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星空璀璨。
一座寬大的營房中,營正李玉春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面,只是神色有些蒼茫,臉色也有些發白。
下面,李玉春麾下的兩個都頭‘習原’和‘段耀’坐在椅子上,看得出來,臉色也不是很好,顯得也有些疲憊。
“呼!”李玉春目光麻木,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空氣中竟然泛起一陣漣漪。
“李營正何在?”突然,一道厚實的聲音傳進營房,營房的帷帳一下子被拉開了,一個士兵大步走進李玉春的營房。
“你有何事?”李玉春斜視眼前的士兵,問道。
“將軍有令,鐵崖城東門發現疑是奸細的蒙風士兵,特令營正大人帶領麾下一都前往排查,抓住蒙風奸細,不得有誤。”那士兵見李玉春沒有起身,也當做沒看見,只是自顧自的宣讀着手上的軍令。
“什麼蒙風奸細,蒙風國的士兵與我雲陽國士兵長相完全不同,一眼便能夠輕易辨認,哪裡需要我等親自前往排查?”都頭段耀一身虯髯,生的虎背熊腰,一看便是脾氣暴躁的那種,一聽眼前這個傳令兵的話,臉色漲紅,連忙大喝。
蒙風國是草原民族,從小在馬背上生長,吃的都是牛馬的肉,天生比雲陽國的士兵高大,而且膚色也是大同小異,極易辨認,哪怕是在茫茫人海中也能夠一眼看出不同之處,根本不需要他們去排查。
“回大人的話,小的只知道這是將軍的軍令,其他一概不知。還去幾位大人即刻起身,切勿耽誤了軍機。”那士兵淡然道。
“混賬,你一個小小的傳令兵竟敢如此和我說話,找死不成?”段耀一見眼前的士兵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中,說起話來不鹹不淡,當即暴跳如雷,忍不住便要出手。
“段耀,不得無禮。”金屬寶座上,李玉春出聲阻止段耀。
“哼,大人若是要對付小人,小的自認不是對手。不過,將軍的怒火也不是你能夠承受的。”那傳令兵也是膽大的角色,看着暴跳如雷,彷彿要擇人而噬的段耀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出聲反擊,一步不讓。
“你敢拿楊柯來壓我?你這是作死。”段耀一聽,當即七竅生煙,連忙起身上前一步來到傳令兵身前,虎目怒視着,彷彿要一口吞下眼前的傳令兵一般。
“放肆,段耀,你還不給我退下。”寶座上,李玉春大聲責罵段耀。
“段兄,你切不可上了楊柯的當啊!他這就是逼你動粗,讓你犯下軍規,好有藉口處置你。”上次被呂平擊傷的都頭習原早已恢復,看着一旁暴怒的段耀,連忙上前阻止,一邊還勸道。
“哼!”段耀雖然長的粗獷,但卻心思細膩,知道習原說的有道理,冷哼一聲,退了回去。
“你去回覆將軍,就說我馬上就去。”李玉春對着傳令兵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那屬下告退。”傳令兵臨走前瞪了一眼段耀,這才退出營房。
“大人,現在都已經半夜了,我們還要帶兵前往東門排查所謂的“蒙風奸細”?這明顯是楊柯這小二編造出來的謊言,我們何必要聽從?”傳令兵前腳一走,段耀便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對着上方的李玉春問道。
“哎!”李玉春一聽段耀的話,忍不住嘆息一聲,隨即對着習原吩咐道:“習原,你去點兵,隨後出發前往東門。”
“是,大人。”習原領命,躬身行禮。
“大人。”段耀叫道。
“段都頭,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楊柯的心思嗎?”李玉春用手捂着前額,心情低落的很,苦口婆心的說道:“楊柯爲什麼最近一天到晚總是下達一些無關緊要的軍令給我們?他就是希望我們我們厭煩,然後讓我們抗命,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搬出軍法來處置我們。你難道還沒有吸取‘屈巖’都頭的教訓?軍令如山,你難道敢違抗軍令?”
