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喝掉了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猴頭椿,桌子上已是杯碟狼藉。此時此刻,他故作鎮定,寒暄了幾句,便從起身告辭,離開了酒樓。
矮個子的範琦站起身來,負手而立,走到了窗前。推開木窗,任由午後暖洋洋的春光肆無忌憚的灑在自己的身上。
白色的名貴長衫被一團金光覆蓋,範琦舉起手來,摸了摸蒜頭鼻子,陽光刺眼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的大人。”這時,門外款款走進來了一個妙齡少女。
初春的日頭不算暖和,她卻一身綾羅輕紗,薄如蟬翼,一進門來便是一陣香風撲面。淡綠色的雪紡長衫之下,難掩全部嬌嫩的肌膚,兩條花白如羊脂玉一般的粉臂微垂,雙手平放於小腹前。
雙臂內側隱隱約約的觸碰着那胸前那一雙玉兔的邊緣,這女人在這雅房的內房不知逗留了多久。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範琦的身邊。
這女人身段高挑,比之矮個子的範琦甚至還高出了一頭,香發纏繞在了腦後,袒露的肩膀上,兩條深深的鎖骨下面是那讓人望眼欲穿的深深溝壑。
一聲“我的大人”是對於矮個子範琦的稱呼,聲音甜膩的像是勾兌了蜂蜜的西域葡萄酒一般,又如泉水一般玲瓏清脆。
“這個人你認識嗎?”女人緩步走來,順手便從桌子上拿起了酒杯,輕輕的酌了一小口。潔白如雪的牙齒,那兩片單薄晶瑩粉嫩的紅脣,將那猴頭椿輕輕的飲下。
這猴頭椿是白酒,雖然不及北郡人們愛喝的燒刀子那般辛辣如火,但卻也絕不是南方黃酒那般入口甘甜柔和。
只是這女人喝酒的樣子,卻也知道絕非是大家閨秀。
大唐民風開放,故而女子多豪放,女子能喝酒也倒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範琦站在窗邊,看着窗外,聶秋再那大街上漸行漸遠,長長的眼睫毛內小小的眼睛深邃包含精芒,好似思考着什麼,忽略了那女人問自己的問題。
“我的大人,你在想什麼呢?”女子看了一眼範琦,斜靠着依在了範琦的身邊。
若是盛京的貴族怕是見到這一幕不會奇怪,本身範琦在盛京的名聲,便是夜夜笙歌,整日流連於盛京長安城裡的大小青樓堂子,風流成性。
範琦從來不爲自己的荷包擔心,範家是當世大唐唯一還活着的異姓王。家大業大,大唐的半壁江山都是人屠範堯打下來的,範家出一兩個風流成性的二世祖,也不足爲奇。
只是女人和青樓的風塵女子畢竟是有差別,範琦是貴族,就算是去堂子**,卻也不能將身邊的這叫薛青衣的女子,隨意的帶在身邊示人。
“沒什麼。”範琦整了整領口,活動了一下脖子,寬厚細嫩的手掌狠狠的在那薛青衣那滾圓飽滿的屁股上面,狠狠的抓了一把。突如其來的一抓,驚的薛青衣那一剎那花容失色,但很快,卻又展現出來了陣陣歡愉的笑聲。
“你認識剛纔那個年輕人
?”薛青衣任由範琦揉捏着自己玲瓏飽滿的翹臀,纖細白嫩的胳膊則環着範琦的寬厚的肩膀和脖子,輕輕的咬着範琦的耳朵,問道。
範琦能夠感覺得到那陣陣吐息如蘭的溼潤香氣,不斷的衝擊着自己的耳垂,讓人渾身痠麻。可是他的目光卻仍然怔怔的看着窗外,聶秋逐漸模糊遠去
“認識。”範琦語氣平淡,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你怎麼會認識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孩子?”說到這種話題的時候,薛青衣總是有些小心謹慎。雖說範琦比起長安城裡的有些貴族來說,脾氣相對於親和溫柔一些。但畢竟是一個貴族,天知道聊天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禁忌的地方。
範琦搖了搖頭,目光閃爍,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道:“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那年我幾歲來着?我忘記了。”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剛纔那個小子?”薛青衣看着範琦,眼前這個男人頂多三十多歲,他說他很小的時候,那又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薛青衣雖說是一個靠着自己身體纔有今日的女人,但紅塵之中,必有性情中人。如果薛青衣只是一個單純胸大無腦的女人,她必然不會有今日這般優質的生活,也不會成爲人屠家三少爺的金屋藏嬌。
她必然知道有些問題該問,有些問題該回避。就好像在外人面前,她就是範琦身邊的丫鬟,而再沒人的時候,她可以任意和範琦在大牀上廝混,做出各種各樣的姿勢來取悅眼前這個男人。
“沒有必要告訴他,最起碼現在還不能告訴他。”薛青衣看向自己的男人,眼前這個個頭矮小,又有羅圈腿,蒜頭鼻其貌不揚,甚至有些醜陋的男人,突然輕笑道。
“我的大人,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世,怎麼還不告訴他?難道眼前這個小子是你父親流落民間的私生子不成?”
