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大鼻子,一笑還帶着半酒窩,皮膚偏黑,臉型偏橢圓,這分明跟小學課文裡面,衛國戰爭時期,華國的一名大將的插圖,一摸一樣。
來山西之前,趙錚還沒聽過粟書記的名頭,直到這幾天,與房祖湘等人閒聊,纔對粟書記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粟清風竟然生得這番模樣。
“難道……”
趙錚脖子有些微僵的看向一旁的曹秋道。
曹秋道笑着對他點點頭,說道:“粟清風書記,正是衛國戰爭時期,脫穎而出,對華國衛國事業做出巨大貢獻十大大將之首的粟大將的長孫。”
“果然。”
趙錚喃喃道:“原來是十大大將之首的粟大將的孫子,難怪長的如此相像。”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趙錚的心神還是不斷被震盪。他從小就對軍人有着特殊的情懷,今日看到宛如課本中出現在現實的人物,使得他都有些不自然的愣神。
“房老闆,感謝你對家鄉建設的支持。”粟清風淡然道。
“粟書記,你這話從何說起啊!這不是打我臉嗎?支持生態園的建設,我本身不也解決了許多事情。”
對於粟清風的誇讚,房世吉可不敢大包大攬的應承。
對此,粟清風倒是不甚在意,擡頭看向了正緩步走來的曹秋道與趙錚還有戒嗔。
“見過戒嗔大師,煩勞戒嗔大師了。”
“阿彌陀佛。粟施主言重了。”
他們兩人因爲一些事情,見過多次,也一起合作過,相互瞭解,並不多贅言。
“秋道,這段日子累着你了。”粟清風說道。
曹秋道之所以會參與到這方面的投資,正是因爲他欠粟清風的人情。
說來也巧,粟清風剛剛考取公務員的時候,安排在了一個小鎮,正好是曹秋道發家致富的起始點。兩個人在那個時候就互有來往,並且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所以,粟清風這一次有事,便想到了曹秋道。曹秋道爲了還當年的那個人情,第一時間表示自己會全力幫忙。
從粟清風所說的話,趙錚就能夠分辨出,幾人的親疏遠近。
房世吉當然在粟清風眼中,只是一個打過照面的商人,而曹秋道則跟他認識許多年。
另外,房世吉只能算作是晉冀兩省,比較有影響力的商人。曹秋道,在全國都非常有名。
“粟書記客氣了,要是粟書記真的心疼我,就早早結束會議,我這老胳膊老腿,可經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戰鬥。當然,主要是我的胃,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餓啊!”曹秋道打趣的說。
有些時候,在非正式場合,像粟清風這樣職位的人物,反而不習慣一味的客套,因爲這在他平時的工作崗位中司空見慣。
曹秋道正是瞭解他這方面的習慣,才適當的開玩笑。
“哈哈。”
他話音落下,粟清風等人都笑了起來,他指着曹秋道說:“你們看到沒有,這是埋怨我請他來幫忙,卻沒有給他解決好伙食,變相跟我告狀呢!”
“粟書記明察。”曹秋道說。
這話一出,附近幾人又是大笑,粟清風沒好氣的說道:“你呀,這麼多年就改不了好吃的毛病,血壓不知道比之前高了多少。”
他說完,纔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趙錚身上。
“趙錚?”
“後學晚輩見過粟書記。”趙錚很有禮貌的說道。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聽到趙錚的話,粟裕卻板起了臉,沉聲質問道:“你管陳浮生叫什麼?”
趙錚一愣,心想粟清風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不過,長者問不敢辭,他立刻實話實說:“稱呼他爲陳叔叔。”
聽到這話,粟清風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一點,說道:“既然叫他陳叔叔,那麼,你也應該叫我粟叔叔。”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曹秋道與房世吉不必說,他們二人都知曉,趙錚與粟清風是第一次見面,之前兩人從未接觸過,可……這是什麼情況?
粟清風旁邊,他的貼身秘書和司機,也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趙錚,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風頭正勁的風水師,與自己的頂頭上司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僅如此,還有兩個集團的老總,也剛剛從車上走下來,迎向粟清風。可剛剛走到近前,就聽見粟清風的話,當即一個趔趄。如果不是兩人互相攙扶,就倒在地上丟人了。
隨後,兩人立刻看向趙錚,目光灼灼,似乎要把趙錚烙印在他們心中一樣。
兩個人心中都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年輕人是誰,既然粟書記對他如此態度,他們勢必要好好拉攏這個人。
粟清風說這話的第一時間,趙錚腦子也嗡嗡作響。如果說陳老和陳浮生都有求於自己,所以他們纔會不遺餘力的拉近與自己的關係,可他與粟清風才第一次見面,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因爲自己設計了一個對太原市非常有利的生態園建設方案?
