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無咎有些膽寒,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淬體四層,鐵拳幫在朔州雖然有些根基,但是比起朔州書院,比起費長房。鐵拳幫這點單薄的家底,根本頂不住費長房的怒火。
可是畢竟他成無咎,既然已經和白北風交好了,今日的事情便不能辦的兩面三刀。得罪了費長房,他書院在朔州城裡地位超然,高高在上,自然不可能隨意殺人!
可是得罪了白北風,依照白北風的那江湖草莽的脾氣,他鐵拳幫恐怕難以在朔州城立足了。
“費上師,我老成是粗人,說話不妥之處,還請見...”
“聒噪!”
蓬!
突然,那成無咎只覺得眼前一道勁風颳過,催的自己眼睛都難以睜開!
“如此跳樑小醜,也敢在此叫囂!我堂堂書院,豈能容你這江湖走狗,再次撒野!我師道法高深,獨創陰陽,堪稱一代宗師!豈能容你詆譭!”
卻看到聶秋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面前書案之上。轟然之間,那結實的紅木案子,被那聶秋一掌拍的粉碎!
轟隆!
一聲巨響,聶秋怒髮衝冠,雙手青筋暴起,一雙眼睛通紅無比,如同要噴火一般!渾身上下一股浩然之氣騰昇而起,轟然之間,一團烈火在聶秋的身體周圍升騰而起,那滿地木屑的碎末,瞬間燒成了漆黑的齏粉!
如此一幕,衆人皆驚!
臺下不知何人,大驚失色,驚道:“炎陽真火!”
轟隆!
一聲巨響,轟然之間,聶秋的腳邊四周升騰而起陣陣炙熱的火焰。那火焰當中,刺眼的光芒閃爍。一股浩然之氣如同洪水海嘯一般,在聶秋的周圍沖天而起。
身邊衆人便立刻感覺到了陣陣逼人的熱浪迎面而來,周圍人更是無法直視那炙熱的火光,忙不迭的擡起手,後退數步,遮着眼簾。彷彿那炎陽真火的光芒,會把人的眼睛刺瞎一般。
“炎陽之火!沒得錯,這就是炎陽之火!”
有慧眼之人看着聶秋身體周圍升騰而起的陣陣熱浪,撕裂着空氣。在場衆人,不少都是修士出身,有的更是這朔州城裡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這些人眼中,世間極品珍饈,北國的千里風雪,雍容華貴的美人,仗劍而行的天下行走。卻也是見過一二不足爲奇。
天資卓絕的年輕修士不說整個大唐,單說北郡,每年總會有那麼幾個人冒頭。
有的能平步青雲,位極人臣,或者進入豪門財閥,或者拜入天下那正道宗門,行走天下,名揚四海。
可是十五六歲,便能夠領悟,甚至是領導異火的修士,別說是北郡,就是整個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畢竟,若是沒有煉氣境的修爲造化,任何一個修士妄圖嘗試領悟天地異火的結果,絕大部分都是被那天地靈氣所燃燒而起的異火,燒的粉身碎骨,化爲塵埃、齏粉。
而聶秋的修爲在座的卻也大部分都是一清二楚,在場諸人當中去也是有不少人親眼所見,鄉試比鬥當日,聶秋臨戰破
境的壯舉。可是淬體三層的修爲,卻能夠掌握天地異火,這事情若是在此之前,衆人聽到了也不過是一笑置之,權當是一個噱頭笑話。
可是如今,看着那紫杉實木的書案被聶秋一掌拍成碎粉,身體周圍的空氣更是因爲怒火而燃燒起來。名貴的紫衫在炎陽真火的燃燒下,瞬間成了粉渣!
在座衆人,多數也都是這朔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小到門派執法,大到宗門掌門執事。到場之人,少說也有百十餘人,卻也要麼是走南闖北的修士,要麼也是門派當中那行走天下的佼佼者。
可是,無論是誰,卻也沒有親眼見到今天這一幕!
站在原地,無數人朝着聶秋那裡張望,眼看着紫衫木的書案瞬間燒成了齏粉。那炎陽真火的無上奧義,猶如陽光一般,向四周散去。饒是那火焰炙熱,可沒來由的,看着一個小小的淬體三層的修士,就這樣將一路天地異火,掌控自如,衆人沒來由的便也感覺到了渾身上下,遍體生寒!
