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朕也不是不近人情,只要你盡心盡力爲朕辦事,一百年,朕許諾你一百年之後,就還你自由。屆時錦衣衛便會因公殉職一名校尉,而天牢裡關了一百年的吳啓鬆也可以被赦免,從此和家人團聚。
“那時你想再爲朕做事,或是安心做個富家翁,也都由得你了。如何?”紀墨覺得自己真是人性化管理的典範。
要知道傳奇境是能壽延三百年的,吳啓鬆現在也還不到九十歲,給紀墨打工一百年,也才一百九十歲左右,還有一百一十年好活。
能夠和家人再安心的團聚一百一十年,這絕對是莫大的誘惑。而且萬一吳啓鬆能在三百年之內又突破到涅境呢,那便可活到五百歲
不管怎麼算,這都等於給了吳啓鬆一個能盼得到的希望。
而且吳啓鬆也不必擔心自己活不過一百年,他現在是傳奇境修爲,除非遇到涅境上人,否則很難會遇到致命的危險。
本來吳啓鬆都沒想過自己會活了,現在沒想到不僅能活着,甚至還能在日後跟家人團聚,他真心大喜過望,也沒什麼難過了,直接磕頭道:“謝主隆恩!罪臣願爲皇上效死命!”
紀墨微笑點頭,道:“不過朕需要的是絕對忠誠,所以凡是加入錦衣衛者,朕都會賜予一縷天子聖火作爲賞賜。這天子聖火乃是歷任大楚帝王獨有,能夠燃燒武俠和修士的修爲,給你傍身之用。
“你盡心爲朕辦事,這天子聖火便是一大助力。但若你敢再次背叛於朕,只需朕心念一動,天子聖火便會由內而外的將你燒成灰燼!”
吳啓鬆倒是光棍極了,他這條命反正是撿回來的,又得了紀墨的承諾皇上金口玉牙,吳啓鬆相信紀墨不會騙他。
於是吳啓鬆恭敬道:“請皇上賜火!”
紀墨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在額頭上輕輕一抹,神庭穴上閃過一絲銀色火光,而後跟着紀墨的手指離開了額頭,豎在紀墨的指尖上跳躍着。
紀墨把這一縷一心魔焰向着吳啓鬆一指,銀色魔焰便隔空飛向了吳啓鬆,紀墨口中喝道:“把天子聖火從鼻端吸入。”
吳啓鬆深深一吸,便將這縷分焰吸入了鼻中,直接進入了神庭穴裡。
感應着分焰的存在,紀墨點了點頭,將如何使用這一心魔焰介紹了一下,然後便把剩下的事情交給了陳瑾去處理。
陳瑾此時心中是滿滿的感動,以他的見多識廣自然是猜出了這所謂的天子聖火是什麼東西。
早之前紀墨曾經問過他關於這一心魔焰的事情。其實陳瑾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並沒有多問。他很清楚他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不問。
但是他沒想到今天紀墨竟然毫不掩飾的把一心魔焰暴露給他看,這實在是讓他太感動。所謂人魔殊途,其實這一心魔焰屬於魔道,若是暴露出來,必然會爲道門所滅。
紀墨不對他掩飾,那便是因爲百分百的信任。這份信任,那可是什麼都換不來的。
當然吳啓鬆就不算了,吳啓鬆吸了一心魔焰的分焰,生死都在紀墨一念之間,所以讓他知道了也沒什麼。
陳瑾使了個眼色,於是另一個披着黑斗篷的人影便脫下了斗篷,那是個年輕小太監。
這小太監是早就被收買好了的,乖乖脫下黑斗篷和衣物,跟吳啓鬆做了交換。穿上囚服,再披頭散髮之後,也分不清誰是誰。
小太監作爲吳啓鬆的替身,重新到石牀邊上坐下了。而吳啓鬆則是披上了黑斗篷,跟在紀墨的身後。
一行三人以陳瑾走在最前,紀墨和吳啓鬆都是隱藏在黑斗篷裡走出了牢門。
葉曉天把三人一路送了出去,等三人身影都消失了,他還在躬身行禮呢。
奇怪了,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爲何自己從剛剛走的最後一人身上感受到了無比強烈的寒意?葉曉天心裡狐疑着,回到天牢裡之後,驀然想到了什麼,他急匆匆走到關押吳啓鬆的牢門前,手都掏出鑰匙來了,卻是懸停在了半空。
陳瑾那張冰冷陰鬱的老臉在他腦海中晃動着,終於葉曉天嘴脣哆嗦着收回了鑰匙,打消了進去的想法。
一個牢子迎面走過來,看葉曉天臉色不對,連忙上前扶住,巴結的問道:“牢頭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扶您去歇會兒?”
