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鋒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暗道真是倒黴,什麼地方都能夠遇到橫行霸道的紈絝子弟,看來即使有靈獸級別的烏孫馬,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乘騎,必須要在沒有人的地方使用才行了。不過葉鋒此時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他怎麼說也是雲臺派外門弟子,還是臨海城的副城主,只要一亮身份,即使是鳳凰城城主也不能隨意擺佈他。而這一點也正是葉鋒在這鳳凰城之中光明正大騎馬的原因之一。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城池中大多禁止修士打鬥,鳳凰城自然也不例外。而不能打鬥,自然不需要擔心被搶劫。
嗒嗒嗒……
隨着呼喝之聲,周圍人羣立即潮水一般推開,泥水飛濺,沉重的馬蹄聲響起,當即有五匹俊馬將葉鋒團團包圍了。
五匹駿馬都是中土馬種,卻全身純白如雪,沒有一絲的雜毛,絲毫不比汗血寶馬、烏孫天馬之類的名馬差,甚至都已經被培養到了靈獸級別,只不過比起葉鋒的靈獸烏孫天馬來,顯然要差了許多。
馬上則是五名穿着華麗衣衫的年輕人男一女,都是俊男或者美女,堪稱相貌出衆、一表人才,只是臉上都帶着高高在上的傲慢之氣。而之前出言不遜的正是其中一名穿着墨黑色長衫的青年。
葉鋒眼中靈光一閃,立即看出這些五名青年大都是練氣大圓滿修爲,僅有其中穿着鵝黃色衣衫的少女是築基前期修爲,五人的坐騎也大都是一階中等,僅有黃衣少女座下的駿馬,是一階上等。
不過這五人的氣運倒是不弱,雖然遠不及葉鋒,在同階修士之中卻比較少見,顯然都有些地位。
“子,說你呢,怎麼還不下馬滾開?”圍住了葉鋒之後,這名黑衫青年露出很不耐煩的神色,繼續叫囂道。
“聒噪!”
葉鋒厲喝一聲,卻懶得通名報信,更懶得取出副城主令牌來顯露身份,他雙腿微微一打烏孫天馬馬腹,烏孫天馬立即領會葉鋒的意思,身體微微一抖,出了一陣屬於二階靈獸的強大靈壓,還有雷鳴般響亮的嘶叫。
“不好!哎呀……”
五名青年大驚失色,連忙拉扯繮繩,夾緊馬腹,想要穩住座下駿馬,可惜效果並不太好,五匹駿馬都是一階,根本承受不住二階烏孫天馬的靈壓和嘶叫,立即被驚嚇的起狂來,全都是人立而起。除了黃衣少女,其他四名青年當即猝不及防的從馬上摔落了下來,雖然都沒有受傷,卻都是狼狽不堪,當街出了大丑,引來路人一陣鬨笑。
“啊……”
沒有摔落的黃衣少女也不好過,被嚇的花容失色,伏在馬背上,雙手緊緊的抱着馬脖子,身軀微微顫抖,緊閉着雙眼,出令人汗顏的尖叫之聲。
尖叫聲不禁刺耳,還相當的持久,徹底打消了葉鋒停留的興趣,葉鋒極爲快的以雙手堵住了耳朵,連烏孫天馬都人xìng化的把耳朵耷拉了下來,毫不猶豫的跑起來,帶着葉鋒當即越過了已經不存在的五人包圍圈。
四名青年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的羞憤之色,狠狠的瞪了路人一眼,路人立即不敢再笑,當即退後了幾步。黃衣少女也停止了尖叫,五人穩住駿馬之後,看着葉鋒離去的背影,高聲叫囂道:“騎馬的那子,你有種不要跑,你知道我們都是誰嗎?你現在敢離開,將來一定會後悔!”
葉鋒本不打算糾纏,聞言卻不禁有些不悅,立即停了下來,輕輕一拉繮繩,轉過馬身來,朝着五人奔了回來,同時目光一寒道:“無知兒,居然還敢囂張,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今天卻要替你們的長輩教訓一下你們,看看到底是誰纔有種!”
“不好,他真的來了,快跑,分頭逃!”
