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公子沈拓,身材消瘦幹練,本抱着那把伏魔鋼打造的白劍,突然拔劍相向!
這劍勢一處,當真是一劍西來,帶着一股無可睥睨之勢!
只見那沈拓突然欺身而來,劍勢所向,便是寸寸寒芒閃爍。周圍書院的士子修士,被那刺眼的寒光逼的連連退後。然而聶秋卻根本沒有避其鋒芒,提起鉤沉大劍,迎了上去!
“藏劍式!”
只見沈拓斷喝一聲,疾步移動當中,身形居然突然一滯。消瘦的身體周折旋轉一週,懷抱長劍,陡然之間,身體週轉一週之後,身上的白色長袍突然甩起下襬,一片寒芒如同嚴冬白雪,夏日碎星一般飛了出去!
刷!
無數劍芒猶如無數銀白色的花瓣一般,看似美得讓人心顫,可是那逼人的劍芒寒氣,卻是鋪天蓋地而來,陡然之間在聶秋的頭頂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劍網!
“碎星劍法!”
沈拓斷喝一聲,甩手又是一劍!
前後兩招,第一招便是將聶秋上下左右前後路全部封死,最後一招便是關隘之處,一劍襲來,生生的再聶秋的面門中路,撕開一條長長的劍氣!
看着那漫天的劍芒,頓時之間猶如雨下,聶秋也不由得一陣頭大。他着實沒有想到,這病公子沈拓的劍法竟然如此驚豔!
不過前後兩式劍招,便殺的聶秋沒有了退路,只能硬着頭皮來接下來這兩式劍招!
咻!
沈拓手中的白劍一轉,一旋之間,生生的爲自己撕扯開來一片空間!他閃轉騰挪,片刻之間,留下三道殘影,每一道殘影過後,便是甩飛出來的無數劍影。
這碎星劍法,讓人目不暇接。聶秋橫着手中的鉤沉大劍,一隻手緊貼劍鋒,急轉直下,一股浩然之氣在那鉤沉大劍上升騰而起。
沖天的炙熱光芒在鉤沉劍上迸發開來!
轟!
一聲巨響,那沈拓只覺得眼前一亮,一股熱浪捲起。
嗡嗡!
劍鳴交織而起,鉤沉劍和那沈拓手中的白劍終於碰撞在了一起!
鏘!
一聲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音響起,宛如龍吟一般,低沉但卻極其的刺耳。讓那周圍無數士子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嗯?”
不遠處,明禮堂前,大先生緊握着的茶盞的手突然一緊。茶盞磕碰,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看着聶秋,卻突然眉宇之間露出了一絲不解和驚訝的神色。
“這小子,又進階了!”
其實不光是大先生看出來了聶秋實力的進步,周圍不少士子,看着聶秋出劍的那一剎那,便感覺到聶秋肉身的力量更加強大了一分,這表示,聶秋進階了!
他已不是那淬體四層了!
聶秋手握鉤沉大劍,身體一擰,一步踏開,竟然比那尋常步伐高出了三四步!
一腳踏在地面,卻如同踏雲一般!身體輕輕一躍,只見聶秋騰空而起,身體向前一個疾步,腳尖輕點地面,猶如秋雨灑落湖面一般,一腳踏出無數漣漪,周身更是撕開一片劍氣!
散落的劍氣宛如霜雪一般,飄逸動人之中卻帶着一股冷冽的氣勢。屋子裡所有人看着聶秋轉身,揮劍。眨眼之間,彷彿刺穿了無數的虛空,破碎了無數的世界一般。
一劍刺破的不單單是那虛空,更多的好似無數婆娑世界一般,光怪陸離,讓人難以捉摸的劍意!
這唐突的劍招揮斬而出,破碎了虛空,連帶着那頭
頂碎星一般密集的劍網也一劍刺了一個通透!
“好身法!”
昭華看到聶秋施展此等身法,也不禁叫好。
而那屋子裡的士子也無不是看的叫好連連,熱血沸騰!
“流星式!破!”
沈拓看着聶秋一劍將自己編織的劍網刺了一個通透,當即劍鋒再次一轉。刷的一聲破空之聲響起,手中細長的白劍化作無數光影劍芒,刺破虛空,直鑽聶秋心窩而去。
這一劍,甩開的劍芒足有七八朵劍花被舞動了起來,倘若一劍命中,那非得將人刺一個通透不可。
這邊是他病公子沈拓的劍意所在,千變萬化,宛如隕落的碎星一般,讓人難以琢磨!
璀璨的劍芒甩開一片寒氣,浩然劍氣逼的聶秋連連後退。
“殺了他,永絕後患!”
看到此番情景,鬼道士旭聖子在難以穩坐,拍案而起,沙啞的嗓子喊出一聲,當真是起了殺心。
此番他旭聖子前來,爲的便是將段純陽帶走,離開朔州書院。但他卻怎地也沒有想到,聶秋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只是聶秋的出現反而成全了他旭聖子,殺了聶秋,那便是頭功一件!將來在泥犁宗的大長老面前,自己說話也會更有一份底氣!
他手中浮塵甩開,若不是自己徒弟在上面和聶秋鏖戰,此時此刻他怕是早已出手了!
“老賊心腸爲何如此歹毒!”聶秋聽聞那鬼道人旭聖子的一句話,當即怒髮衝冠,渾然身體周圍一團浩然之氣騰昇而起,殺意濃烈。
“攔着他!”大先生看到此情此景,當下便知道聶秋起了殺心。
之前見識過聶秋的脾性,他大先生知道,若是聶秋起了殺心,非要和那沈拓拼個你死我活的境地不可。若真是如此,那朔州書院可就和雙城派結下樑子了!
