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看着小沙彌,突然笑着說道:“你就沒有年紀相仿的師兄弟嗎?”
小沙彌歪着腦袋,想了想,似乎得到了答案,說道:“大師兄今年二十五歲,天天研究佛經不理我。二師兄潛心習武,我都沒見過他笑。除此之外,三師兄倒是和我年紀相仿,燒的一手好菜,我都是跟他學的。可惜,天天要照顧好多人的伙食,自然也沒空理我。”
小沙彌說完這話,小嘴撅起來。孩童的年紀,天真無邪,說着說着便抱着膝蓋,坐在石階上面,腦袋放在膝蓋上面,眼睛看向遠處。聶秋也沒再好意思繼續追問下去,便用胳膊肘捅了捅小沙彌道:“你想聽我今天都幹了些啥?”
“嗯嗯嗯!快說說,這山下的世界到底啥樣的?你們朔州書院啥樣子的。”小沙彌光禿禿的腦袋轉過來,一臉期待,眼睛裡冒星星一般的看着聶秋。
“山下的世界...這問題問的,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至於書院的生活,第一天其實也沒啥,就是費長房教了我一手煉藥的功法,或者確切的說是一門功法。”
聶秋揉了揉剛爬過山痠痛的小腿,腦袋裡回想着今天在書院裡,費長房教給衆人的那一套摘葉手的功夫。”
“煉藥的手法?打給我看看。”小沙彌聽到聶秋這麼說,突然來了興趣,從石階上跳起來,抓着聶秋的胳膊讓他打給他看。
聶秋也拿這個小禿驢沒有辦法,便隨了他的意,二人登上最後幾級石階之後,聶秋便在山腰的草坡上面,施展出來了一套摘葉手的前半式的摘手功法來。
小沙彌一直兩隻手拖着下巴,看得仔細,目不轉睛的看完了聶秋打出了這一套功法。
“不對啊。”等聶秋一套摘葉手打完,小沙彌連連搖頭,想了又想之後,說道:“這哪裡是摘葉手,分明是菩提手!怎麼就成了摘葉手了?”
看着聶秋打了一套拳之後,小沙彌似乎興致起來了。站起身來,看着聶秋,眨巴着眼睛道:“來,小泥鰍,你來和我過招!就用你的摘葉手。”
“你想怎麼樣?”聶秋警惕的看着小沙彌道。
“沒什麼,就是和你搭手過招。小泥鰍,你信不信我三招之內就能逼得你露出關隘破綻?”小沙彌胸有成竹的說着,看着聶秋,道。
三招!?
聶秋愣了一下,心裡想起來費長房傳授自己這套功法的時候,各招的關隘卻也都教給了聶秋。
雖然摘葉手本身若是說它是一門強橫的功法武技,倒也牽強,本就是製藥的一路手法。
“好!”看着小沙彌胸有成竹的樣子,聶秋也是蠢蠢欲動。當下擺開了架勢,但還沒等自己出手。卻看到小沙彌雙腳一前一後,紮下了極爲穩當的馬步,而後左右手伸展開來,一前一後,卻也有了一路拳勢擺開。
小沙彌的雙手一手成爪,一手成掌,一前一後,架勢擺開來。雖然只是個頭不大,但卻極有氣勢。
聶秋看着小沙彌的架勢,眯起眼睛
,大步一邁,渾然用了摘葉手起手,攻了過去。
摘葉手講究的是一個巧勁兒,聶秋這一手攻的極有套路。自己和費長房在學堂之上搭手過招了兩個時辰。對手過招的經驗也並不是一片空白。
小沙彌看在眼裡,眼睛裡也露出來了默默的讚許。嘴角勾起一個憨厚的笑容,而後,一聲吒喝,突然一個滑步,朝着聶秋欺身而去!拳風四起,威風凜凜之中卷着一股浩然之氣,迎面而來!
“不妙!”
聶秋大驚,連着一個騰空後躍,閃轉騰挪,躲開了小沙彌拳勢。
“小禿驢,你的功夫怎麼...”聶秋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小沙彌便再次攻來。
這一次更是凌厲勁猛,十足的架勢展開,拳頭橫掃而來,迎面便朝着聶秋心窩鑽了過來。
聶秋看出來了,這小沙彌這功夫,竟然和費長房傳授自己的摘葉手如此的相像!不免的大驚失色,心裡感嘆,難不成這小沙彌通過自己偷學了摘葉手不成?
然而,自己剛有這個想法,躲開了小沙彌的掃來的一拳過後。卻也頓時感覺到了回天乏術。
小沙彌接連的第二招再次撲來,這一次,左右開弓,一拳一掌,卻也是斷絕了聶秋左右所有的退路!
“不好,被這小禿驢看穿了!”聶秋大驚失色,心中驚訝萬分。這小沙彌的這一手功夫,竟然和摘葉手如出一轍,非但如此,甚至可以說比摘葉手更加厲害!
砰!