五人見葉鋒回頭奔來,立即想起葉鋒之前的威武,全都害怕了起來,其中的黑衫青年靈,當即驚呼着,連駿馬都不要就逃竄了,其他四人和駿馬的反應也不慢,見同伴逃跑,立即沒有了留下的勇氣,全部作鳥獸散了。
葉鋒不屑大笑,卻沒有去追趕,欺負這樣的五個人,實在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何況這五人分頭逃跑,也不太好追,更沒有必要去追。
然而,路人見狀卻都沒有替葉鋒喝彩,全都怕被傳染上瘟疫一般,與葉鋒保持着距離,看向葉鋒的目光之中則都是帶着同情之色,彷彿葉鋒教訓了之前那五人,註定會下場非常的悲慘一樣。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葉鋒雖然不將那五人放在心上,卻還是決定找個人打聽一下虛實再說。而正在此時,一個身材中等,皮膚呈現古銅之色,雙眼炯炯有神,穿着大紅袈裟,相貌很是年輕的和尚,從街邊的一家酒鋪之中三兩步走到了街心,雙掌合面帶微笑、聲音洪亮道:
“施主好威風。可是,施主知道他們都是誰?他們是鳳凰城中四大家族的子弟,其中穿着鵝黃衣衫的少女,更是城主千金。施主只顧着一時暢快,卻不知道這一次惹下了大禍,想必很快就會有高手前來圍攻施主,依僧只見,施主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葉鋒目光隨意一掃,立即現這和尚修爲高深,根據其顯露的靈力波動,應該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此外,和尚的氣運非常的奇怪,雖然比較正常,卻給人一種高深難測的感覺。而根據這和尚的皮膚顏色判斷,這和尚一定是修煉高深的正宗佛門煉體之術,肉身和佛法造詣一定都不弱。
葉鋒沒想到在這裡能夠見到正宗的佛門修士,內心中有些驚奇,表面上卻只是禮貌一笑:“多謝大師提醒,鄙人自有分寸。”
“佛日:相逢就是有緣。不如這樣好了,施主跟僧進來喝上一兩杯,或許還能因此避免一些麻煩。”和尚見葉鋒如此之鎮定,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又聽葉鋒稱他爲大師,非常的開心,頓時起了結交相助之心,微笑着出了邀請。
“大師若不怕被連累,鄙人自然樂意奉陪。不過大師是出家人,難道也能吃酒?”
葉鋒微一沉yín覺得和尚說的有理,他雖不怕五人,卻不想麻煩,於是點頭答應下來,當即翻身下馬,大手一揮將烏孫天馬收入了靈獸袋,不過看向街邊酒家的時候,卻又不禁有些疑惑了起來。
和尚聞言並不尷尬,也沒有找“和尚可以喝些素酒”,或者“酒肉穿腸過”之類藉口,坦蕩一笑道:“別的和尚或許不吃,僧卻吃,不禁吃酒,僧還吃肉、殺生,唯一不近的就是女色,因爲僧覺得女人太過麻煩。僧修的是佛法,喜歡的是佛門的大慈悲心腸,目的是斬妖除魔和求得長生,卻不是爲了遵守七八糟的戒律。僧的法號正是:不戒。”
“好個不戒,看來大師的佛法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這才能夠看破錶象,不被繁多的佛門戒律困擾。如果是尋常和尚,什麼都不戒的話,恐怕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修佛。”葉鋒覺得很是有趣,笑讚道。
“有道理,與施主談話真是愉快。佛門的戒律,其實也有它的用處,至少對於大多數和尚來說,非常的有必要。這就好像是俗世中的各種規矩一般,如果沒有這些規矩的話,天下必將一片魂。”不戒欣然點頭道。
雖說他什麼都不戒,與尋常人無關,尋常人知道之後,卻都會以異樣的眼光看他,甚至會因此厭惡、鄙夷他,至少他的諸多同門就因此不喜歡他,甚至可能是嫉妒他,而現在葉鋒這個陌生人卻不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他,還對他大加讚賞,這自然讓他非常的高興,甚至有些感動。
葉鋒、不戒兩人說話之間,已經進入了酒家,當即好酒好肉大吃大喝了起來,兩人都覺得十分的暢快過癮。
很快,外面傳來一陣喧鬧之聲,而葉鋒不但沒有因爲與和尚在酒鋪吃酒,就避開麻煩,甚至還因爲喝的興起,高聲的說話,更快的被麻煩找上了。
“人在那裡!就是左邊的那個少年,他企圖搶劫我們的駿馬!”
之前逃跑的五人又聚集到了一起,重新騎在了馬上,不同的是他們這一次還帶了不少同樣騎馬的高手前來。看到正在與和尚吃酒的葉鋒,五人立即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獵物的猛虎一般,氣勢洶洶的策馬奔了過來。
他們身後的高手們則是一邊霸道的驅散着羣衆和酒客,一邊快的將整個酒鋪團團包圍了起來。顯然,鳳凰城之中不允許打鬥的規矩,對這些高手來完全可以忽略,甚至這些高手大部分都是城主千金招來的執法修士!
“你,還有和尚,你們兩個趕快將被搶到手的烏孫天馬交出來,然後束手就擒,不然休怪我們劍下無情!”一名身披金甲、頭領模樣、氣度威嚴的中年修士,與五人一樣,直接騎着馬,踏進了酒鋪之中,居高臨下看着葉鋒和不戒,冷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