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處死了自己嬪妃的大唐皇帝卻沒什麼悲慟,他坐在御房中,桌架什麼的都是消失無蹤,白塔的房玄齡站在他的身邊,正在施展法術。
御房只有唐皇和房玄齡兩人,沒有燈火照明,可御房中卻是明亮一片,好似明月就在屋中,皎潔的銀光灑滿各處。
實際上,這光線來自於房屋的中央,有一面水晶圓盤懸浮在那裡,這圓盤散發着光芒,看起來就像是一輪小小的圓月。
這“圓月”中正在顯示圖像,細看過去,正是聶秋在天王寺戰鬥時的圖像,而且就在那個戰場的正上方。
說什麼“九幽絕域”屏蔽氣息,阻絕感知,可唐皇和房玄齡所看到的影像就和親眼所見沒什麼區別。
戰鬥的整個經過都是清晰的顯示圓盤中,唐皇和房玄齡的神色都沒什麼變化,不管是那朱正瑞出現,還是那蛇尾六臂的魔物出現,兩個人都是神色淡然,唐皇開口評點幾句:“.....東洲陰影之地太過肆無忌憚了,蓬障島要下力氣整治一番......”
身後的房玄齡躬身說道:“請陛下放心,白日的抄拿已經得到了不少線索,道院已經安排下去,京城內外還有江州襄州等地,最早今日,抄拿圍剿都會開始,不會走脫一個魔徒。”
唐皇沒有出聲,等到那圓盤上顯示出身高百丈的金甲巨人,大唐皇帝的神色終於有了點變化。開口問道:“這是什麼?大理寺可能查到?”
“回稟陛下,白塔的文庫已經查過,這個巨人曾出現世間,但已經是四百年前的事情了,更早的時候,似乎也在世間顯露過痕跡,通曉道人那邊說。不知是何物,不過還是不要去查的好,萬一是什麼了不得的存在。追查的時候驚動了這存在,會引起不可預測的麻煩,不過通曉道人也說。這很可能是什麼功法力量的具現。”對於唐皇的詢問,房玄齡也是知無不言,回答的很詳盡。
唐皇緩緩點頭,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笑意,開口說道:“這聶秋果然是有際遇的,身上居然有這麼多朕都弄不明白的事情。”
這句話房玄齡沒有接,御房中安靜一會,圓盤中的聶秋將敵人屍首都推入那深坑之中,雙手噴出火焰將坑底的人都化爲灰燼,然後和靈狐一起上了黑馬。一同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顯示在那水晶圓盤之中,唐皇顯然是不想繼續看了,在那裡揮揮手,他身後的房玄齡手勢一動。圓盤上的圖像立刻是消失,升高到天花板的位置,開始發出熒熒的光芒。
唐皇在那裡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那件事朕想讓這聶秋試一下,不能總這麼沒完沒了的拖延下去!”
聽到唐皇的話,那房玄齡身體震動了下。驚訝的開口問道:“陛下,你放心這聶秋去做?”
大唐皇帝沒有回答,又是沉默了會,纔開口說道:“這幾天我會下一道旨意,
總要去試試。”
一夜過去,聶秋在風雨小築別院中睜開了眼睛,天已經快要亮了,是去演武場與武士比武準備,還是去別院後院那邊走一圈,聶秋心中在選擇。
正想着這件事的時候,宅院門外卻有馬蹄聲響起,方向正是朝着這個宅院,騎馬那就說明來自風雨小築之外,這麼早的時間過來找自己,到底是什麼事,聶秋心中一邊想,一邊過去打開了院子的門。
他開門的時候,外面騎馬那人卻剛好在他門前下馬,看到聶秋開門也是一愣,騎馬這個人聶秋卻是認得,這是太子東宮的一名護衛,還沒等他說話,那護衛已經是滿臉笑容的給他行禮問候,開口說了來意:“聶大人,殿下今日出遊,請聶大人去朱雀大街那邊和她見面。”
這次應該不是太子或者是術老要見他,話中點明瞭是郡主殿下,真是突然,今天小主徐晚怎麼想起來出遊了。而且那日雙方已經把話說盡,怎麼今日...