若是放在過去這樑子結下來也就結下了,可是如今卻不一樣!
聶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解元郎,就算是修爲造化天賦異稟,卻也只是一個無門無派,毫無背景的小小解元。
可是病公子沈拓卻不一樣,且不說他家號稱沈半城。就是單說他是雙城派年青一代的才俊之士,加上雙城派和泥犁宗某位長老的關係。
萬萬不是小小的朔州書院可以想比的!
這樣一比較,聶秋吃虧是小,得罪了泥犁宗,朔州書院捅的那可是天大的馬蜂窩!泥犁宗在大唐境內,那絕對是吃罪不起的存在!
大先生不是笨人,自然分得清楚輕重。當下揮手,七八個早已躍躍欲試的學監一起出手,各家招式全部使出,爲的便是攔下聶秋,不讓聶秋再出手傷人。
可是,大先生已經完全低估瞭如今聶秋的實力和修爲。
這修行試煉一月,聶秋卻是在山中整整度過了一年的時間!在小沙彌和他師父的調教之下,聶秋早已脫胎換骨,修爲大增!幾個學監,雖然一起出手,勝率極大。但是,想要輕易攔下聶秋,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太阿一劍,陣劍!”
轟!
聶秋斷喝一聲,陡然之間,一手撐着劍身,一手握着劍柄。掌心爆開一團熱浪,緊隨着一股龍象之力,如同洗盡鉛華一般迸發而出,覆蓋劍身之上,飈起陣陣金光。
下一刻,眨眼的瞬間,鉤沉劍身之上一團火光四起。宛如一條火龍,甩開長長的焰光,激射而出!
瞬間,天地變色!窗外夕陽將那天邊燒
得通紅,明禮學堂之內,火龍上下翻飛。一劍刺出,天地倒懸。無數幻想陡然迸發而出,太阿劍法,龍象之威,相輔相成,無可睥睨!
這劍意和那沈拓的碎星劍法,背道而馳,完全是兩個極端!
鉤沉劍是大劍,聶秋甩開的劍芒,爆發而出的便是一股蠻橫不講理力量!
那病公子沈拓看到此情此景,頓時驚得蒼白的白臉越發蒼白了起來!
“哇!”
他大叫一聲,手中白劍揮舞,踉蹌倉促迎着聶秋的鉤沉大劍而去!
沈拓有他自己的自信,這白劍本就是伏魔純鋼打造,堅硬無比。和北地諸多劍士過招,碎星劍法,從無敗績。
加上那伏魔純鋼打造的利刃在手,他沈拓自然有十足的底氣接下聶秋這樣蠻橫的一劍!
可是他想錯了,他手中伏魔純鋼打造的白劍的確算得上是絕世寶劍。若是放在尋常的大劍,如此兩劍相砰,折損捲刃的必定是普通大劍。
只是如今聶秋手中的鉤沉劍上,燃燒灼熱的炎陽之火,焚燒着空氣,熱浪滾滾而來。
鏘啷!
一聲巨響,兩劍相碰,瞬間火花四濺!
嗡嗡嗡嗡!
陣陣劍鳴聲響起,震得周圍無數人振聾發聵!
然而太阿九劍,劈的是一股氣勢,沈拓死撐着接下來,只覺得雙臂痠麻,彷彿骨頭寸斷一般!
攤開手掌再看,爲了接下聶秋那一劍,他沈拓雙手虎口竟然生生得被震的撕裂了開來!手掌酥麻,僵硬好似沒有了知覺一般。
沈拓大驚失色,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涌上心頭,再看聶秋,沈拓彷彿感覺自己渺小的如同螻蟻一般!
“你休想過去!”沈拓大呼一聲,手持白劍,做出最後奮力的反抗。
“唔啊!!!”那沈拓大叫一聲,提起自己痠痛的雙臂,雙手握着劍柄,試圖做出最後的反抗。
可聶秋腳下生風,縱身一躍,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腰腹和雙臂,這一劍劈下來比之剛纔,威力更勝一籌!
刷!
劍芒掠過空氣,炙熱的炎陽之火燒灼着空氣,炙熱的讓沈拓不敢睜眼!
噹啷!
一聲巨響過後,血光沖天而起。
“啊!”
沈拓一聲慘叫,那慘白的半張上突然一熱,緊跟着自己右臂一陣鑽心的涼意襲來。噗通一聲,沈拓便栽倒在了地上,劇痛讓他蜷縮成了一團。他擡起頭,看向自己的右臂,卻發現,手臂早已飛出去了三四步遠的距離,掌心仍握着那白劍,只不過那伏魔純鋼打造的白劍,卻如今已經被聶秋生生的劈成了兩段!
如同他沈拓被斬斷的半片臂膀一樣,殘破的留在了冰涼的地板之上。
“啊!!”童養媳紅荔看着沈拓斷臂,陡然之間如花似玉的臉上瞬間扭曲變形,最後變得痛苦和憤怒,她跪倒在了沈拓的身邊,扯下下襬爲他止血。
“聶秋,你...你竟廢我徒弟半條臂膀,我雙城派絕不放過你!”旭聖子見到那沈拓倒在血泊之中,疼的不省人事,憤怒至極,可看着聶秋如同殺神一般,手持燃火的大劍,卻是心中驚懼的肝膽俱裂,說話也沒有了剛纔的那般底氣。
噹啷!聶秋將手中的鉤沉大劍一滯,劍身砸在地面,隨開無數細小如蛛網一般的裂紋。他手指着鬼道人旭聖子,道:“旭聖子老兒,休要裝神弄鬼,廢話少講,今日你徒兒斷臂,你則難保項上頭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