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恩泰微微一愣,然後道:“你說的是道癡的徒弟喬飛飛?她是我孫女。”
孔豎人聞言,臉上泛起一陣苦笑道:“原來喬飛飛是您老的孫女,喬老有一位令人欽佩的好孫女啊!”
“何解?”喬恩泰疑惑道。
“吳前輩帶她遊歷神州時,她最喜歡的就是與人切磋風水技藝。”
看到孔豎人臉上的表情,喬恩泰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抹驕傲之色,隨口道:“然後,你敗給她了?”
“不只是我,還有青田劉家,五丈原諸葛家的許多後輩,都輸給了她。不過我們輸得心服口服。”孔豎人坦然道。
“不值一提,飛飛她還需要繼續磨礪。”
喬恩泰故作謙虛道,看的林海滿臉鄙夷,“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還說不值一提。”
看到笑的開心的喬恩泰,孔豎人有感而發道:“喬老確實值得高興,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沒能夠跟喬飛飛相媲美的同齡風水師。”
“爲什麼沒有?”孔豎人話音剛落,林海與喬恩泰異口同聲道,然後將目光對準了趙錚,眼神中滿是深意。
孔豎人見兩位老人都如此肯定的說,有同齡的風水師能夠與喬飛飛相媲美,而且將目光對準了趙錚,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眼神中瞬間迸發出璀璨的戰意,爽朗道:“原來你也是一位風水師,今天我真是走眼了,失敬。”
趙錚可沒想到孔豎人對於“能跟喬飛飛相媲美”這幾個字如此執着,心中鄙夷了一下給自己找麻煩的喬恩泰和林海,然後回禮道:“孔先生過獎了。”
“是你過謙了,我父親曾經對我說過,年輕人就要鋒芒畢露,如果年紀輕輕的沒有什麼朝氣,那還叫什麼青春,不會可否與趙師傅切磋一二?”孔豎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趙錚。
趙錚也沒想到,在這裡會有同齡的風水師向他挑戰。不過他咀嚼了一下孔豎人的話,覺得也有些道理,於是他笑着當仁不讓道:“還請孔師傅不吝賜教。”
趙錚稱孔豎人爲孔先生,表示一種禮貌和尊敬。而現在稱他爲孔師傅,表示是在以一個風水師的身份稱呼同行。
孔豎人雙眼一亮,見趙錚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挑戰,心中也泛起一絲小興奮。與喬飛飛比試過後,孔豎人一直把她驚爲天人。可今天,喬飛飛的爺爺還有另外一位老者,竟然說趙錚能夠與喬飛飛相媲美。孔豎人是真的想知道,趙錚有何出衆之處。
孔豎人想了想,隨即道:“方纔我與左老談論當年的故事,知道左老的爺爺有一位風水師的友人,是他幫助左老的爺爺在這裡佈置了一個風水格局,不知趙兄對此地的風水局有什麼看法?”
見兩個風水學界的小輩要切磋,旁人都悄然落座,滿是好奇的觀看這場龍爭虎鬥。
對於孔豎人提出的問題,趙錚微微一笑,擡眼向遠處滿山的梧桐樹看去。雖然枝椏凌亂,成片的梧桐樹看似毫無規律,但趙錚卻發現,以左丘蟬的宅院爲中心,隱隱分出了一條曲線,好像把山上的梧桐樹分成了兩部分。
“左老,您山上的這風水局果然玄妙啊!”趙錚感慨了一句。
孔豎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如何玄妙?”
“如果我沒有猜錯,原本梧桐樹根本不是這樣種植,應該是當年那位風水師給出的建議。看上去好似是他的風水佈局,其實不然,他只是讓梧桐木順應這裡純天然的風水格局罷了。後天人爲佈置的風水局,怎麼能夠比得上後天自然而成的陰陽風水局。”趙錚一語道破玄機。
“什麼,天然風水局?”
聽到這話,喬恩泰倒是老神在在,顯然已經看出了其中的玄妙,但林海心中猶如捲起驚濤駭浪。
風水局跟法器有着相似之處,有先天和後天之分。並不是說後天的就一定不如先天,就像美女,一個天生麗質,另外一個是動刀子造出來的。即便比天生麗質的還要美上幾分,可總給人一種假的感覺。
“這位趙先生說的沒錯,當年吳大師也是這樣對我爺爺說的,而且你說的跟孔先生說的一樣,只不過孔先生要慢上一些。”聽完了趙錚的分析,左丘蟬笑着道。
“趙兄的眼光令人佩服。”孔豎人笑着道。
“孔兄你這就不對了,這明顯是打岔,給我灌迷魂湯的節奏啊。”趙錚搖頭道。
“什麼意思?”騰蛟不明所以。
趙錚指着遠方的梧桐樹道:“你們看這裡的地形,是兩個小山中間有一條成s型的坦途。如果把山看成是太極圖的陰陽眼的話,那條s形的路就可以當成陰陽的分界線。可現在無論是山下還是山頂,都種滿了梧桐樹,你們還能夠看出這純天然的陰陽格局嗎?”
