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劍一和姚化淳最後統一了意見,那就是李和絃一定是埋頭衝擊境界,所以纔沒有時間去研究煉丹。
也就只有這個說法,才說得過去。
至於對方爲什麼是化凡境,那絕對是使用了收斂境界的小神通。
這種小神通,飛劍派自己也有,只是太過偏門,一般情況用不上,修煉的話又需要消耗不少時間,所以常年處於無人問津的狀態。
此刻見到李和絃境界提升,愣了一下後,趙劍一回過神來,趕緊行了一禮:“木大人晉升成功,真是恭喜恭喜。”
說完之後,趙劍一卻現,李和絃沒有什麼迴應,站在院子門口,甚至就連讓自己進去的意思都沒有。
趙劍一疑惑地望過去,見到李和絃似笑非笑的表情時,瞬間恍然大悟,自己恭賀對方晉升,不送賀禮,也實在說去啊!
可是趙劍一此刻也很爲難,因爲他來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對方會突然冒了一層境界,此刻他甚至都懷疑,對方是不是要訛自己,所以故意的。
但是他轉念一想,以對方那碾壓血蓮派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訛詐。
一咬牙,趙劍一從自己儲物袋裡面取出一塊極品靈石,心痛得嘴脣都在哆嗦,遞了過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恭賀木大人。”
“哎,來都來了,還送東西,多見外呀。”李和絃臉上頓時如同春風拂面,嘴上假吧意思着,行動卻很誠實,手臂一身,就將極品靈石收入懷中。
這塊極品靈石,趙劍一攢了很久,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得來的,原本打算用來佈置在聚靈陣中,給自己修煉用,現在一下子被對方得走了。
在李和絃撈走靈石的剎那,他眼前一黑,差一點暈過去。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急忙深呼吸幾口,趙劍一這樣安慰着自己,但是即便這樣,他還是感覺胸口作痛,眼淚都差一點流下來。
“對了,趙執掌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呀?聽說你前幾天就來找我了。”
李和絃雖然口中這麼問,但是事實上,他已經猜到對方來的目的了。
見李和絃問,趙劍一收斂心神,努力忘掉那心痛得感覺,道:“我是奉姚執掌的命令前來,請木大人去商議一下事情的,不知道木大人現在是否方便和我去一趟大殿。”
“可以。”李和絃點點頭。
叮囑了一下小倩,李和絃便跟着趙劍一走了過去。
今天趙劍一領着李和絃去往大殿的時候,卻不是直接過去,而是帶着他繞了一圈,來到李和絃上次現有古怪的石階,然後再順着石階朝大殿走過去。
“爲什麼要從這邊走?”李和絃問道,“這樣子不是繞了一個大圈子嗎?”
“是這樣的。”趙劍一耐心解釋道:“最近幾天,大殿外廣場修葺,所以路被堵住了,不方便走。”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李和絃也沒有多關注,只是走在這石階上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於此同時,在陰風谷的分身,正緊皺眉頭,口中唸唸有詞:“好像是這樣吧,既然這樣的話……”
分身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快在紙上寫寫畫畫。
不久之後,李和絃就來到了大殿前,放眼望去,大殿前的廣場,果然在修理,不少石板,都被翻了過來,廣場上的那雄鷹鵰像,卻是沒有挪動。
李和絃問了一下,趙劍一表示,那雕像是祖師所留,有看護山門的意思,不能輕易移動。
進了大殿,姚化淳早就等候在那裡。
見到李和絃境界提升了一層,他也和趙劍一的反應一樣,愣在了當場。
在李和絃皮不笑肉不笑的提示下,姚化淳哆哆嗦嗦,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把靈器級別的短刃,當做了賀禮。
送出這短刃的時候,姚化淳眼角的肌肉都在抽搐。
飛劍派現在的聲勢大不如前,就算他是一派的執掌,手中所擁有的的靈器也不多。
見到姚化淳給出一件靈器,趙劍一的心態倒是平衡了不少。
不然的話,他給出一塊極品靈石,而姚化淳卻什麼都不用給,他心中難免會有小疙瘩。
李和絃察言觀色,見到趙劍一悄然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他心中暗暗感嘆,自己爲了飛劍派的和諧,真是嘔心瀝血,就衝這份心思,就當得起對方送出的賀禮。
心中一邊這麼想着,一邊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贊。
姚化淳請李和絃過來,目的和李和絃之前預料的一樣,經過一番掙扎,姚化淳還是決定下來,用飛劍派的心法,去和李和絃換取血蓮派的心法。
這個決定,姚化淳是仔細考慮過的。
當時如果不是李和絃出手,飛劍派很大可能,是保不住自己的心法的。
也就是說,飛劍派現在等於是在用本該失去的東西,去換取血蓮派的心法。
如此一算,飛劍派不僅沒有多失去什麼,反而還賺到了對手的心法。
從此以後,飛劍派要是再和血蓮派對陣的話,心理上就佔據了絕對的優勢,這種心理上的優勢,在姚化淳看來,是相當重要的,也是飛劍派這麼多年來最缺少的。
姚化淳既然要換,李和絃當然不會反對,就算姚化淳提出用復刻的心法來交換,李和絃也沒有否決。
對於李和絃而言,他這麼做,只是讓對方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目的達到了,就可以了。
在交換的時候,姚化淳還特別小心地詢問了一下,李和絃得到飛劍派心法的目的。
“就是單純看看,不會外流,你放心,這心法檔次太低,我練了也沒用。”李和絃一句話,就讓姚化淳徹底放下心來。
姚化淳的心裡面,還是特別不是滋味:“你就不能好好安慰一下人嗎?”
