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塵心中也傳來一陣絞痛。
祁掌櫃和自己見面時,已經教導自己的點點滴滴立馬就涌上心頭。
自己的神網技術,可以說是對方一手教導的,還有很多陣法,都是對方傳授,
那是自己真真正正的老師,對方對自己的扶持也是很多,猶如家中長輩。
此刻聽聞祁掌櫃的隕落,項塵心如刀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師怎麼會淪落到獻祭大陣的地步?”項塵忍住悲痛情緒爆發,咬牙切齒詢問。
許幼微將北冥海的太一聖水本源被搶奪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及羅天帝國的背叛。
項塵聞言心中又驚又怒,難以置信,此刻腦袋都一下子亂掉了。
給北冥海背後捅刀子的,竟然是羅天帝國。
羅天帝國的人皇,羅宏,可是他看着長大的,某種意義上,自己還是他的長輩。
“不可能,羅宏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項塵第一個就排除了羅宏人皇。
他取出了一盞魂燈。
是羅宏人皇的魂燈。
至於他爲什麼會有羅宏人皇的魂燈,自然是當初救羅宏人皇小時候就有的。
不過召喚出對方的魂燈後,項塵臉色又沉了。
羅宏的魂燈,熄滅了!
熄滅的魂燈,讓項塵本來就凌亂的心,更加的亂了。
他連忙施展秘法,輪迴之力涌入魂燈之中,想召喚羅宏的一縷意識。
片刻後,冥冥之中有一縷意識能量匯聚在了魂燈之中,魂燈上燃燒起了微弱的火光,火光中,映照出了羅宏人皇模糊的意識虛影。
這意識虛影,已經不存在什麼自我意識了,唯有殘留的一些記憶片段。
項塵立馬讀取其中意識記憶,然後就看見了讓他血壓飆升的記憶片段。
記憶片段中,他看見了景瑞,也就是小魚兒,殺害了羅宏人皇,而且將對方吞噬。
這一幕,讓項塵本就難受的心,又一次被重重打擊了一次。
殺害羅宏人皇的,竟然是小魚兒!
意識記憶中的畫面,讓項塵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怎麼會這樣,景瑞,景瑞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搶奪北冥本源的是他,那當初利用時空禁區,佈置殺局的也是他了——”
猜測出這一切的項塵,氣得肺都快炸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親手培養出了一個大孝子,害死了羅宏,奪了北冥本源,也間接害死了自己的老師祁掌櫃。
“孽徒!”項塵氣得仰天發出一聲怒吼,然後一大口心血吐出,心境紊亂,怒火充斥滿了他的心境。
“狗子,你怎麼了?”
“項塵哥哥,你發現了什麼?”
“師父,您怎麼了?”
“六叔!”
衆人大驚,傾城連忙扶住快摔倒的項塵。
項塵氣得胸膛起伏不定,拳頭握得咔咔響,他推開傾城的攙扶,來到了那祁掌櫃獻祭的大陣前,直接磕頭跪下。
“老師,我對不您,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北冥海啊,您放心,我一定會殺了這孽徒,爲您報仇!”
項塵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眼神中都是愧疚,悲痛,還有憤怒。
“項塵哥哥,莫非,是小魚兒!”傾城見他這樣,也猜出來了原由。
“沒錯,就是這個孽徒!呵呵,哈哈哈哈,我項塵也有瞎了眼的時候,竟然會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他隱藏了修爲,他殺了小羅宏,他奪了北冥海本源,是他害死了老師啊。”
項塵悲痛慘笑,心中自責,難受至極。
“什麼,真是他!”夏侯武,還有項塵其他的弟子,萬劫道徒們聞言都難以置信。
“這個小兔崽子!老子一定要宰了他!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夏侯武氣得怒火沖天。
其他的萬劫道徒們,還有幾分不可思議,沒想到,平常這麼乖巧,低調的小師弟,竟然會背叛師尊,背叛了北冥海。
夏傾城還算比較冷靜,道:“當初他說自己穿越回了羅天早期,後來必然經歷了羅天的衰敗。
他作爲宇宙意識,是被衆生意志所影響的,羅天衆生被屠戮誕生的怨氣,影響了他的心智,經歷的事情改變了他的性格。”
“換句話說,他早就不是當初單純的小魚兒了,他的心境,人格,已經改變了。”
項塵站起身,表情變得冷酷:“我不管他經歷了什麼樣的黑暗,人生,背叛就是背叛,我一定要清理門戶!”
“不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可是他爲了私慾連自己恩人都殺,天理即便容他,老子也不容!”
傾城輕輕擁抱着項塵:“項塵哥哥你別激動,他對你應該沒有殺心,當時時空禁區的殺局是他佈置的,他故意讓我們逃出來,說明他還是念了你的情,說明他還有拯救的機會。
殺一個人很容易,可是若是能將他扭曲的人性意識抹殺,找回當初心善的小魚兒,那纔是對羅宏,對祁掌櫃他們的寬慰。”
“而且,他對巫神族是仇恨的,仇恨目標主要是巫神族,還有太古的勢力,大局上和我們是一致的,還有利用的價值。”
傾城的話,讓項塵心中極致的憤怒,冷靜了幾分。
他放開傾城,多了分冷靜:“你放心,我會處理好和他的事情的,他現在比我這個師尊可強大太多了,我現在找他報仇,也是找死。”
“不過說破了天他也犯了不可饒恕的錯,這個門戶,我一定會清理!”
傾城聞言鬆了口氣,她就怕項塵衝昏了頭腦,此刻一心想找小魚兒清理門戶,從而徹底讓景瑞和他決裂,又多一個要殺傷害他的強敵。
在如此艱難的時局下,和小魚兒又徹底撕破臉,此刻互相內耗,是不明智的。
許幼微沉聲道:“小六,傾城說得沒錯,你要冷靜,我也恨他,不過此刻我們第一大敵還不是他。
師尊說過,他死後,北冥海的指揮權也交給你,要你帶領大家走出困境,如今你是所有人的風向標,你肩負着莫大的責任和重擔。”
項塵望着她,苦澀道:“我教導出這樣的孽徒,哪裡還有資格帶領北冥海。”
“那你是要逃避老師臨終前交給你的責任嗎?”許幼微直接反問。
“我——”項塵說不出話來了,他望着衆人,北冥海此刻的高層目光都匯聚在了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