這一次,就連喬恩泰都仔細觀望起來,顯然他剛剛雖然看出了這裡的格局,卻忽略的以爲沒有什麼用處的梧桐樹。
“如此說來,梧桐樹的種植,並不只讓左家可以發家致富,還有着保護此地風水格局的作用,屬於一陣二用,相當於一個障眼法?”林海恍然大悟道。
“沒錯,剛剛孔先生也是這樣說的。”左丘蟬笑着道。
孔豎人微微一笑道:“這次切磋是我輸了。”
趙錚所用的時間比孔豎人要少,雖然風水學主要比的不是速度,但孔豎人有一說一。
“孔兄客氣了。”趙錚並不執着與勝負,只是淡然一笑。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喬恩泰感慨道。
趙錚只是一位二品風水師,而孔豎人不能歸家,最多也只是一位三品風水師。可就是這兩個年輕人,比自己的觀察還要細緻、準確。
“喬老謬讚了。”趙錚與孔豎人異口同聲道。
“左老弟,你說那位風水師姓吳,不知道他全名是什麼?”林海一邊喝茶,一邊好奇道。
“吳法天。”左丘蟬如實道。
“什麼?道癡吳法天?”
這一次,除了關馨與左丘蟬之外,院子裡面的其他幾人全都震驚道。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隨便來到一個地方,就會有吳法天的足跡。
尤其是趙錚與孔豎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歎。
剛剛他們兩個雖然看出了此地的風水佈局,可那只是在已經成型的風水格局基礎上,逆向推理。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們二人看到原有的天然風水局,絕對不能像吳大師那樣,順勢而爲,以陰陽風水局爲基礎,完美的佈置另外的風水局。可見一甲子之前的吳法天,在風水學造詣上就已經登峰造極了。
“白衣仙蹤渺,處處是傳說。如果這是吳前輩佈置的,也就可以理解了。”喬恩泰感慨道。
“不愧是道癡前輩。”
趙錚也在心中感概道,雖然他從騰蛟那裡知道道癡之名,但那就是別人口中的故事。當吳法天佈置的風水局呈現在眼前,趙錚才知道何爲道癡。
順應自然,順勢而爲,淳樸自然,是爲道癡。
衆人在震驚,而關馨看到左丘蟬一臉不解的樣子,便把從趙錚那裡聽來的關於吳法天的事情,爲他解釋了一下。
“原來吳大師還有如此身份。”
左丘蟬聞言感慨道,隨後對喬恩泰等人問道:“你們這次來是想購買一些梧桐木?”
“左老,我們想買的是陰陽梧桐木。”趙錚回答道。
趙錚的話音落下,孔豎人的臉色當即一變,左丘蟬卻笑着道:“真巧了,孔先生來這裡要購買的也是陰陽梧桐木,正好你們一人一對。”
趙錚聞言笑着爲左丘蟬解釋道:“左老,這純天然的陰陽格局,一般來說一次只會產生一對陰陽梧桐木,只有老的梧桐木壞死或者被人挖走,纔會產生新的。”
趙錚嘴上說些,心中卻泛起了嘀咕。他可沒想到孔豎人來到這裡的目的跟自己一樣。陰陽梧桐木被人看中之處便是陰陽二氣,所謂孤陰不長,孤陽不生,只有這對陰陽梧桐木一起使用,才能夠發揮它們最大的作用。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聽了趙錚的話,左丘蟬也有些爲難。
按照先來後到的生活習慣,原本是孔豎人先來到這裡購買陰陽梧桐木。但左丘蟬與汪明荃有着不錯的交情,這讓左丘蟬有些左右爲難。
孔豎人在微愣之後,鋒芒畢露道:“左老不用爲難,陰陽梧桐木的歸屬權,就讓我跟趙兄自己來決定吧。”
“孔兄想再來一場切磋?”趙錚笑着問道。
“沒錯,就看我們誰能找到陰陽梧桐木,它就屬於誰。要是兩個人都找到其中一根,那就以時間快慢決勝負,趙兄意下如何?”孔豎人傲然道。
從小到大,孔豎人除了輸給堂兄之外,這麼多年就只有前些天輸給過喬飛飛,所以孔豎人非常自信能夠戰勝趙錚,同時也想把剛剛第一場切磋的劣勢扳回來。
跟風水師切磋,也是提高自己的一種手段,趙錚微微一思量便當仁不讓道:“孔兄像切磋,趙錚求之不得,孔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