想想自己好久沒有和小主徐晚碰面,聶秋心裡也是唐突的很,連忙答應了下來,那名侍衛笑嘻嘻的說道:“請聶大人早些去朱雀大街那邊,郡主殿下今日興致不錯,殿下早早就出門了。”
聶秋笑着答應,那名侍衛上馬離開,聶秋轉身回去和青婷丫鬟交待了一句,也是離開了風雨小築,今天要去那裡這倒是可以定下了,說起來朱雀大街也是有幾天沒有去過。
實際上現在天也就是矇矇亮,不過聶秋不願意耽擱時間,出門就急速神行,向朱雀大街那邊跑去。
沒過多久,聶秋就到了朱雀大街這邊,各家店鋪的夥計剛剛出來打掃街道,看到聶秋到來,都是紛紛過來問好。
朱雀大街上的人不光是各家店鋪的夥計,還有太子東宮的便裝護衛在,很多面孔都不是第一次見到,聶秋有些奇怪,他們來這麼早幹什麼,向前走了幾步,聶秋就知道了答案,一身男孩裝束的小主徐晚正站在永記珠寶行的門前揮手。
小郡主滿臉燦爛的笑容,和前面幾次一樣,小郡主戴着髮帶寶具,依靠這寶具將傾國傾城的清純絕色變成了一個可愛清秀的小男孩模樣。
但這個寶具做出的僞裝在聶秋眼中看來卻沒有什麼作用,以往想要看穿這個僞裝,聶秋需要提聚自己的力量,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卻直接能夠看穿,對聶秋來說,小郡主的臉上好像有一層輕紗,那絕世姿容還是看得清楚。
力量不同,感知不同,聶秋心裡做出了判斷,看來自己的境界果然有了不同,心中這般想,聶秋笑着招呼說道:“郡主殿下來的好早!”
小郡主蹦蹦跳跳的從臺階上跑下來,到聶秋跟前抓着他的袖子搖了搖,笑嘻嘻的說道:“你也來得好早啊!”
聶秋和小主徐晚一見面,朱雀大街上的那些王府侍衛就散去消失,不過聶秋能夠感知到,這些侍衛並
不是真的離開了,而是在暗處隱藏。
湊到聶秋跟前小聲說道:“聶秋,孫藐之死可是你所爲?”
聶秋也不否認,卻也並沒有承認。
小主徐晚顧不上這個,只是故作神秘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皮紙卷,“罷了,我也不想知道。”徐晚微微一下,道:“幫我一個忙吧。”
解開那皮質卷,上面卻是佈滿了符文和法陣的圖案,但是都很簡單,也用不上什麼太珍貴的材料,就是個純粹的玩物寶具,不過現如今能讓符文發生效力的人太少,能製作這寶具的人更不會浪費自己寶貴的力量去製造和玩物,所以雖然有圖紙,現在卻根本做不出來,也只有聶秋這樣的人才會製造。
聶秋笑着點頭答應,小主徐晚的這個要求正合適,郡主的安全最爲重要,如果小主徐晚想要出京城看看,那就是大麻煩了,離開了法陣的庇護,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聶秋,小主徐晚的安全也沒有辦法保證,不過小主徐晚似乎也知道這些,每次和聶秋在一起的時候,無非是在城內的街道上逛逛,要不然就是做做寶具之類的。
看到聶秋和那“小公子”過來,永記珠寶行的夥計連忙告知了裡面的掌櫃,聶秋和小主徐晚在永記門前呆了不久,章掌櫃就迎了出來。
身邊有小主徐晚,又是製造寶具,在大堂中自然不合適,聶秋讓這章掌櫃安排個內院的單間,在那裡製作就是了。
章掌櫃沒出來這段時間,小郡主一直和聶秋嘰嘰喳喳個不停,小郡主被圈在王府裡的時候多,看的不少,但對外面的消息瞭解的並不多,和聶秋所說的都是過時的消息,但小郡主說什麼來,都有一股天真活潑的勁頭,讓人聽了只覺得有趣,不會感覺枯燥,只是不知道有意無意,小郡主再也沒有提孫覆滅的事情
兩個人一起向裡面走的時候,聶秋突然間有個感覺,小主徐晚和自己沒有見過幾面,而且間隔的時間很長,可從小郡主的言談舉止中卻好像是兩個人天天見面一樣,上一次見面發生的事情在小郡主的話語中就好像是昨天。
聶秋微微搖頭,自己力量進階之後,在那場生死大戰之後,感知和思想似乎是變得更敏銳了,很多從前不會想到和考慮到的東西都會進入腦海,只是所想到的這些東西太過莫名其妙了。
其實不僅僅是言談中的這些細節奇怪,現在太陽還沒出來,又是冬天,天寒地凍的時候,小主徐晚這麼尊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就這麼興沖沖的來找自己玩,對於徐王府這樣的天家貴胄來講,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就算是嬌寵郡主,也不是這麼個放縱法。
想到這裡,聶秋自失的笑了,真是想得太多,小主徐晚來找自己,自己不也是高興的了不得,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那日的事情我會記得,我父親想改日請你在青山雅居吃頓便飯。可否賞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