“這...這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假的!”有人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看着那閉着眼睛的聶秋,站在那裡,四周的人因爲懼怕烈火紛紛避讓。而她卻巋然不動,猶如一尊石佛一般,任由滾滾烈火在自己的身體周圍上下翻滾。
那炎陽之火燃燒着空氣,翻滾而起的陣陣熱浪,升騰而起陣陣的浩然之氣。
費長房就站在聶秋的身邊,縱然一身修爲,可卻也不敢妄自靠近聶秋。那炎陽之火升騰而起的瞬間,老傢伙便連連後退,生怕那火焰把自己的鬍鬚燒掉一般。
徐晚和術老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也是驚得拍案而起。徐晚尚且淡定,目光之中那一雙黑色的眸子看着那聶秋身邊翻滾閃爍的火焰,怔怔的出神。
術老也不怎麼淡定了,看着聶秋身體周圍那升騰而起的炎陽真火,雙手因爲激動而顫抖着,眼睛更是目不轉睛的看着,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難不成,此子與生俱來,當真是先天有靈之體?”
饒是坐在那裡,老態龍鍾,好似小憩一般的書院老夫子,看到了聶秋那渾身上下升騰而起的浩然之氣和炎陽之火,卻也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目光當中,閃爍不定,透着一股子讚許。
白北風今日前來,目的很明顯,不過是想借機打壓一番費長房。聶秋什麼成色,早在公主坪的時候,他就略知一二。當初擊殺了馬武等人,白北風一直沒有當做一回事。
畢竟他這種實力境界的修爲,馬武一類人的爭鬥完全看不在眼裡。這就好比是一個成年人,看着兩隻螻蟻捉對廝殺,就算拼個你死我活,頭破血流,資歷破碎。
在人的眼裡,也不過是兩隻螻蟻而已。
但如今聶秋進了書院,在白北風的眼裡,聶秋這隻螻蟻不但強壯了,還攀上了別人的肩膀!
白北風有些後悔,當日鄉試比鬥之前,他太相信何遠何通兩兄弟,能把聶秋擊殺在擂臺之上。而如今,不過一月多餘,聶秋修爲雖然未變,但是,卻領悟了天地異火之一的炎陽之火。
“成
無咎,你等跳樑小醜一般叫囂,是何居心!”
聶秋一聲斷喝,睜開雙眼,身體周圍那外泄的靈氣收了起來。炎陽之火熄滅,但那浩然之氣仍然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屏障。臺下之人,無人敢造次。就連鐵拳幫掌門成無咎,淬體四層的境界,卻也不敢靠近聶秋分毫。
“我...我...聶秋,你我本是正道宗門,誤會了,誤會了!”成無咎看着聶秋那身體周圍翻滾升騰,炙熱的浩然之氣,卻也頓時沒了剛纔那叫囂的底氣,一個勁兒的賠笑着說。同時目光看向白北風,尋求庇護和幫助。
“我師行走江湖,靠的是信義立天下。斷然不可做那雞鳴狗盜之事。今日收我爲徒,本是我聶秋此生一大幸事!你卻尋上門來挑釁,是何居心?”
成無咎一時之間語塞,聶秋的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要一眼把自己刺穿一般!成無咎走南闖北數載,卻也見識過不少高手所謂的殺伐之氣!
無數次血與火的歷練,至今不過是淬體四層的境界。今日一大早,來到書院的時候,看着聶秋,也不過是十六歲的毛頭小子。可此時此刻,二人目光只是一個短暫的碰撞,成無咎便立刻感受到了那一股子遍體生寒的恐懼!
那聶秋哪裡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分明皮囊裡面藏着一尊殺神一般可怕!他一個勁兒的看白北風,畢竟自己今日出頭,也完全是受了白北風的趨勢教唆。
若是那聶秋當真是個愣頭青,選擇拜師大典當日,動手殺人,他成無咎斷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要說這白北風活了一個多甲子的年歲,卻也是老而不死是爲賊,看了一眼成無咎,示意他安心下來,而後奸猾本性展露無遺,道:“我與你師,本屬藥門弟子。今天也是扮了一個白臉,聶後生斷然不可血口噴人啊,要是犯了不敬之罪,那纔是辱沒了你師父的名聲和威望呢。”
白北風看着聶秋身上的那炎陽之火收了起來,卻也恢復了笑容,眯起那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睛,卻也不知肚子裡憋着何等壞水。
“白上師勞心了,今日的事情我費長房定然記在心裡,來日得了機會,一定加倍奉還。”
此時費長房開口說話了,目光如炬的看着白北風,言語之中卻也沒有一星半點的客氣。
“既然費師兄和聶秋你們師徒二人,成竹在胸。倒不如今日露一手,讓我等也開開眼界。”白北風手中浮塵一彈,換到左手,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上露出一抹狡獪,笑着說道。
“費上師,今日本是拜師大典,此等喜慶的日子切忌不可動怒啊!”
此言一出,卻也是讓衆人一怔,尋着聲音看去。
說話的倒不是那些朔州城的某位大佬,而是書院當中,號稱朔州四公子之一的段純陽!
往日段純陽在書院之內,雖然頭頂着寒門士子首領的驕傲光環,往日在書院當中,卻也有不少的人擁護。
而他一張口說話,卻也不由得讓衆人紛紛側目,想要看看他段純陽會說出怎樣的一番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