說完這句話,聰明伶俐的薛青衣立刻看向範堯,但卻很快閉嘴。她突然對自己說的話感到後悔,畢竟,人屠範堯的名望,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青樓風塵女子可以隨意去詆譭的。
然而範琦的表情僵硬了那麼一剎那,之後便看向一旁的薛青衣,寬厚的巴掌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揉捏起來了薛青衣胸前的豐腴,本來嚴肅的表情,在提起了他的父親人屠範堯之後,便突然舒緩輕鬆了許多。
“傻瓜,我父親這個人一輩子謹小慎微,怎麼可能容忍有私生子流落民間,成爲那些想要他命的人的詬病?”範琦哈哈一笑,笑聲肆無忌憚。
可是一旁的薛青衣,卻根本笑不起來,最起碼她是在皮笑肉不笑,敷衍着範琦。
因爲她聽得出來,範琦是在自嘲。只是這個自嘲,卻讓薛青衣根本不覺得好笑。
她突然想起來了長安城裡盛傳的傳聞,那邊是三十年前範琦出生的時候。
整個長安盛傳大將軍範堯的妻子生了一個怪胎,那個嬰兒頭比身子還大,雙眼通紅,兩腿之間有一條紅色的毛茸茸的尾巴,雙手雙
腳上面有野獸一樣的利爪,是一個十足的怪物!
這個怪物讓大將軍的妻子難產而死,並且遭到家族唾棄,如果不是接生婆親自抱起了他,怕是很多人都會以爲範琦只是血手人屠,大將軍範堯在外面的一個私生子。
可是當年長安貴族口中的那個長着尾巴的怪胎夜叉的嬰兒,如今已經成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昨天晚上還生猛如雄獅一樣把自己折騰的幾乎下不了牀來。
作爲範琦的貼身奴婢,以及情fu。薛青衣最清楚,這五年來她親眼看到身爲大將軍範堯的三公子,範琦遭受到多少來自於長安城貴族的惡意和白眼,輕視。
“好了,我的美人兒,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自己下樓找些吃的。”範琦拍了那薛青衣的圓潤的翹臀,便從身後的櫃子中取下了一本書信,眉頭緊鎖的仔細閱讀了起來。
......
離開朔州城的聶秋,想了一下,還是決心帶着食盒先回書院再作打算。畢竟那鷹衛就在朔州城裡,明面上只有七個,暗地裡天曉得有多少鷹衛此時此刻已經注意了自己?
聶秋最先回到書院,將那食盒安妥放好,便立刻進入那舍利子當中,尋找小沙彌問個究竟。
“小和尚,快出來!你不是找我嗎?!”一進大山,聶秋便立刻呼喊小沙彌出現。
果然,沒過多久,小沙彌便從山上走了下來。
“小和尚你不是說你師父找我嗎有急事嗎?”聶秋也不覺得唐突直接問道。
“的確有急事!”小沙彌看向聶秋,攤開手來,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偷取大鐘寺金鐘的竟然是一個小雜魚,師傅已經知道你收走了金鐘,這件事他肯定會答謝你的。”
聶秋揮手道:“別跟我說這些客套話,你師父雖然是個出家人,可一點出家人的樣子都沒有。快說,這次事情鬧大了,天策府都驚動了!這肯定和你們有關係,你也肯定知道這裡面的貓膩,快和我說說,當初那個藏着舍利子的屍體到底是誰!?”
聶秋問的急切,小沙彌卻不急不緩的撓了撓頭,道:“這個嘛...其實...我本想着等你進階煉氣之後才告訴你的。”
小沙彌說這話的時候,聶秋看着整座巨大的神山,眨了眨眼睛道:“這座山到底是什麼山?爲什麼藏在舍利子裡面?你們又爲什麼對外面的事情這麼熟悉?”
聶秋一連串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一樣讓小沙彌應接不暇。
“小泥鰍,你太貪心了,問題太多了,這樣你把金鐘給我,我就告訴你第一個問題。”
“小禿驢你別給我玩心眼,給你金鐘可以,但你們當初你師傅說幫你們找金鐘,便傳授我一套功法來這。別拿這事兒糊弄我,逼急我了,我就把這舍利子的事情說出去!”聶秋當下耍起了混來,讓那小沙彌好一陣頭大。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山中傳來了小泥鰍的師傅,那大和尚的聲音“阿彌陀佛,聶秋施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