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如月上金色光芒再次閃爍,數次的全力出擊,一直維持着高速的飛翔,聶秋也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但此刻絕對不能倒下去,頑強的信念支撐着聶秋。龍象般若訣的光芒劃破北蠻之王的肌膚,一道血光乍現。每進一分,聶秋便感覺自己遇到的阻力更盛。雙手握刀,青筋暴露,渾身骨節發出嘎嘎的響聲。
“破!”聶秋大吼,距離極近,卻手訣一動,一個不大的金字打在北蠻之王的身上,長刀借勢又往裡進了一寸。就算是山石,此刻也會碎成無數粉末,就算是真龍,這時候也會俯首待誅。但北蠻之王渾然不覺,左臂一震,聶秋帶着一股血箭向後飛去。
他孃的!聶秋心裡暗罵一句,北蠻之王實在太過彪悍,一身好似鋼鐵的筋骨就算是法術也無可奈何。自己憑藉龍象般若訣的力量硬生生砍進去三分,已經算是繳天之幸了。但好像蚍蜉撼大樹一般,沒有絲毫的作用。
“五行唯火無體,而用不窮。”阿寧清脆的聲音虔誠的說着什麼,聶秋忽然感覺到身邊一陣難以忍受的灼熱,一道赤白的火龍沿着自己長刀留下的痕跡無孔不入的鑽入北蠻之王的體內。那道不大的傷口瞬間變得焦糊漆黑,轉瞬不見。
聶秋身子後退,儘量化解掉身上那股讓自己感覺到壓迫的力量,卻看見北蠻之王身上肌肉聚合,鮮血頓時停住。肉身能強橫到如此地步。確實是駭人聽聞,聶秋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雖然如此,但北蠻之王身邊被撕裂的空間像是蒸騰起的熱氣一般,一陣撕扯後恢復正常。力量達到巔峰後在身邊形成的護體之氣在聶秋、蠻伢子、阿寧的全力攻擊下被直接破了去。
比自己強點,但沒強多少!聶秋心裡判定,北蠻之王被一刀破去護身的武者的氣息,就像是蠻伢子失去一身血腥殺氣般,留下蠻伢子和阿寧、白橋就算是不能勝最起碼也能維持片刻。一念及此,聶秋心裡看見了一絲希望。勉強壓制住煩躁欲吐的氣息。深深吸了一口氣回身又飛向北落師門大陣。
蠻伢子面色陰寒,隨手撕下身上的衣服把身上的傷口胡亂的包了一下便再次合身而上。
不足百丈,在聶秋真氣震盪展開的雙翼之下只是瞬間的事情。一來一回,武像已經抽碎了半空中北落師門大陣的一處陣眼,手中的巨大蟒蛇零碎成一堆血肉,在百丈高的武像手中無法化成煙霧消散,悽慘無比。
那些蓬障道的道者七零八落,那些操控符籙攻伐的道者,更是無人遮護,被武像抽個正着。變成直接被抽成無數血肉,橫飛。
扶鳴真人好像蒼老了十多歲。不再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而是一臉的氣急敗壞。隨着百餘丈的武像落下,身邊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就連呼
吸都變得極爲奢侈。扶鳴真人身影一陣恍惚,隨即三道一模一樣的影子分散開而站,讓開從高處掉下來的巨大武像。每一個分身手裡都有無數符文閃動,或清晰無比或隱晦不清,強大的真氣釋放出湛藍的光芒。
“爆!”扶鳴真人一聲暴喝,三個聲音一同喊出。三個分身上無數的符文真氣不分先後的砸在巨大武像身上,三股磅礴的力量在武像堅不可摧的龐大身體上炸開,黑霧粉碎,殘存的大陣亮線也在這股力量中無力的掙扎了幾下歸於永恆的虛無。
鮮花開滿山。
山一般的身軀上被肆虐暴走的真氣籠罩,扶鳴真人咬破舌尖,三道猩紅的鮮血噴在武像身上。好像烈火里加上了一把乾柴,火勢瞬間變得更旺。嗶嗶啵啵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在此刻變得微不可聞。
扶鳴真人面色蒼白。雙手微微顫抖着,手上凝聚一枚巨大的符文。深邃的藍色符文上層層寒冰覆蓋,就算是扶鳴真人僅僅召喚出來也消耗了無數的真氣,有些難以爲繼。巨大的傀儡也受到重創,身子被扶鳴真人真氣爆裂拉扯的有宣形,好像要回到來的地方去一樣,卻又不甘心,勉強留在這裡。
扶鳴真人三道分身腳下泛起層層湛藍的波紋,如同站在東海波濤之上,渾厚無比的大海怒濤揚起巨浪,把手中三道如同冰山一般的符文砸向傀儡。
