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霸惡狠狠的望着那半死不活的“唐絕”毫無掙扎之力的墜落,這麼高的地方摔落下去,就算是修士之軀也得摔個粉身碎骨。
但是讓“唐絕”就這麼死了,連城霸哪裡解氣?他咬牙切齒,大喝一聲,將手中飛劍擲出!
只見這飛劍脫手之後倏地變大,迎風就漲,幾乎是眨眼間就化作一口能開天闢地的大劍,看去彷彿倒懸的山峰一般,向着紀墨狠狠的刺去!
不!這已經不能說是刺了,完全就是壓!是鎮!
連城霸這是要將紀墨完全碾壓成粉才能消去心頭之恨啊!
“哼哼哼哼……”易得道擼着山羊鬍子得意的笑出了聲,好!好!好!就是要把他這麼虐殺!
回頭自己就邀連城霸一起回長生嶺,就把這“唐絕”的殘骸給諸葛青雲看看,讓他也品嚐一下自己失去愛徒的痛苦!
這就要死了嗎……紀墨曾經親眼目睹過人跳樓自殺,當時他就在想,那人在跳樓之後摔死之前的這段短暫的時間裡究竟是什麼想法呢?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害怕?還是會跟電影裡那樣在非常短的時間裡回顧自己幾十年的人生?
現在紀墨有答案了。
他腦海裡一片空白,有的只是不甘!
強烈的不甘!
若是他能實力再強一點,哪怕是涅境初期,他也絕不會敗的這麼慘。但是沒有如果,現在就是人家大欺小又怎麼樣?
這就是個赤‘裸’‘裸’的實力爲尊的世界,他看你不順眼,就要殺你!
不管你佔不佔理,不管他認不認識你,你弱小,就是原罪!
紀墨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做錯了什麼?他只是保護了自己想保護的人而已。而他做的也只是在別的男人面前宣示了下自己的主權,這有錯嗎?難道對方要諸葛小櫻,他就該拱手相讓?
憑什麼?
但是對方第一次見面第一句話問他是誰,第二句話就是要殺他!甚至省略了一切中間過程!
對方憑的是什麼?憑的不就是實力強大嗎?雖然只是自以爲。
他當然不可能把腦袋伸過去給人砍,他能殺呂博彥,爲什麼要死在人家手裡?
天決場上是公平公開公正的決鬥,是有秩序的決鬥臺。爲什麼易得道敢出手殺他?
易得道憑的不就是涅境巔峰修爲嗎!這是通明界最強的存在,他要殺就殺,掌‘門’也不敢阻攔!
換過來說如果易得道只是涅境初期的話,即便他敢出手,諸葛青雲也不會容他踐踏秩序吧?
再說這個根本紀墨從來沒見過的劍修,大家無冤無仇,爲何人家想殺就殺?
雖然說是爲朋友出頭,但根本原因還不就是因爲人家強大嗎?
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就是實力!
是實力,不是勢力!
論勢力,紀墨有藍寶兒、有‘波’多野蜘蛛、有風家兄弟、有項威、有陳瑾有數百萬楚軍!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紀墨不可能把他們每時每刻隨身攜帶吧?
就如同紀墨剛剛穿越過來時一樣,如果不是有神表護體,他已經死在那血魔手中了。即便陳瑾趕到,只怕也是替他收屍的……
而且這具分身,也根本沒那麼多人保護。
實力,自己的個人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如果此次逃生,朕絕不敢再有半點懈怠!
豁出命去也要變強!
朕要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紀墨的目光向上,越過那巨大的飛劍,死死的盯着連城霸和易得道,他要把這兩個人的樣子記在心裡!
如果分身真的隕落,那本尊窮盡一生也要斬殺此二人!
“哼!”連城霸對紀墨那死不瞑目的目光很厭惡,因爲這讓他感覺有些不安,就好像對方會來找自己報仇似的。
我真是傻了。連城霸搖了搖頭,這人馬上就要死了,還怎麼報仇?
他眼看着飛劍即將追上紀墨下墜的身軀,忽然一道火虹‘射’來,極快的從飛劍下掠過,再一看時,飛劍下方已經沒了紀墨的影子。
“是誰?”連城霸跟易得道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發出了咆哮,連城霸更是想都不想直接劍指一揮:“疾!”
那巨大的飛劍倏地變小,光芒四‘射’,化作一道青虹斬向了火虹逝去的方向。
忽然半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座大山,那大山十分巍峨,山上沒有‘花’草樹木沒有鳥獸蟲魚,通體都是岩石組成的石頭山,擋住了青虹的去路。
“轟”
飛劍狠狠的斬在了大山之上,竟然是硬生生將那座大山一分爲二!
“轟隆隆……”就像是陣陣滾雷響起,大山上煙塵四散,無數巨大的岩石彷彿下了一場流星雨般墜落向大地。
連城霸卻是心頭一痛,慌忙召回了飛劍。飛劍“嗖”地飛回來,落入連城霸手中。
易得道不滿的道:“兄弟你爲何不乘勝追擊?”
追你麻痹!連城霸幾乎想要破口大罵,他的本命法寶之上,那原本只是黃豆大缺口的地方,已然出現了一道隱隱的裂痕,這他媽得多少年才能溫養得回來啊!
