分,他在地上不斷抽搐着似乎隨時都有身死的可能。
雲飛雪在這時開口道,“還不出手嗎,再不出手你可就真得死在這兒了。”
聽到他說話,水凝雪的臉上出現了滔天的恨意,“都是你,你給我大哥灌了什麼迷魂湯,你是不是專門來害我爹的,有什麼仇什麼怨你衝着我水凝雪來,不要傷害我爹。”
水凝雪跑過來揪住雲飛雪胸前的衣裳,但云飛雪卻是紋絲未動,他也根本不和水凝雪做任何爭辯。
水天一再度出手,那躺在地上掙扎的胡神醫再度一個翻身砸到了牆角之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整個上半身的衣服已經徹底炸開露出了裡面的皮膚。
雲飛雪淡淡的說道,“看他身上的和臉上,你們難道沒發現這完全就是兩個人嗎,哪有普通人還能保持這種皮膚,就算他通過醫術來保養,那爲什麼這張臉又這麼老呢?”
躺在牆角里的胡神醫低着頭,他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真是時運不濟啊,眼看就要得手,沒想到被一個外人給破壞了。”
他說完緩緩站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也是剝去了之前的孱弱和萎靡,那凌厲的氣勢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在散發着逼人的寒芒。
水凝雪難以置信的看着她深信不疑的這位胡神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江湖醫師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修爲,水凝雪的臉色變得慘白,如果真的讓他醫治自己的父親,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虧得自己還力保他毫無問題,這要是出了事,完全就是自己的女兒害死了父親啊。
雲飛雪說道,“你身上有魔域種族的黑暗氣息,你應該是一個人類的背叛者了。”
胡神醫驟然擡頭,他看着雲飛雪的雙眼充滿了憎恨,“什麼人類的背叛者,我的命運由我來掌控,我願意跟誰就跟誰,用不着你來指指點點。”
雲飛雪說道,“你這話說的倒也在理,只是你對水宗主下手的理由是什麼,你又在幫誰做事,莫非是謝家?”
胡神醫冷笑一聲,“你有能耐發現我的身份,但我想你應該沒有能耐從我嘴裡套出任何話的。”
“他沒有能耐,我有……”
水天一雙目殺機爆閃,他魂力如刀、氣勢如虹,剎那之間如奔雷閃現而至,拳頭好似鋼筋鐵骨砸到了巨鼓之上,那震耳欲聾的靈氣爆破聲在胡神醫的身上炸開。
胡神醫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這一拳幾乎讓他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完全爆開,連他的靈魂都感覺到了一種劇烈的疼痛。
水雲戰在太一宗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對太一宗乃至於太一城都有着巨大的貢獻。
這就是爲什麼水雲戰從幾年前就讓水雲風接任宗主之位,可是水雲風卻一直都在推辭,因爲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資格繼承那個宗主之位。
現在有人想加害水雲戰,水雲風和水天一又怎能對這個人有所姑息。
胡神醫痛的蜷縮在地,這一拳幾乎將他的苦膽水都給打爆,那種劇烈的疼痛差點讓他暈厥過去。
要知道水天一這一拳可是蘊含了強大的魂力,其力量不僅僅只是作用在他的肉軀之上,他的靈魂同樣會有劇烈的反應。
“誰讓你來加害宗主的,說!”
少時過後,胡神醫感覺身體稍稍緩解了許多,這才擡起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水天一聲音洪亮,以魂力爲載體震盪胡神醫的靈魂。
但儘管有所恢復,胡神醫依舊只是滿臉冷笑,冷笑之中又帶着三分痛楚,水天一的這一拳的確是常人無法忍受的,但胡神醫卻忍了下來。
他的目光在告訴所有人,你們沒有任何人能夠從我嘴裡敲出半個字來,而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不管水天一和水雲風如何毆打折磨,這位胡神醫就是能夠咬緊牙關,他的身體似乎能夠承受住這天下最殘忍的刑法。
許久之後,在水凝雪的攙扶下,水雲戰站了起來,“好了,都停手吧。”
水雲風和水天一大急道,“宗主,這人心懷不軌,很可能還會有其他同謀,不可饒他啊。”
水雲戰說道,“不是讓你們饒他,只是你們再怎麼折磨他,他也不會開口的。”
雲飛雪是深深贊同這一點,這個人定是受過嚴苛的訓練,但有一點已經是確定無疑的,他背後必定還有其他人,至少以這種伎倆騙取水凝雪的信任來到水雲戰的身邊絕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胡神醫的計劃失敗,但如果不搞清楚背後的真相,很可能還會有後續的其它計謀接踵而至,這對太一宗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水天一嘆了口氣道,“算了,廢了他的修爲把他帶下去關起來。”
胡神醫被帶走之後,雲飛雪忽然問道,“按理說,現在太一宗的大部分事宜都由水雲風副宗主來掌管,即便是宗主身死,對太一宗也造不成什麼太大的影響啊。”
這麼一說,衆人驟然驚醒,水雲戰的病已經有很多年了,現在他就算真死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雲飛雪思索片刻接着說道,“或許,有可能是水宗主的私人恩怨,宗主可以想想自己和誰有什麼仇恨,或許可以推斷出這個胡神醫的來歷以及背後的真正凶手,畢竟如果是類似於和謝家這種勢力之間的較量,敵人對付的應該是水雲風副宗主還有宗內其他成員,而不應該是您,畢竟您自己也知道您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衆人陷入了沉思,但女人的思維就是奇妙的很,水凝雪瞬間捕捉到了雲飛雪這句話的漏洞。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爹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我看你和這個人就是一夥的,不然你憑什麼能看出來他有問題,其他人就看不出來?”
水雲戰面色一冷道,“女兒,休得無禮。”
水雲戰自然是老江湖,雖然只是和雲飛雪剛剛見面,可是看到水雲風還有水天一看雲飛雪的神色他就能猜出一二,這個年輕人絕沒有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水凝雪一臉的不服氣,“爹,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麼的無禮,他……”
水雲戰打斷她道,“好了,你快忙你的事情去吧,爹和這位年輕人還有事情要談。”
水凝雪無奈,她狠狠瞪了一眼雲飛雪,然後扭頭憤憤的離開了這裡,對此雲飛雪也只能無奈苦笑,這位水凝雪小姐對他的意見似乎還真是不小。
水雲戰朝空中拍了拍手,然後一道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了他身旁,水雲戰一言不發只是朝水凝雪所在的方向指了指,這道身影頓時意會,他消失在水雲戰的身旁尾隨水凝雪而去。
雲飛雪不禁暗暗咋舌,這太一宗內果然是臥虎藏龍,想必在這木屋的四周還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這裡的一舉一動,只不過雲飛雪並未查探,作爲一個客人,這是對主人的一種基本禮貌。
雲飛雪繼續說道,“宗主,我觀您被頑疾纏身多年之久,連修爲也不進反退,但這種頑疾似乎並非天然形成,很有可能是後天有人刻意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