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孫林等人臉色有些不自然,房祖湘更是顫抖了一下。
既然有另外的人前來,戒嗔自然而然停下了他的講述,等待着來人。
隨着亂哄哄的腳步聲臨近,衆人才看清,趕來此地的竟然有上百號人,這幾乎佔了此時呆在房家村中,村民的一半。打頭的除了很明顯的是房家村村老或者村長一類的人物,還有幾名西裝革履之人。
爲首兩人,趙錚認識其中之一,正是房祖湘的兄長房祖懿,另外一名年近六旬的男子,氣質不凡,從面相上來看,與房祖懿兄弟有五六分相似。不用問,正是二人的父親,房世吉無疑。
衆人來到近前,房世吉先是看了自己小兒子一眼,然後與房家村村老一樣,立刻向墳塋看去。
當他們看到房謀的墳塋已經被人起開,外面遮蔽着紅布,裡面露出九尊金燦燦的古曼童,他與幾名村老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直接向後面倒去。
要不是房祖懿與其他一些村民就站在他們後面輔助,他們必然會跌傷。
“該死!”
將父親扶住,交給旁邊的秘書,房祖懿咒罵了一句,徑直走向房祖湘。
“啪!”
一聲脆響,傳遍了整個空地。
他一把拽起房祖湘的衣領,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你這個白癡!”
他大吼着,竟然向房祖湘另一條完好無損的腿踹去。如果這一下踹實誠了,以房祖懿沒事練習跆拳道的身手,完全可能將房祖湘的另外一條腿踹折。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生死敵人,下手如此狠辣。
“啪!”
這一次,趙錚沒有在無動於衷,出面擋下了房祖懿的這一擊。
房祖懿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自己知道自家事。自己雖然沒有當過兵,但跆拳道練習的還不錯,完全可以一次踢斷四層跆拳道專用厚度的木板。然而眼前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趙先生,竟然伸腿阻擋,看樣子連一點事情都沒有,可他自己的腿卻被反震的有些疼痛。
“嘶!這小子到底是祖湘從哪裡認識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強的身手。可他既然是祖湘的朋友,上一次爲什麼不出手救他?”房祖懿一邊不着痕跡的倒吸冷氣,一邊在心中想到。
前幾天遇到趙錚,他便着手調查,可他畢竟不是公安系統的人,調查只有相貌和姓氏的某個人需要時間。再加上他也有工作要忙,還沒有調查出趙錚的身份。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父親忽然給他打電話,說房家村的村老房齡說,房祖湘竟然去了墓地。這一下房祖懿可坐不住了,如果他帶去的人真的發現什麼,並且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加以破壞,那麼他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於是,顧不得其他,房世吉與房祖懿父子兩人帶着保鏢和秘書,一路風馳電掣的來到了此地。並且匯合了村老,帶着全村可以到場,卻一臉懵逼的村民,來到了房謀的墳塋。
可是,當他們看到現場的情況,卻知曉他們還是來玩了。
“這裡沒有你的事情,滾開。”房祖懿的腳已經緩解,於是對趙錚冷哼道。
看着一臉殺意,恨不得親手殺死自己弟弟的房祖懿,趙錚臉上並沒有絲毫敵意,眼中反而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墳塋的天煞孤金風水局已經被破壞,你這些年的目的已經不能達到,所以……不用再繼續毆打他了。”
“轟!”
這話宛若晴天霹靂,震的房祖懿腦子嗡嗡直響,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
至於房祖湘,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有怎樣的隱情。
直到過了許久,他纔回過神來,一拳打向趙錚。
“你這個王八蛋,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讓祖湘這樣做的。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都被你破壞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他含恨的大吼着,出拳又快又有力。
不過,下一刻他就被趙錚一拳轟在了腹部,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臉上泛着一些晶瑩。
“他竟然哭了?”無論是房祖湘,亦或是孫林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房祖懿。
房祖懿是誰,房氏集團公認的未來繼承人,跆拳道高手。他什麼苦沒有吃過,什麼痛沒有受過。這二十幾年來,外人就從未見過他哭,在太原都有着跟步驚雲一樣,不哭死神的外號。
可如今,他只是受了趙錚一拳,而且看樣子只是有點痛,還能夠正常行動,他卻流下了兩行晶瑩,這是爲什麼?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房祖懿如此失態?”衆人心中納悶,至於疼的流淚,完全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內。
至於剛剛緩過氣來的房世吉聽到趙錚的話,又看了看兩個兒子,慘然一笑,悲涼道:“罷了罷了,天意難違啊!”