一聲悶響,聶秋心口一震,小沙彌一掌拍在了聶秋的心口處。果不其然,三招,小沙彌只用了三招,便將聶秋的所有拳勢,手勢全部破開,看破了聶秋剩下所有招式的關隘!
‘這小沙彌...究竟是有多強?”
聶秋單膝跪在地上,心口的疼痛像是有一把刀子插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一般,絞動了自己的五臟六腑不得安生。儘管如此,聶秋卻也是知道,這小沙彌還是留了勁力,沒有使出全力,否則現在自己怕是早被小沙彌一拳砸進這山石裡面,挖都挖不出來了。
“小禿驢,你怎麼會這摘葉手的。”聶秋揉着心口,疑惑的問道。
“我剛纔就說了啊,這哪裡是什麼摘葉手,分明就是我佛所創的慈悲菩提手啊。”
“慈悲菩提手?”聶秋愣了一下,道。
“是啊,我佛菩提祖師曾東渡前,在蓬萊與一位道門聖賢論道三日,後來二人便所創了這菩提手。後來這一門功法被道門學去,便有了摘葉手。可是在我們佛門當中,這就是菩提手!”
小沙彌說着,撓了撓頭光禿禿的腦殼,天真的看着聶秋,好奇的道:“雖然這兩路功法大相徑庭,歸屬同宗。但你要說菩提手和摘葉手兩路功法到底有何區別,我也不知道。”
小沙彌肥嘟嘟的笑臉搖晃起來,下巴上的嬰兒肥跟着抖動着,看了一眼身後的藏在迷霧背後的山路,思索了片刻之後,道:“想明白這菩提手和摘葉手有何區別,倒也不難。
”
“你有辦法?”聶秋好奇,他練過摘葉手之後,便知道了這一門功法的博大精深,但卻只有上半式。若是小沙彌願意,教給自己下班式,豈不更好?”
“我當然有辦法,去問我師傅啊。他老人傢什麼都知道。”小沙彌天真爛漫,回答的極爲乾脆。
聶秋白了小沙彌一眼,道:“如今我才走到了第三層,第三層還沒大圓滿呢。第四層也不知什麼時候突破,你師父在山上,那且得苦修好些日子才能見到他呢。”
聶秋說完這話,看了一眼身前的大山。仙霧縈繞,這山中究竟藏着怎樣的萬千氣象,小沙彌不願意說,自己想要知道,恐怕只有登上這山,才能看得到吧。
隨後,聶秋和小沙彌在山裡有修煉了一遍《龍象般若訣》的功法,將龍象拳和般若掌打了一遍,貫通了一遍自己的經絡,沸騰了氣血之後。聶秋嘗試着再將第三層六七那多級的石階走一遍,可這第二遍走了一半的石階,聶秋便已經累的氣喘如牛,只能放棄。
“小泥鰍,你倒不如安心的在書院裡潛心修煉,過些日子等見到我師傅了,我幫你問問便是。”小沙彌坐在石階上面,抱着一個盛裝了山泉水的竹筒,對聶秋說道。
“那多謝你了先。”聶秋也不和他客氣。
從山中出來,龐鳳雛和昭華兩個人已經睡得很死了,龐鳳雛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白花花的肚皮露出來,鼻子上還打這一個鼻涕泡。昭華蜷縮在自己的牀上,一身鮮紅色的勁裝,倒臥在那裡,卻也勾勒出來了曼妙的身子。
這女人男兒性情,直爽率真,相處起來倒也痛快。只是這睡姿卻是聶秋不敢恭維。
一個女孩子家家在她身上聶秋斷然是找不到一丁點的小家碧玉,和衣而睡,這昭華是絲毫不顧忌她一個女孩子在兩個男人的房間裡面過夜。
聶秋好心的扒下自己的學袍給她蓋上,卻不曾想驚了昭華。
昭華翻了一個神,短髮展開,聶秋與她近在咫尺,依稀能夠聞到陣陣桂花般的幽幽香氣,夾雜着隱隱的一股酒氣。不知是身上的紅衣勁裝襯的,還是喝了酒之後上了臉蛋,俊朗之中也透着一股女人的柔美,看的聶秋不由得癡了。
昭華雙頰緋紅,卻也並不知道,此時此刻聶秋距離她近在咫尺。二人在一個極爲曖昧的距離當中,聶秋幾乎可以感受得到昭華陣陣溫熱的如蘭的氣息。
可是隨即想起來這昭華不喜歡男的,只喜歡女人。若是趁着酒醉佔了她便宜,醒來若是被她知道了,還不得提刀把自己大斬八塊,從城東追殺到城西?
想到這昭華的脾氣,聶秋也不由的想起比鬥鄉試當日,自己在擂臺上面對昭華胸部的那肆無忌憚的動作,卻也忍不住的感覺到了小腹一陣暖流。
“看半天了,好看不?”
就在這時候,突然閉着眼睛躺在自己牀上的昭華突然張嘴說話,嚇得聶秋頓時汗如雨下。
這女人,居然沒睡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