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的影樹的名,對於喬飛飛這個名字,馮翔真可謂如雷貫耳。
龍城風水學界的驕傲,師承當世玄學第一人吳法天,被譽爲年青一代的第一人,出道與同齡人切磋未嘗一敗。
她的頭上有着許許多多的光環,晃得人有些不敢接近,就好像她是皇宮最高樓裡面的公主,而其他人則是宮牆外的普通民衆。
但眼前的喬飛飛卻顛覆了馮翔想象中的那樣,沒有什麼盛氣凌人,或者不食人間煙火,看起來如鄰家女孩般。
“馮師傅,幸會。”喬飛飛落落大方道。
“喬師傅,幸會。”馮翔連忙說道,心中還有些小激動。
另一邊,看到趙錚到來,許少鋒右手纏着紗布,左腿打着石膏,拄着柺杖過來,臉上則是一副驚喜與歉意的神色,“趙師傅。”
“許先生不用多說什麼,既然我選擇來這裡,當然是會盡全力幫你解決問題。再說,那天你一直對我禮遇有加,侮辱玄學的人只是岳雲飛而已,這一點我還能分得清。”趙錚輕聲道。
“多謝趙師傅。”許少鋒沒有再多言,只是非常真誠的感謝。
寒暄了幾句,趙錚三人便仔細開始觀察這個屋子。正如之前他判斷的那樣,對面樓有不規則的反光點,正好反射到客廳,形成斑斑點點的黃昏箭煞。
趙錚看了許久,納悶的想道:“不應該呀,對面雖然形成黃昏箭煞的時間不短,煞氣濃厚,但方華師傅送給許少鋒的魚符有着強大的作用,再加上馮師傅的能力,怎麼可能抵擋不住煞氣。
最讓人驚奇的是,馮師傅受到煞氣的反噬,在手臂上卻形成兩道刀煞的痕跡,與箭煞完全南轅北轍。正如馮師傅所說,這裡絕不僅僅是黃昏箭煞,可到底是哪裡出現的問題呢?”
其實,在趙錚看來,許少鋒這座房子的選址已經算中上。
地理位置絕佳,小區格局和房間佈局也不錯,從這兩點上看,即便沒有福氣增長,也不會出現煞氣。
然而,對面的樓因爲在幾年之前外部休整的時候,破壞了外層,導致玻璃上坑坑點點,傍晚的太陽光折射,便對許少鋒的家形成了黃昏箭煞。
“這個房間南北通透,地理位置絕佳,雖然客廳傍晚受到黃昏箭煞的影響,但全天接受的都是積極的太陽光。八卦八門屬景門,按理說以馮師傅的能力不可能抵擋不住黃昏箭煞。”雲燁看了一圈,判斷道。
“我也這樣認爲,導致許先生家意外頻發的,絕不僅僅是黃昏箭煞。從小區的角度來看,位於坤位,本就屬於氣運不錯的樓盤。”喬飛飛也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馮師傅,能否將你爲許先生驅趕煞氣的步驟,再給我們演示一遍。”趙錚道。
說話的同時,他還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利用極墨之硯跟文聖筆製作的符籙,交到了馮翔的手中。
聞聲知雅意,馮翔知曉,三人從房間的格局上暫時沒看出端倪,於是趙錚想從他所受的煞氣痕跡入手,看能否找到線索。至於趙錚遞過來的驅煞符,當然是加一重保險,不想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
馮翔也不矯情,接過趙錚送過來的符籙,立刻貼在自己身上。然後重演了那天的步驟。他先是腳踏七星步,將一些驅煞符貼滿屋子,鎮壓屋內的煞氣。然後將修補好,但威力驟降的魚符重新掛在落地窗,並且佈置了一套十八件初級法器的陣法……
趙錚等人從頭到尾看完,從馮翔的驅煞、抵煞步驟上來說,幾乎無可挑剔,做到了他能夠做到的最好。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趙錚腦海中仔細回想着馮翔可能受到煞氣侵害的地方。從門口到落地窗,他分別在壁畫牆,沙發,冰箱貼上了符籙。
“沙發?”
