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軍令,全軍向後撤出五里,然後就地紮營,明日準備回鸞城。暮雲,你帶着兩百名高手,先送我大哥回去,曉天,你也和我大哥先回鸞城等我。立即執行,不得有誤。”江楓突然張口直接發佈了命令。
“可是……”蒙戰還想說什麼,卻被江楓給瞪了回去。
“難道你們要違反軍令不成,還不快去執行。”江楓看着衆人,發現沒有人動,於是再次強調了一遍,然後率先向着鸞城的方向走去。
江楓軍令已經發出,即使在有人反對也無濟於事了。蒙戰只能夠傳達了江楓的命令,大軍開始啓動,向着鸞城的方向撤退了。
看到江楓的軍隊已經走遠,丘副帥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旁邊的將領中,有一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臉一下。
“會痛,會痛!哈哈!我不是做夢,不是做夢,我,還活着,還活着……”他的大笑聲立刻感染了其他人,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方法證明了自己還活着後,於是都放開懷的大笑起來。
笑聲直上雲霄,那時劫後餘生的喜悅。然而,沒有人看到,軍隊中,很多人雖然在笑,可是他們卻在流着眼淚。
江楓走在大軍的中央,軍隊中除了帶隊的軍官外,其他所有的高層都在這裡。
“祖爺爺,你會怪我放了他們嗎?”江楓突然對着旁邊的江血隆問道。
“不會,因爲我相信你這樣做有你的理由。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他們說你殘忍,可是你卻放了他們,難道這算是慈悲了嗎?”江血隆本來想把那二十多萬人都吸納過來,可是江楓軍令已出,他也不想讓江楓難堪。
“我江楓,是江天帝國的人,而他們,也是。如今,我們正是內憂外患,如果我們在內鬥的話,反而是便宜了外面的人。他們今天雖然叛亂,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們號召他們一同抵抗外敵時,他們大多數必然是要站出來的。我,江楓,不會率先把軍隊指向自己國家的軍隊,即使他們是叛軍。”江楓淡淡的說着,心裡無奈再次嘆息了一聲。
“可是,傲風他已經投靠了黑暗教廷,如果他掌權,還不是形同傀儡。”江血隆的心裡也是很矛盾,對於江傲天和江傲風,都是他的後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幫誰。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和太急。”江楓突然想到了曹植的七步詩,順口唸了出來。
聽到江楓這樣說,本來和有些不開心的蒙戰頓時醒悟過來。
“少主說的沒錯,本是同根生,相煎和太急。如今,火系大陸和水系大陸的軍隊同時開到了我們帝國的領土上,可是我們卻還在內鬥,本來就是愚蠢的。”蒙星開口說了句,心裡對江楓的胸襟再次提高了認識。
“嗯,我也同意。”血祭櫻花此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江楓說的沒錯,我們就先退回南方吧。傲風的軍隊也是我們帝國的軍隊,就先讓他取平亂好了。我現在要先趕回鸞城,你大哥的傷很重,需要我去救治。”江血隆說着,看了看血祭櫻花。
“血隆,你先走好了,這裡有我。我會照顧好江楓他們的,如果黑暗教廷去而復返,一定會讓他們遲夠苦頭的。”血祭櫻花自然知道江血隆想說什麼,他是怕他走了後,這裡沒有高手坐鎮,黑暗教廷趁機偷襲。
“蒙戰,立刻傳信給龍一,讓他開始調撥軍隊,隨時準備攻打南方。”江楓突然想起了,這時江傲風的軍隊幾乎全部出來了,正是攻擊南方的好機會,而且,他們也將在那裡修養生息。
夜晚,總是那麼寂靜。軍營的將士們剛剛經過大戰,已經早早的休息了,江楓的大帳外,他獨自一人看着夜空。
眼神中有些空洞無神,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少主,夜深了,還不睡嗎?”蒙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江楓的身後。
“蒙星大叔啊,沒事,睡不着,就到這裡來看看夜空了。”江楓看到是蒙星,於是笑了笑,不過他的笑容中卻是包含着苦澀。
“我白天忘記問了,我們明日幾天啓程,我擔心將士們起晚了,耽誤了行軍的時間。而且,那麼多人,光準備就需要很多時間。”蒙星對於江楓的稱呼已經習慣了,在沒有外人時,江楓總是喜歡叫他大叔,讓他都不好推遲了。
“五更準備,什麼時候出發,在等候命令就是了。”江楓想了想,沒有給出具體出發的時間。他在等人,等一羣人。
“好,少主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蒙星說完就走了,留下江楓一個人看着星空發呆。