“……不用。”葉曉天搖了搖頭,推開了他,想了想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命令道:“聽着,這牢房裡的人,你們每天只管做該做的,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爺這是在救你們,聽懂了嗎?”
“……”那牢子也不是新人,頓時明白過來。連連點頭道:“是是是,聽懂了,您放心,我這就把話傳下去,保證沒人敢嚼舌頭。”
葉曉天這才放下心來,再次看了眼那扇緊閉的鐵門,他決心這輩子都再不來這間牢房了。
陳瑾安排好了吳啓鬆,又再度去了御書房見紀墨,紀墨說有事還要問他。一進御書房,陳瑾便見紀墨負手立於蟠龍柱前,凝望着雕龍,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現在的皇上,真的已經做的很好了。別的不說,就只是聯盟海族這等不世之功,已經超越了先皇。
而現在的皇上,還不到十七歲。能夠親眼看到皇上慢慢成長起來,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皇上。”陳瑾心中感嘆着,躬身行禮。
紀墨點了點頭,道:“安排好了?”
“是,老奴已經給他安排了製作腰牌和住所,腰牌名爲‘吳用’,便是他今後的名字。”陳瑾自然是把事情給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好。”紀墨應了一聲,便又陷入了沉默。他想說什麼,只是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
而陳瑾也不着急,皇上的事情,他永遠都有耐心去等。
但是紀墨並沒有讓他等多久,便沉吟着開口問道:“公公,若是朕……想要破除祖制,該怎麼做?”
陳瑾眼皮一抽,這大逆不道的問題嚇得他只是聽到就忙不迭跪在地上。心驚肉跳的陳瑾小心翼翼的道:“皇上,這種話可說不得啊!若是被人聽了去,以此彈劾皇上,可是禍從口出……”
“怕什麼?這裡就只有你我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有什麼說不得?”紀墨很不爽的問道。
“……”陳瑾垂下白髮蒼蒼的頭,有些話皇上說得,他卻說不得,雖然他從小照看紀墨長大,卻終究主僕有別。
“行了,公公,既然你如此避諱那咱們就變個說法”紀墨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就說說,朕要如何做,才能成爲制定新規則的人?”
陳瑾鬆了口氣,這麼說就好都了。之前那種說法,就是大逆不道,現在這種說法,那就是雄圖大志,嗯嗯,換個說法就意思都變了。
“皇上,若想要成爲制定新規則的人,那只有一個法子,就是拓土開疆建立不世之功”陳瑾說到這裡眼中語氣不由自主就更莊重三分:“皇上,現在大楚有萬里河山,若是皇上想要制定新規則,那麼至少要讓大楚有兩萬裡縱深
“有此蓋世之功,皇上那時的威望定然是超越大楚歷代先帝。到時候皇上說什麼,那自然就再無人反抗,所謂‘言出法隨’是也!”
“言出法隨?”紀墨聽了不禁胸中意氣風發,只要話一說出口,法則就跟在後面!
只要我說的話就是法律!
呵呵,還有比這更爽的嗎?
“兩萬裡怎麼夠?”紀墨張開雙臂,彷彿擁抱着這星辰大海:“朕可是要成爲萬仙之王的男人!哈哈哈”
“……”陳瑾驚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
“咳咳……”紀墨乾咳兩聲,偶爾抽個風而已。好在陳瑾是他絕對的心腹,在陳瑾面前他也不用掩飾什麼。
陳瑾低下頭去,只當沒聽見。這麒麟逼吹的太大,他想順勢拍個馬屁都說不出口。
還好陳瑾也是擅長轉換話題的,也乾咳了兩聲,陳瑾道:“皇上,今日您在朝上宣佈調動除了邊疆之外的全部大軍,明日各自開拔前往【夢蘭關】匯合,這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什麼問題?”紀墨看着他。
“八萬御林軍您調了七萬,各個地方駐軍都要抽調,咱們大楚二十一個郡,除了丹陽之外總共調出百萬大軍,再加上夢蘭關的十萬守軍,總共是一百一十七萬大軍!這麼多的兵力都集結到夢蘭關,皇上,這……恐怕會引起各國的恐慌,若是六國再次聯合,對我們大楚大大的不利啊……”陳瑾只是轉換話題而已,沒想到皇上認真了,只好把上朝時大臣們提出的問題又來了一遍。
當時紀墨並沒有解釋,而挾着剛剛收拾了吳啓鬆的威風,朝上雖然大臣們都有些腹誹皇上的一意孤行,卻是沒人敢說出來。
紀墨最近的表現,已經豎立起來相當的威望,至少沒有人敢當面打臉了。只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是紀墨這一次一意孤行失敗了,那他辛辛苦苦豎立起來的威望,就要一朝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