“阿彌陀佛!”
這時,戒嗔忽然開口,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您……您是戒嗔大師?”房世吉說話都有些結巴。
至於其他人,尤其是房家村的其他人,看到戒嗔時,更是震驚到無以復加。也只有村中年紀最長的村老房輝以及現任村長房齡,看到戒嗔的到來,臉上浮現出悲涼與期待的神色。
戒嗔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房世吉施主,貧僧正是戒嗔,大師不敢當。還請施主與房祖懿師祖稍安勿躁。貧僧此次下山,其中一個目的,便是化解當年的孽緣。既然房謀施主的墳塋已經被我和趙居士聯手破壞,那麼當年的過往也就不要隱瞞了,是時候真相大白了。”
“譁!”
戒嗔的話音剛落,現場就泛起了譁然的聲音,發出者幾乎都是房家村到場的衆多村民。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戒嗔竟然做出了破壞人家祖墳的事情。
戒嗔目光平靜的看着村中年紀最長的村老房輝,還有現任村長房齡。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全都無奈的搖了搖頭,房齡開口道:“叔公,您年紀大了,還是由我來說吧。”
見房輝點都之後,村長房齡這纔開口道:“諸位,今天我要講述的是一樁可悲,又可歌可泣的故事。我希望大家認真聆聽,永遠不要忘記。”
他這番話是對所有村民說的,隨後纔開始從頭講起。
原來,傳說中他們跟初唐時期的房謀杜斷中的房玄齡有關,這件事情是真的。
當年,房玄齡在唐王李世民快要昇天時,想要支持太子登基,自己能夠獲得更大的權力,結果計劃失敗。
他們房家村,正是當年房玄齡的家將,護着房玄齡的一個私生重孫子,一路逃亡來到這裡。
當年房玄齡身邊也有習得屠龍術的謀士、風水師。在他們臨行前就告誡過他們,通過卜算,讓他們來到這個地方,除了此地是風水寶地,他們可以豐衣足食之外,未來會有很大變故,他們要一直守護在這裡,才能夠得到保全。
房玄齡身邊的風水師當年境界可是高達六品,所以當年的家將,對此深信不疑。來到此處,便紮根於此,並且佈置了金龍風水局,世世代代在這裡繁衍生息,一瞬便是千年。
千年後,房家村自有自的發展,但一直堅持着祖訓。年輕人雖然打工,老了之後,必然落葉歸根。村中也一直有不少青壯留守。人死之後,必然進入房家村祖墳。
這樣平凡卻寧靜祥和的日子,在五十多年前被打破了。那個時候,他們只感覺大地在震動,他們還以爲地震。
震動大約持續了二十分鐘,幅度並不多,村中人只有兩個倒黴的人被砸到,受到了輕傷。可當衆人第二天進山觀察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靠近房家村的山形山勢已經大變樣。原本金龍風水局,就好像被什麼攔腰截斷。
最爲令人震驚的是,這並非什麼天災,而是人禍,因爲他們發現了有人鬥法的痕跡。
這話一出,全場人,包括趙錚在內,瞳孔都一陣收縮。
以趙錚現在的能力,提前佈置一箇中型的風水陣法,引動某一個地點震動十幾秒鐘,倒是不成問題。但範圍也就幾十米方圓,而且震動幅度絕對不會太大。
可眼前這是什麼情況?房家村有風水師的存在,能夠勘察出此地有人鬥法,這點趙錚倒是相信。可有人鬥法能夠引動方圓幾公里的地方輕微震動,這得需要對方引動多少天地之勢,而且還將一個好好的金龍風水局,攔腰截斷?
“這最少也要逍遙子前輩那個級別的人物吧?”趙錚心中感慨着,下意識的看向了寒惜霜,後者同樣如此,二者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震驚的光芒。
房齡沉麼了一陣,等村民消化完這驚世駭俗的消息,他繼續說道:“按照我們的推測,對方應該是鬥法,不小心來到附近。至於鬥法有幾方人馬,都是誰,就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了。而且,他們應該是一邊鬥法一邊移動,可能連此地有一個村莊都不知道。”
“在那之後,房家村就出現了一系列的變故。前幾年還好,後來房家村便開始漸漸沒落,出生的孩子,也出現了各種異樣。”說道這裡,房齡眼中也滿是悲哀。
“這種情況,直到房謀大兄當上村長,纔有所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