“是誰!報上名來!”連城霸自然不可能跟易得道翻臉,爲了他萬里迢迢追來了南華,還把本命法寶都傷了,這時候要是跟易得道翻臉不就真成了傻‘逼’了嗎?
他只好把滿腔恨意都算在了那道火虹的身上,連城霸惡狠狠的瞪着那火虹顯形,卻原來是個黃臉兒道人,背生一對火翼,懷裡抱着奄奄一息的紀墨。
“傻小子,都到了家了,爲何也不知道傳訊給我?”柳殘陽拉着臉瞪着懷裡的紀墨,雖然剛纔一照面他就被毀去了法寶須彌巖,但是他毫不心疼,心裡只是在爲弟子難過。
雖然是問句,但柳殘陽知道爲什麼。自己弟子這是不想替自己惹麻煩啊,這裡一個涅境巔峰一個涅境後期,柳殘陽只是涅境初期而已,來了也不是對手。
紀墨躲避易得道,是想逃回鳳魔窟的。但是在這裡被追上,而且人家毫無顧忌的就殺他,紀墨便沒有傳訊給柳殘陽,他並不希望搭上自己的師父,因爲師父確實對他是極好的。
對於這些‘門’派,紀墨已經死心了。從諸葛青雲爲了‘門’派利益犧牲了他的時候,他就死心了。他相信柳殘陽會保護他,但是他不相信鳳魔窟。所以他寧願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戰鬥。
卻沒想到柳殘陽還是來了,明明知道這裡是一個涅境巔峰一個涅境後期,他還是來了……
紀墨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心中卻是暖流涌動,半晌才努力說出一句:“師父,給您……惹麻煩了……”
“閉嘴吧你,廢話那麼多!”柳殘陽直接塞了一把丹‘藥’進紀墨的嘴裡,然後向着連城霸罵道:“‘混’蛋!你們東土的了不起啊?天劍宗了不起啊?丹鼎‘門’麒麟‘逼’啊?追殺我徒弟都追到連雲山來了!是以爲我柳殘陽不會殺人嗎?”
“柳殘陽?”連城霸和易得道相視一笑,輕蔑的道:“在我們面前,你算個屁啊?”
“我明白了,大概你是覺得你突破了涅境,就有了跟我們叫板的資格了吧?”易得道‘陰’冷的盯着柳殘陽:“很快我們就會讓你知道,在我們面前,你仍然只是個屁!”
“住口!”柳殘陽厲聲怒斥,他雖然只是涅境初期,卻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但是說這兩個字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人跟他異口同聲了,而且那個聲音十分洪亮,宛如銅鐘大呂,在羣山之間往來回‘蕩’。
柳殘陽一怔,回頭一看:“鳳主?”
紀墨也是吃力的昂起頭看去,只見連雲山的方向,數道火虹‘射’來,雖然都是火,顏‘色’卻各不相同。待他們齊齊落在柳殘陽這一邊時,紀墨才一一認了出來。
原來是鳳主孫道陵、金鳳長老魏靈風和甘星馳,銀鳳長老馮龍兒、戴世成、聞達人。
今天也是很巧,鳳魔窟的金鳳長老銀鳳長老滿編全都在連雲山上,現在卻是一個不差全都在這兒了。
孫道陵一襲黑袍‘胸’前繡着一頭白‘色’鳳凰,整個人便如一座冰山一般,彷彿在他身邊都跟在不朽冰原‘裸’奔似的。他一雙目光宛如冰凍‘射’線,掃到紀墨身上的時候紀墨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紀墨還是第一次遇到鳳魔窟的鳳主,沒想到卻是這種狀況下。紀墨不禁心裡暗暗打鼓,他是知道孫道陵跟柳殘陽不太對付的,要不然現在柳殘陽已經是金鳳長老了。
之前一直不太明白究竟爲何不對付,剛剛從火虹的顏‘色’,卻是看出了些端倪。
衆所周知,鳳凰共有五類,赤‘色’爲朱雀、青‘色’爲青鸞、黃‘色’爲、白‘色’爲鴻鵠、紫‘色’爲。
而剛纔的幾道飛虹裡,鳳主孫道陵和馮龍兒這對師徒都是白‘色’,金鳳長老裡魏靈風是青‘色’、甘星馳是赤‘色’,銀鳳長老裡戴世成是黃‘色’、聞達人是紫‘色’。
如此看來,應該是分別對應了他們的本命孫道陵和馮龍兒這對師徒的本命便是鴻鵠,魏靈風是青鸞,甘星馳是朱雀,戴世成是,聞達人是。
鳳主加上金鳳長老、銀鳳長老這些鳳魔窟的高層裡,只有鴻鵠和朱雀佔據了強勢,分別都是兩人柳殘陽當然也是本命朱雀。
這顯然,就是鴻鵠和朱雀的主導地位之爭。柳殘陽是銀鳳長老,那麼鴻鵠一脈,就在鳳魔窟裡穩如泰山,各系達成平衡。
可如果柳殘陽晉升金鳳長老了,那麼金鳳長老裡就有兩個是朱雀,就有了跟鴻鵠對抗的資本。
難怪啊……
想明白了這個,紀墨對宗‘門’的維護就更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