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雖然老,卻好用。但蠻伢子又怎能不知道?
信心十足,此時那驛館外面,橫沙出來的騎兵,排列的幾十匹駿馬風馳電掣的衝向蠻伢子,蹄下黃沙洶涌翻滾,像是一團團霧氣般,戰馬的速度極快,衝力十足。身上盔甲精良,有幾個人還身穿乾坤袋,難怪有這麼大的信心。
蠻伢子見血沙馬賊向自己衝過來,身上血腥氣息不再壓抑,一團難以熄滅的大火呼啦啦燃燒起來。面對血沙馬賊的衝擊,蠻伢子非但不躲避,暫避其鋒芒,反而面露猙獰,身像是一支利箭,當面迎了上去。
只一輪箭襲,馬隊和蠻伢子便撞到一起。蠻伢子久在大唐與西漠之間,和馬賊交手無數次,知道這些馬賊犀利之處。黃沙漫天,殺手四伏。就算逃出去,也心慌膽顫,馬上就是騎兵衝擊,當年軍中的天師不小心着道的也不在少數。
兩軍相逢,勇者勝。
雖然蠻伢子只一人,卻帶着千軍萬馬一般勢不可擋的氣勢,毫不猶豫的和血沙馬賊撞在一起。血光沖天,蠻伢子身上濃稠的血腥氣息愈發濃烈,火焰也好像變成實質了一般,就算是馬賊在身邊快速跑過,只要沾到紅色血氣,身邊防禦的黃沙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直接腐蝕到身體,馬賊們就像是被什麼毒物侵蝕了一般,慘叫着跌落戰馬。
不管馬賊出身何處,是大唐流民還是北地蠻族妖衆,只要沾上一絲血腥殺氣,都落下戰馬。強悍一些的奄奄一息,弱一點的直接斃命。
長刀上下紛飛。每一道刀光後都會有一顆都打得頭顱飛到半空中,兩股血箭在腔上騰空而起。就算是被梟首,身仍然端坐在馬上,跑出百十步才栽落馬下。
一個照面,數十名馬匪便死了一半。爲首那名馬匪頭領更是和蠻伢子直接走了一個照面,頭顱便被蠻伢子砍下,拎在手裡,兩隻眼睛兀自不肯閉上。似乎不敢相信怎麼這麼快就敗了?!
馬匪仗的就是一股血勇,見到比自己更勇悍的對手,還是西漠聞名喪膽的北地浪人蠻伢子,早已魂飛魄散,和隱匿在黃沙中的刺客一樣,四處落荒而逃。
蠻伢子似乎早已經料到馬賊會這樣四散奔逃,豕突狼奔。認準方向。追殺過去。
最開始說話的馬賊一見是蠻伢子,就在不斷四處張望,找一條最快的逃跑的路。
一個照面後,馬賊就崩潰了。老年馬賊毫不猶豫直接奔着右翼黑暗處縱馬狂奔,毫不理會身後自己的同伴。這就是馬賊生存
的規則,能活下去。是最重要的。真像大軍一般死戰到底?那就不叫馬賊了。
回頭見蠻伢子並沒追向自己,老年馬賊突突跳的一顆心纔算放下。就算是蠻伢子再兇悍,跑進曠野中,也無法找到自己行跡。一條命就算是活下來了。
死裡逃生的心情剛剛在心底泛起,忽然覺得眼前一花。一陣血霧從身前騰起,難道蠻伢子追上來了?念頭閃動。見自己騎得駿馬向前狂奔了幾步後四肢無力,栽倒在地上。
半截身軀被甩到一邊。怎麼回事!半截?看到這裡,眼前越來越花。
這是老年馬賊最後的念頭,沒有痛苦的死去,身在瞬間被蠻伢子一刀分成四截。
這一戰來得快,去的也快。蠻伢子一身血色殺氣蒸騰而起,沾了無數的鮮血後血火也格外的旺盛。手中抓着帶頭馬賊的頭顱,這一戰殺的酣暢淋漓,暢快無比。
過了一會,阿寧也飄然而回,手上抓着一個彪形大漢。雖然阿寧身材瘦小柔媚,但一個彪形大漢抓在手裡輕飄飄的像是沒有一點重量。
“抓了一個活口。”阿寧把彪形大漢隨手往地上一扔,說道。
不管是馬賊還是蠻族、妖衆,在聶秋看來都弱不禁風。這個層階的伏擊在聶秋眼裡沒有可能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
聶秋等人站在彪形大漢的面前。這就是血沙馬賊啊,聶秋第一次看見血沙馬賊,似乎是北地的蠻族,一身塵土,狼狽不堪。在蠻伢子血腥殺氣的壓迫下渾身戰慄不已,身上依舊有淡淡的黃沙籠罩,不像是什麼乾坤袋的功效。聶秋也懶得知
