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遠望面前不過三步之遙的距離,木屑四濺,方纔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如今卻被煉成了一具人不人,鬼不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屍兵。
這屍兵便是何家少爺何通,一身青銅甲冑,看上去破敗不堪,甲冑由一塊塊雞蛋一般大小的青銅串聯起來,宛如一個遠古戰士一般,手持青銅大劍,衝殺出來,登時身上黑色的死氣上下蔓延,猶如黑色的火焰一般,黑氣瀰漫,叫人不寒而慄!
“除將鬼星劫陣界!”田遠望一聲號令,瞬間那其他六個天策鷹衛渾然在四周,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殺陣。
這殺陣本是道宗門下一脈相承的破軍大陣,乃是前朝重陽宮七子留下來的大陣。
千百年前,重陽七子乃是道宗名門,七大宗之一的重陽宮的創始人,重陽七子所創,那師兄弟七人,閉關演練數年纔有所成就的大陣。
進可攻,退可守。四角交相輝映,曾經那萬妖之城的光明頂上,憑藉此陣活生生的將妖族大聖困死!在東南西北四角交相輝映,陣中二人則負責纏鬥遊走,也是陣眼玄關的所在。
後來這陣法失傳,一直到七十多年前,纔在西蜀皇宮內流傳出來。只是千百年的演變,這大陣威力已經不如從前,但是放在江湖上,卻也是人人忌憚的殺陣!
“若是放在五年前,我定然不怕爾等這類邪祟之物。”田遠望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卻是有些忌憚。
這除將鬼星劫陣,陣中的關隘陣眼乃是整個大陣的關鍵所在!本是天策府鷹衛前任統領李英把守,但可惜,五年前李英因爲一場變故戰死殉國,這陣眼也交給了另外的人。
雖說和那田遠望二人相熟相知,但比起李英,把手新陣眼的鷹衛還是略遜了一籌。
但饒是如此,這鬼星大陣的實力仍然不可小覷!
何遠和何老太爺父子二人緊張的幾乎不敢喘氣,白北風則潛伏於府中。他走南闖北,纔有瞭如今的江湖地位和偌大的名望。見多識廣的白北風,自然認得這除將鬼星大陣的精妙,也猜到了眼前的這七個戴着面具的人,便是天策府的高手!
“一不做二不休,事情敗露,天策府的鷹犬鐵定不能留下半個活口!殺了他們!”
白北風咬着牙,發了一條命令。
那已經吃了白北風的藥物,如今成就了一句身披青銅甲冑,人不人鬼不鬼的何通,當即一聲鬼嚎,手持大劍便朝着他們砍殺了過去!
一步一個腳印踏在地上,陣陣黑氣像是火一般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腳印印記!
而此時,整個何家大院登時之間殺聲四起,東南西北四個角分別由兩名鐵鷹衛守陣,他們每人手中憑空多了一把小型的手弩。
那手弩雖小,但卻勁道十足!
咄!
瞬間連射四枚箭簇,這些天策府的鷹衛,本就修爲精湛,出手必然不凡。
四枚箭簇施射而出,避無可避,退無可退。而與此同時田遠望斷喝一嗓子,一手陌刀從那腰間抽了出來,錚的一聲,刀芒劃過一條長長的弧線!
刀芒所及之處,盡是一片刺骨寒芒!
“殺!”
而與此同時他那五個同伴,齊聲斷喝,聲音振聾發聵,中氣十足。雖說只有七個人,卻彷彿是七百人齊吼一般,震得那腳下大地都彷彿在顫抖一般!
刷刷刷!
七個人大開大合,
刀槍劍戟七中兵器,瞬間朝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何通奪去!
何通一身青銅甲冑,那可是何家花了大價錢收購來的青銅甲冑,又用那剛滿月的嬰兒屍油熬製了七七四十九天,是何家和白北風嘔心瀝血打造出來的青銅甲冑!
堅韌無比,包裹在身上,雖說不能刀槍不入,但卻也能抵擋的了平常的攻擊手段!
可是這天策七鷹卻絕非是江湖上那小打小鬧的修士,而是真正的殺人高手!
這甲冑雖然包裹着了何遠的身體,但卻仍然讓他們找到了軟肋所在!
刀槍劍各種兵器瞬間落下,何通應接不暇,踉蹌抵擋了天策七鷹老三和老六的環刀和短槍,卻難以抵擋田遠望手中的陌刀。
雖說是普通的一把陌刀,卻刀勢凌厲,刀芒一卷,片刻間便看到青銅甲冑之上爆開一團耀眼的火光之後,便生生的砍開了一條黑色的血口子。
濃稠腥臭的黑血流淌了出來,何通雖說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屍兵,但卻也能感覺得到吃痛,鬼嚎一聲,頓時雙眼通紅如血!
“啊!”何遠和何通兄弟二人感情叫,雖說何通天賦一般,在家族之內不被看好,備受父親的冷眼。但俗話說血濃於水,眼見着那天策七鷹一起出手,何遠也是心急如焚,大叫一聲!
“死!”
田遠望眯起眼睛,這除將鬼星大陣殺人無數。江湖之上,出了名的惡人死於陣中的不下十人!可都是實力不隨,少說也是築基境界的高手修士!
可遇見了這除將鬼星大陣,卻也是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落入陣中,便是九死一生!
“噗!”