“我的殘忍和慈悲是相對的,就像生與死一樣,他們相隔一線,但是卻要相互依託。我感悟了輪迴審判的同時,也感悟到了魔法領域,可是,我卻不知道,輪迴的初端和盡頭。或許,那裡纔是我真正的歸宿吧。”江楓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疲乏之色,搖着頭,江楓走回了大帳中。
五更時分,江楓早早的起來了。
走在忙碌的軍營中,江楓突然想起了現代時,自己在讀辛棄疾的詩句“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賽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事,贏得生前生後名,可憐白髮生。”時,總是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可是,此時才發現,原來戰爭是那麼的殘忍。多少人,就此埋葬在戰場上,也許就是所謂的馬革裹屍吧。
不知不覺,江楓來到了火頭營。這裡,是大軍的伙食準備的地方。
一個老人正在艱難的把一口大約四十公斤重的鐵鍋搬到車子上,可是鐵鍋的重量讓這個老人顯得有些吃力。
江楓迅速走上去,輕輕托起大鍋,然後放到了車子上。
“老大爺,這鍋那麼重,你幹嘛還要一直帶着它呢。”看着在一旁喘氣的老人,江楓有些好奇。
“呵呵,謝謝你啊。這鍋已經陪了我快三十年了,捨不得丟掉。本來,我有一個孫子也在軍營中,每次,都是他來幫我搬鍋的,可是這次……唉!不說了,不說了。”老人的眼裡隱約可見淚水,江楓已經猜出了,恐怕他的孫子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老大爺不用傷心,帝國不會忘記他的。”江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老人,只能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希望吧,其實我不後悔讓他來參軍,保衛國家是每個人的義務,我老了,而他的父親需要在家裡種田養活家裡的人以及我較小的孫子和孫女。所以,我只能讓他來了。我唯一覺得對不起他的是,他還沒有成家,就這樣走了,你說……”老人的眼淚再次奔涌而出。
“老大爺不要太難過了,看你的年紀也要退伍了,回家後,就能夠和家人團聚了。好在你還有孫子和孫女,我想你那長孫若是活着,也不希望你如此難過吧。”江楓親手爲老人擦去眼淚,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你看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你一定是某位將軍的得力謀士吧,否則也不可能不穿軍服就到處走動。好了,快回去吧,這次回到鸞城,我就申請退休了。”老人搖晃着身體,繼續去收拾東西去了。
“或許,戰爭真的不該發生。”江楓嘆息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大帳。
天終於還是亮了,而江楓眺望的地方,依然沒有一個人。
“少主,也許他們不會來了,我們走吧。”蒙星站在江楓的身後,同樣眺望着前方。
“也許吧,讓大軍準備出發,既然他們選擇了,我們也不必勉強。”江楓轉過頭,準備回軍營了。
“少主,你看,那邊,有塵土飛起,應該是有很多人正在向着這邊趕來。”正在江楓準備動時,突然,蒙星看着遠方的塵土,對着江楓欣喜的說道。
“哦,是嗎?”江楓同樣也是帶着期望,回過了頭。果然,遠方地平線處,漸漸的,許多塵土飛了起來。
“哈哈,蒙星,與我一起就接他們。”江楓很高興,他的期待沒有白費。
“可是,少主,就我們兩個人。”蒙星擔心對方使詐,他和江楓兩個人那時就危險了。
“你難道怕了?”江楓看着蒙星,但是眼裡卻是掩飾不住興奮。
“我當然不怕,我只是擔心少主你。”蒙星無奈,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恐怕江楓就要一個人去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走吧。”蒙星率先向前走去,如果真的是計策,那就他先去涉險好了。
“就是,哈哈……”江楓大笑着,瞬間身體一閃,就向着前方而去。
“丘副帥,我們距離他們到底還有多遠啊,都已經有五里了,怎麼還不見他們呢。”丘副帥的身邊,一個將領對着丘副帥奇怪的問道。
“呵呵,不要擔心,那不是來了嗎?”丘副帥看着遠方越來越近的兩個人,在看到前面有一個窪地,那不正是江楓的大軍駐紮的地方還是哪,怪不得他們在遠方看不到,原來人家在窪地裡駐軍。
“那兩個黑影嗎?”這個人在丘副帥的提醒下看,頓時看到了遠方正在不斷接近他們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