別說別人,就拿趙錚自己來說,都不會相信答案是這個。
他的腦海中思緒飛轉,正思考着粟清風爲什麼會以這種態度看待自己。下一刻,當他想到粟清風提起過陳浮生陳書記,腦海中便豁然開朗。
他終於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華國衛國戰爭時,陳老總與粟大將兩人就一起共事,完成了多場戰役。那之後,兩人還結成了兒女親家。粟大將的一個女兒,嫁給了陳老總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陳老。
從這一點論,粟清風可要管陳老叫姑父,他與陳浮生算得上是表兄弟。
想到這裡,趙錚面帶微笑,非常恭敬的說道:“粟叔叔。”
這一刻,粟清風終於是笑了,他主動拍了拍趙錚的肩膀,說道:“不錯,不錯,難怪姑父會特意打電話給我,主動提起你,果然不錯。如果你唯唯諾諾,反而讓我看清你。什麼是男兒,男兒就是展翅翱翔的雄鷹。對於自己想要的,搏擊長空就追求,不要瞻前顧後。”
“多謝粟叔叔教誨。”趙錚說。
粟清風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身旁的衆人說道:“我的一個晚輩,大家不用在意。時間也差不多了,各位請吧。”
“粟書記請。”
面對粟清風邀請衆人一起上樓,衆人當然不會拒絕。不過,他們可不敢超越粟清風,全都非常默契的差他半步,跟在他身邊。反倒是趙錚,被粟清風拉着手,無奈的走在前面。
“吳老闆,他是誰啊?”
“韓老闆,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記得他是從房老闆車上下來的,一會問問房老闆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錯,粟書記的爲人,咱們可是再清楚不過,可以說跟咱們合作的非常愉快,可之間,彷彿永遠隔着一條河。要是能通過這位年輕人,與粟書記的關係更進一步,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
一行人一邊向前走,一邊不斷的低聲討論。
因爲誰也沒有見過,粟清風竟然對一個年輕人如此看重,並且當着他們的面,給他講述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待遇。
粟清風是誰,那可是標準的三代,祖墳軍人出身,他現在於政事方面,做的出類拔萃。這樣一個人物,竟然對趙錚如此關心,如此看重,衆人當然會對趙錚產生濃重的好奇心。
對於這一點,粟清風知曉,曹秋道等一衆商人知曉,趙錚更加知曉。
只可惜,長輩在前行的時候,拉了他一下,他也不好與衆人一樣,向後退半步。
此時,趙錚心中那叫一個無奈。
“他們這些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粟清風如此看重自己,難道淡出因爲跟陳老關係好,或者爲了崇明島的事宜?還是說,他本身與楚流雲那邊就不對付?但也不用如此誇張的當着衆人的面表示對自己的看中,這不是將自己架在火上烤嗎!”
趙錚一邊想着,衆人已經走進了假日酒店。
酒店門口,趙錚只見沈玉普與其他一些西裝革履,一副我是成功者樣子的人士,等候在那裡。爲首一人與沈玉普有四分相似,想來便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實則同父異母的兄弟,沈氏集團當今的掌舵人,沈煒。
一行人見粟清風進入酒店,立刻迎了上來。
“粟書記,您今天能夠光臨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沈煒笑着道。
“沈老闆,你這話說的可不老實啊!”粟清風打趣倒。
“哦?”
沈煒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擔憂道:“粟書記這話從何說起啊?”
粟清風看了看假日酒店的裝潢,說道:“如果沈老闆說你旗下的這假日酒店是寒舍,那我們居住的地方,豈不是連寒舍都不如?”
聽到粟清風打趣,衆人都輕笑着,沈煒身邊有人附和道:“粟書記說的一點沒錯,沈老哥,你這話說的確實不老實。”
“就是,就是。”
沈煒也不氣惱,笑着道:“是我沈某人說錯話了,既然如此,就有沈某人做東,給各位賠罪如何?”
“理該如此,理該如此。”他身後有人附和。
聽着衆人之間的對話,趙錚心中徹底無奈!
今天在假日酒店討論生態園的問題,原本就是沈煒請客,說白了衆人之間的對話,全都是廢話。但面上的事,他們必須用這種令人反感的套話說出來,用以達到各自的目的:拉近關係,活躍氣氛,奠定基調,先禮後兵等等。
趙錚如今在圈子中很出名,可他畢竟沒有完全融入圈子,不能夠體會他們這種處事的方式。他真心想問他們一句。
“這樣做事做人……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