道詳情,這些事情時候問蠻伢子就可以了。
“你們是誰派來的?”聶秋問道。聲音不大,但在蠻伢子看似隨意,卻濃厚血腥的殺氣籠罩下,彪悍的西漠馬匪精神在蠻伢子殺氣的籠罩下已經完全崩潰,身顫抖不停,上下牙之間不住的嗒嗒作響,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聶秋輕輕皺了一下眉毛,蠻伢子吐了一口口水,罵道:“沒用的東西!”收斂身上血腥殺氣,黏稠凝重如實質的血腥殺氣化成的火焰漸漸變小,躺在地上的血沙馬賊渾身抽搐纔好了一點。
“聽到問你什麼了嗎?老老實實的說,或許能討一條生路。要是你不知趣,想在我眼前耍花招,一會保管讓你想死都死不了。”蠻伢子一隻腳踩在血沙馬賊的右肘上,一則怕自己收斂血腥殺氣,這名馬賊困獸猶鬥,雖然不至於傷了誰但還是小心點好。二則
要是一句不實,就要不容分說把馬賊筋骨踩斷。蠻伢子殺人無數,這點小手段也算不得什麼。
血沙馬賊卻沒有一點反抗的想法,一聽說或許有活路,求生的慾望升起,知道什麼說什麼,不敢有一點隱瞞。
“誰花錢找我們來的,小的也不知道。只聽說前幾天,有許多大唐鏢局的傭兵散佈在北地邊境間,僱傭我們的人。花了大價錢來着長安城的驛館,說是要伏擊什麼人。”說到語焉不詳之處,西漠馬匪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去看蠻伢子,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把這祖宗惹怒。連忙繼續說道:“手筆很大,連術士都僱傭了四個,我們到了之後,卻發現這驛站之中你們便來了,只是除了你們,誰人也見不到。”
這些大唐鏢局的傭兵是來護衛這一批財寶的?還是專門來伏擊自己的?後者的可能性顯然不是很大,因爲這些馬賊雖然驍勇善戰,但卻並不足以畏懼。
聶秋在盤絲錯節如亂麻一樣的事情中發現,趕忙前去後院查找那批財寶。經歷了無數的風波,聶秋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莽撞少年了,能做好準備自然是越周全越好。
這名馬賊應該不會知道更多的東西,聶秋回身上了馬車,道:“放了他,咱們走吧。”
蠻伢子輕輕踢了一腳血沙馬賊,笑道:“你這廝的運氣還真好,趕緊滾,省得老變主意。”
血沙馬賊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輕易的逃出生天,忙不迭的跑走。身痠軟,跑了兩步就一栽晃,連滾帶爬手腳並用的逃走,狼狽不堪,看不出一點血沙馬賊的悍勇來。
蠻伢子哈哈大笑,跟着上了馬車。一場殺戮,蠻伢子沒有絲毫的疲憊,眼睛裡精光閃爍,身上氣息竟然略有增進。聶秋心道,這北地浪人還真是靠着殺人提升自身修爲,也算是奇人。
四人連忙來到那驛站後院,翻開停靠在這裡的運輸馬車。按道理,這裡應該有那包明覺運送的財寶。
二師兄白橋和蠻伢子警覺四周,畢竟方纔那中年男人只漏了一臉之後便立刻消失,藏在了驛站周圍的黑暗之中。天曉得會不會再次突然出手,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聶秋和等人打開那箱子的時候,兀自一陣黑煙從箱底突然升騰而起,捲起的黑煙瀰漫在四周,緊隨着一陣機簧轉動的聲音響起!一陣鋼鐵一般堅硬的真氣,沖天而起,瀰漫在了那四周!整座驛站後院,都緊隨着顫抖了起來。
“不好,準備禦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