這件事說完之後,李和絃正打算離開,卻聽到姚化淳道:“不知道木大人有沒有聽說過飛劍派的真劍谷?”
李和絃眼睛一眯,搖搖頭:“沒有聽說過,你們飛劍派的地方,問我做什麼?”
姚化淳笑了笑,道:“木大人的實力,我已經見識過了,所以我覺得有些事情,可以和木大人說一說。”
李和絃心中微微一動,淡淡點頭,示意對方說下去。
“木大人在來的時候,就已經現了大殿外石階的不尋常了吧。”
“直接說重點。”李和絃一擺手。
姚化淳一愣,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和木大人講話就是痛快,不用轉彎抹角,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直說了。”
“你又說了一句廢話。”李和絃面無表情道。
姚化淳:“……”
“還是我來說吧。”見姚化淳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趙劍一接過話頭,說道:“木大人,大殿外的石階,包含了我們飛劍派一個巨大的秘密,關於血脈之戰中一場極爲重要的戰役的秘密。”
“崖山之戰。”李和絃緩緩突出四個字。
在李和絃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姚化淳和趙劍一的身子,明顯一震,兩個人因爲情緒起伏太大,握緊的拳頭,甚至爆出一陣噼啪的聲響。
“木大人果然都知道。”片刻之後,趙劍一平復了情緒,吐出一口氣道,“說的不錯,就是崖山之戰。這場戰役,是血脈大戰中人類修者扭轉劣勢的關鍵一戰,我飛劍派當時付出慘烈代價,不僅沒有換來應得的榮譽,反而落到現在門派衰落,甚至門派弟子,都不知道飛劍派還曾經有過輝煌的下場。”
說這番話的時候,趙劍一的語氣中,透出悲憤的神色,一旁的姚化淳,此刻也深吸一口氣,顯然情緒起伏極大。
李和絃沒有開口,靜靜凝聽。
片刻之後,趙劍一道:“說起來更加慚愧的是,到了現在,整個飛劍派,知道這段歷史的,就只有我和姚執掌,其他人,包括大長老,都不清楚。”
“那你們怎麼知道的?”李和絃好奇問道。
“我們兩人的師父,是飛劍派的上一任執掌,他也是當時飛劍派最後一個知道這段歷史的人。師父他在臨終之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我們,並且叮囑我們,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重振飛劍派的榮光。”說到這裡,趙劍一和姚化淳已經紅了眼眶。
“可是在其他宗門的歷史典籍裡,卻有記載這一段歷史啊。”李和絃說道。
“誰會去在意一個日薄西山小門派多年前的歷史?”姚化淳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有些沉悶,“而且這段歷史,除非是有心人去查,要不然的話,在有關血脈大戰的歷史上,是沒有崖山之戰的記載的吧。”
李和絃點了點頭,姚化淳的話沒有說錯。
分身看到的歷史,是專門記載飛劍派的,所以纔有血脈大戰和崖山之戰,而之後分身也專門查閱了有關血脈大戰的歷史記載,在那上面,就沒有關於崖山之戰的記錄。
也就是說,只有在專門爲飛劍派所撰寫的歷史上,纔有這場足以名垂青史的戰役,其他地方,都是看不到的。
而也就如同姚化淳所說的那樣,區區一個勢弱的小門派,最近幾百年連星河境的修者都沒有出過,誰會專程來關注你的歷史?
最應該被人銘記的歷史,卻被刻意遺忘,這對於飛劍派來說,纔是最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