“我……”段耀聽到李玉春的話,瞬間一個窒息。
這幾天來,楊柯總是下達一些無關緊要的命令,諸如捉拿竊賊、大盜,處理糾紛等等,卻要他們親自帶領士兵東奔西走,一刻也無法安生。
李玉春麾下的另一個都頭甚至於被楊柯調往城外的一個村莊守護,目的是爲了防止有竊賊偷取村內家禽,根本就是戲弄。
剛開始的時候,李玉春麾下的一個都頭‘屈巖’因爲小視這些軍令,耽誤了一些時間,立馬被楊柯以耽誤軍紀的藉口拉出去重重打了一百軍棍,到現在還下不來牀。
至此,李玉春才明白楊柯就是故意讓他們東奔西走的,爲的就是光明正大的以軍規來處置他們。
“楊柯就是吃準了咱們現在實力比不上他,而且他是將軍,職位比咱們高,可以隨意頒佈軍令給我們。所以,咱們現在絕對不能讓楊柯抓到把柄,不然,吃虧總是我們。”李玉春說道。
“可是……我就是心裡不服氣。”段耀小聲嘀咕着:“難道我們一輩子都這樣被楊柯小兒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放心吧,最多幾天,我們便收拾掉楊柯了。”李玉春突然冷笑道。
“大人,你是說……”段耀一驚,用手指了指西面,說道。
李玉春微微點頭,隨即說道:“好了,段都頭,咱們走吧,去看看東門的奸細去。”
“是,大人。”段耀連忙點頭,跟着李玉春走出營房,帶領着麾下的士兵浩浩蕩蕩的向着鐵崖城東門去了。
軍營一角,兩道略顯穩重的身影並肩而立,一雙眼睛看着李玉春帶領着手下士兵出發,露出了微笑。
“賢弟,還真有你的,想出如此妙計。現在,李玉春就是明知道我們在戲弄他,他也不敢違抗我的命令,一整天東奔西走,真是大快人心啊。”楊柯一身勁裝,遠遠地看着遠處奔走的李玉春,略微有些懊惱着說道:“軍令如山,軍令如山,我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用軍令、職位來壓他呢?”
呂平看着慢慢遠去的李玉春,眉頭緊鎖着。
“賢弟,你怎麼了?有心事?”楊柯一見呂平眉頭緊鎖着,連忙關切着問道。
楊柯有現在的局面,可都是呂平的功勞,所以楊柯對於呂平還是極爲關心的。
“楊哥,我絕對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卻想不出哪裡不對。”呂平說道。
“哦?賢弟,你有什麼發現?”
“楊哥你看,這李玉春明明早已看出我們是在戲弄他,卻依舊聽從你的調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甚至我們在派遣煉氣境武者去執行屈巖軍棍,他都沒有出言阻止。”呂平道。
李玉春麾下的都頭屈巖被楊柯以耽誤軍紀爲由打軍棍的時候,派出的都是麾下的煉氣境武者,用盡全力行刑的,爲的就是削弱李玉春麾下的實力。可是當時李玉春見了,依舊沒有多說。
“那是因爲他知道,就是說明了也沒有用,畢竟現在我們有壓倒性的優勢,他根本無力阻擋。”楊柯想了想,說道。
李玉春麾下能夠用的都頭只有習原和段耀,楊柯麾下卻有六哥,是他們的三倍,實力對比確實有壓倒性的優勢。
“可是,我依舊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呂平喃喃道。
“現在,他們至少名義上是在我麾下,我用軍令來剋制他們,他們就等着被我消停吧。難不成他們還能夠翻盤不成?”楊柯冷笑道。
“翻盤?”呂平一聽楊柯的話,臉色劇變。
“賢弟,你怎麼了?”楊柯也看到了呂平的臉色變化,連忙問道。
“不好了,楊柯,李玉春我們必須儘快處置掉,顧不得什麼軍紀了。否則,他說不定就真的翻盤了。”呂平略微思考了一下,聲音都有些顫抖着說道。
“什麼?”楊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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