巨大的傀儡數丈粗的手臂揮舞,破開道道阻攔在自己身前的真氣陣法,毫不費力的砸向三道分身其中之一。
扶鳴真人一聲怪叫,身上滿是符文的法袍閃爍着道道光芒,硬生生在數丈粗的胳膊砸在自己身上之前化作一座冰山橫亙在傀儡與自己身體前。巨椽一般的胳膊陷入冰山中,冰屑亂飛,留在冰山中難以再進分毫。
光芒氤氳撕扯,傀儡雖然身高百丈,卻也難以承受扶鳴真人搏命一擊,漸漸變得虛無,消失的無影無蹤。扶鳴真人見武像帶着冰山消失,嘴角一絲慘笑剛剛浮現出來,一道分身背後刺痛,金色光芒透體而出。沒有鮮血,沒有掙扎,被傷及的分身和巨大的武像一起消失,彷彿根本沒存在過一般。只留下一地殘碎的大陣,數十名狼狽不堪的蓬障道的道者和一臉迷茫,難以置信的扶鳴真人。
聶秋得手後繼續飛翔,身體裡的真元已經將要告罄,從開戰以來聶秋一直維持着最高速度的飛翔,靠着速度連戰扶鳴真人、蓬障道的大陣和地面上的北蠻之王。數次全力一擊,依靠着龍象般若訣和自己的武像,以及蠻伢子的毒辣。不僅破掉蓬障道的大陣和北蠻之王麾下巨熊騎兵,還重創了扶鳴真人以及北蠻之王。
此刻,聶秋血氣翻涌,眼前一陣發花。身後真氣震盪展開的雙翼的控制已經無法再細緻入微,不僅真
元告罄,就連精氣神也消耗殆盡,疲憊不堪。更不用說剛纔靠着身體強橫直接接下來的無數道法、符文、真氣的攻擊,此刻都像是百蟻嗜髓一般啃噬着自己的軀體。
還不能倒!聶秋抿嘴咬破舌尖,一股血腥味道和刺痛讓自己清醒了幾分。蓬障道的道者在武像的威勢以及扶鳴真人奮力一擊的餘波中狼狽無比,有的甚至控制不住身子,維持不住半空中的飛行跌落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聶秋勉強提起龍象般若訣,身上金光已經沒了剛剛接戰時候那股子銳利的模樣,有些暗淡。但但足夠了!
手中如月劍鋒如水,金色身影飛過,在漫天遍野的蓬障道的道者脖頸上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紋。直至身子飛過,數息之後纔有無數鮮血噴出。此刻,只有幾名蓬障道的強者還勉強漂浮在半空中,眼神中的驚駭表露出不管是誰都沒想到聶秋居然會有這麼強的戰力!這還是那個泥犁宗的小弟子?
一趟北地之行之後,怎麼會如此強!
怎麼會!
扶鳴真人身受重創,分身滅殺百丈傀儡,最後卻被聶秋偷襲得手,滅了一道分身。此時要找一處靜室修養一年半載,才能保證自己境界不跌落,否則的話不僅僅是境界,就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好說。
但此刻不僅聶秋還在面前飛着,就連北蠻之王步履維艱,勉強支撐。
聶秋強橫到這般地步了?扶鳴真人意識有行惚,似乎不敢也不願相信。原本以爲手到擒來的一件事卻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這怎麼可能!
長安城中傳過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氣息,漫天黑霧似乎都在這股氣息下變得淡薄了幾分。而扶鳴真人如夢方醒,想起此刻在長安城中的城中蓬障道的祭酒長老大祭酒,心中做狠。拿不下聶秋,得不到小主徐晚,就算自己回去也是一死。而自己能得到小主徐晚,境界跌落又算什麼,在祭酒長老眼中恢復自己原有的境界,治療傷勢不過是隨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想的通徹,扶鳴真人面色狠戾,從寶具中取出一面深黑色血跡斑斑的校,在手上見風而漲,轉眼化作一柄滿是鏽色的長劍。
不再有漫天的道法、真氣攻擊,不再有漫天的暴雨狂雷追隨,聶秋停下,不再把所有的先天之力都消耗在速度上。如跗骨之蛆一般纏繞在自己身邊的危機感,彷彿下一刻自己就要帶給自己死亡一般。
不能、也不用再飛了,你要戰,那就戰!
聶秋回手一張東極弓出現在手裡,凝視着扶鳴真人,雙臂金色光芒再一次升起,長弓、長箭化作純粹的金色,宛如透明一般。聶秋眼中金光凝固,看着不遠處全力催動鏽劍的扶鳴真人,手指一鬆,一道金芒射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