想到這裡,趙錚雙眼忽然一亮,邁步向沙發走去。與此同時,幾乎與他同步,喬飛飛與雲燁也同樣向沙發那裡走去。
三人在純實木沙發後面仔細摸索了一番,彼此對視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笑意。
“趙大哥,你們找到線索了?”衛孝問道。
然而,還沒等趙錚回答,門外就傳來令衆人厭惡,令許少陽兄弟瞬間皺起眉頭的聲音。
“舅舅,我帶龍虎山的天師來給咱們家做法,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相信姓馮的和姓趙的那兩個騙子。”
房間打開,果然露出了岳雲飛那張臉。在他身後,還跟着一位中年男子。
岳雲飛進屋,見趙錚等人都在,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對馮翔冷笑道:“怎麼?又來家裡騙我舅舅。別以爲將自己手臂讓弄兩道淤青,就當成苦肉計,你早就被我看穿了,像你這種騙子我見的多了。”
要不是因爲老友方華的委託,馮翔纔不會出手幫助許少鋒一家。既然出手,他這段時間就認真的許少鋒家中跑前跑後,連自己都受到了煞氣的反噬。此時聽到岳雲飛的話,一張臉瞬間憋的通紅。
趙錚等人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雲飛,閉嘴。”一聲怒吼從許少陽口中喊出。
岳雲飛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嚇得一激靈,訕訕道:“大舅,你怎麼在這裡。”
他從小被母親慣得不像樣,也不太聽二舅的話,但他對許少陽不同。可能由於常年做官的影響,許少陽不怒自威,身上的威勢越發強大,岳雲飛從小就怕他,現在尤甚。
“我怎麼在這裡,我再不來,你二舅一家,包括你姥姥在內,都要被你害死了。”他跟弟弟許少鋒這個學究不同,罵起人來聲勢浩大,岳雲飛只有聽的份,一點都不敢反駁。
狠狠罵了幾分鐘,許少陽這才停下,非常歉意的對趙錚等人說道:“趙師傅,實在抱歉,請幾位師傅千萬別忘心裡去。”
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許少陽非常清楚。既然自己已經請來了趙錚等人,岳雲飛再請別人,這事辦的非常不地道。
見許少陽如此,趙錚等人也沒有再計較什麼。
“嶽居士,如果你請我來只是一個笑話,那貧道就告辭了。”這時,岳雲飛領來的中年男子見許家的長輩竟然選擇幾個年輕人,當即憤怒的說道,轉身就準備離開。
岳雲飛見狀,立刻挽住男子的手,好言道:“張師傅,您千萬別走,我舅舅只是一時受到騙子的矇騙,解釋清楚就好了,請您稍等。”
他說着,對許少陽說道:“大舅,這位可是我託了玄監局的同學,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請來的龍虎山天師教的張煌大師。這一次我可沒有胡鬧,不像某些騙子,借用玄學之名招搖撞騙。”
他這話一出,趙錚等人都詫異的看了張煌一眼。
當今玄學界,道教範圍內影響力最大的兩個教派就是龍虎山天師教跟武當派,趙錚可沒想到,他竟然先後遇到兩個教派中人。
天師教自創教以來,就廣受信徒的擁護,日漸發展壯大,當年那場衛國戰爭,更是奮勇殺敵。尤其在當代掌教,當年玄學界四大天驕之一的張玄黃,出任掌教之後更是以無可比擬的速度發展,給人一種必然超越武當的勢頭。
但他對張煌也僅僅是好奇,對於岳雲飛的話,當即就笑了出來。一旁的雲燁更直言道:“我記得某人在清風樓可是說過,什麼玄學根本是子虛烏有,絕對經不過科學的推敲。怎麼這個時候,某人竟然主動尋求風水師的幫助?”
岳雲飛被雲燁問的啞口無言,當日他在清風樓可是大言不慚的說了自己不相信玄學。可接下來二舅家發生的事情,由不得他不相信。尤其是在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自己的大學同學劉進,從他的口中才確定,玄學是真實存在的,是華國的文化瑰寶。
感受到衆人鄙夷嘲諷的目光,岳雲飛矢口否認道:“我纔沒有說過不相信玄學的話,我只說不相信你們這些騙子。你們要是有真才實學,就不至於這麼長時間解決不了舅舅家的困境,讓他處於爲難之中。”
這話一出,許少陽兄弟兩人眼中滿是失望。當日在清風樓的經過,兄弟二人交談過,都知道事實如何。他們可沒想到,自己的外甥竟然能信口胡諏。
“我看,是你想舅舅一直處於危難之中才對。”趙錚冷冷道。
上一次懶得跟他計較,沒想到今天又遇到如此無恥之人,而且苗頭直指爲許家身受反噬的馮翔。
自己的朋友受到無端的指責與侮辱,趙錚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下去。
“你胡說!”岳雲飛大吼道。
“首先,是你打壞了用於抵抗黃昏箭煞的魚符,導致這裡煞氣瀰漫。第二,是你千方百計的阻止許先生不相信玄學,從而沒能及時控制煞氣。這一次,在明知道馮師傅在這幫忙的情況下,還請來別的風水師,對他進行侮辱,難道這就是你保護舅舅一家的方式。
其實你所做的一切,不是爲了保護你舅舅,只不過是你內心中不安,想要讓自己安心罷了。可你就是一塊爛泥扶不上牆,只會把事情做的更糟。自私自利,損人不利己,只顧自己,這是不仁不義。壞心辦惡事,不顧舅舅與親人的安慰,這是不孝不悌,這就是你的真實寫照,不仁不義不悌不孝的岳雲飛!”
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趙錚已經夾雜了一絲誅魔功修煉而出的真氣,說的岳雲飛登登登退後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武人用刀,文人用筆,趙錚用理所言的威力,竟強大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