何遠剛入陣中,卻突然眼前一黑。便看到那天策七鷹之一的老七,突然手持一根碎釘殺棒,橫掃一片,棍頭爆開一團白色的氣浪,捲起的一片勁風過後,便重重的砸在了那何遠的後心。
這一棍子落下來,當真是打的何遠五臟六腑彷彿震碎了一般。整個人噗通一聲,向前栽倒在了地上,嗓子一甜,卻是一口帶着臟腑殘渣的血水從嘴裡咳了出來!
內傷,無法癒合的內傷!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何遠最清楚,這一棍子落的結結實實,把自己五臟六腑幾乎全部給震碎了!就算是白北風親自出手,自己這一身修爲怕也就這樣毀掉了!
“啊!休要傷了我兒!”見到這一幕,何家老爺登時驚的雙眼幾乎爆開!
痛罵一聲,便要朝着何遠撲了過去!
“爹,別來,快走!”
何遠雖說被那天策鷹衛一棍子打的只剩下了半條性命,卻也惦記着自己父親,大喊一聲卻也爲時已晚。
“白上師救我!”何遠當下想起來了藏在暗處的白北風,大叫一聲,想着那白北風能夠此時出手,就算無法力挽狂瀾,卻也能夠給自己拼出一線生機。
然而他的聲音在此時此刻是如此無力,白北風躲藏在那何府大宅的陰暗角落中,卻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
眯着眼睛,取出一紙符篆,甩手把那黃色符篆飛了出去。
蓬!
一聲悶響,那符篆飛出不過五步,便炸開一團。白北風默唸咒訣。卻聽見咳咳咳的生意響起,何通的屍身上面的甲冑,竟然無端開裂了起來!
黑色濃稠的血水從那甲冑後面滲透出來,猩紅惡臭的氣息撲面而來,那何通兀自拔高了許多!身上流淌着黑血,而那黑
血卻好似燃料一般,完全激活了何通!
“不好!五氣屍兵,妖道邪祟手段,死不足惜!”田遠望一眼看着那本來身材不算高大的何通屍身,拔高了許多,渾身上下黑氣瀰漫,當下大驚失色,臉刷的一下便的慘白好血色!
田遠望一萬個沒有想到,這個何通竟然是一具五氣金屍!
所謂五氣金屍,便是用天地間最爲暴戾的五種,鬼氣,屍氣,怨氣,怒氣,殺氣,五中死氣煉化的金屍!
橫行無忌,這世間幾乎沒有任何一種兵器能夠將五氣金屍徹底斬殺!
乃是茅山道教最爲精神詭異的煉屍秘法!
“嗷!”
那何通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心智,行屍走肉一般,見了人便撲殺了過去。甚至連自己的親哥哥也不認得,一把抓起何遠的手足。
“何通,是我!你...你要幹嘛?!”
“嗷嗚!”
何通大叫一聲,此時此刻他一臉鐵青,渾身上下流淌黑血,張開血盆大口,卻是有無數屍蟲毒蟲從牙齒縫中鑽出,噁心至極!
“啊!”
何遠大叫一聲,卻也越發無力,那已經成了金屍的何通一口撕咬下去,便將何遠的喉嚨咬穿,當場氣絕而亡!
“來人,快救我兒”何老太爺大叫一聲,站起身來,找那何府的豢養的高手。
卻沒想到他這一嗓子喊出來,卻根本無人答應。何府家丁和豢養的高手,好似一夜之間全部跑光了一半,無論何老爺怎麼喊,他們就是不出現!
這何老太爺也是老奸巨猾的狡詐之徒,當下也認清了那白北風是何居心:“白北風,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怕是那姓白的早就惦記着想要吞了他何家的根基家業了吧!如今還不出手,如今還躲在那陰暗角落之中不出手,怕便是想要坐收漁翁呢吧!“
何老爺後退數步,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卻還沒等自己反應及時,自己最不待見的兒子何通便一抓將他頭顱捏的爆碎,白色的腦花瞬間崩開,流了一地。
場面血腥無比,看的田遠望頭皮一陣發麻。而那金屍此時此刻也已經完全進入到了嗜血瘋魔的狀態,鎖定了一個鷹衛撲殺了過去!
“護衛起來!”田遠望大叫一聲,卻突然覺得身後一涼。陡然抽刀砍向身後,卻撲了一個空,砍斷的不過是一道殘影!
“不好!”田遠望大叫一聲,卻爲時已晚!
只聽噗地一聲過後,那鷹衛的老二便突然心口多出了一把利劍。劍身穿透了胸膛,還不忘舞出一個劍花,將那五臟六腑絞的粉碎!
白北風猶如鬼魅一般,突然殺出,毫無預兆的出手,便輕鬆的將那一個鷹衛刺殺當場!
瞬間,這何府的戰局便發生了逆轉!
必須七人組成的除將鬼星大陣,頓時之間缺少了一人之後,便再也無法彈壓制服那金屍了!
“嗷嗚!”
一聲嚎叫,壯碩的金屍一把抓過另外一個鷹衛老三的手腳,只聽嗤的一聲,那一個活生生的人頓時被生撕成了兩段,花花綠綠的臟腑腸子瞬間流淌了出來!
若是剛纔那白北風出手偷襲,殺死了一個鷹衛只是讓其他鷹衛憤怒的話,那如今這金屍生撕自家的兄弟,便當真讓其他的五個鷹衛頓時汗毛豎立,遍體生寒,如同墜入冰窟了一半,一種無力恐懼感,瞬間襲上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