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吳氏嘆了口氣,她這當孃的真不合格,要不是前街的柳嬸子提起,她都忘了綰綰已經過了十五,該許人家了。
當朝女子成婚的年紀雖普遍較晚,但一般都會在及笄之年定親,三年內成親,她的綰綰還有不到兩月的時間就十六了,是時候定親了。
思及女兒的婚事,吳氏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多了幾分悵然。
徐清琬紅着臉,嬌嗔一聲,“娘!”饒是她臉皮一向厚,也禁不住這麼直白地談論她的婚事。
看到女兒的窘迫樣,吳氏笑着撫摸她的臉頰,“我的綰綰大了,該嫁人了。”
說完,她的臉上閃過幾分悵然,清琬低着頭,並未看見,聽娘這樣說,更臊了,臉上升起兩朵紅雲,跺了跺腳。
娘怎麼還說呀?
她撲過去抱住母親的胳膊,“娘,你莫不是嫌棄綰綰了?”
“胡說,娘怎麼會嫌棄你。”吳氏板着臉教訓一句,將她抱進懷裡,“娘疼你還來不及,怎會嫌棄你?”
徐清琬的手抱得更緊了,腦袋在她懷裡蹭了蹭,“我纔不要嫁人呢,我要一直陪着娘。”
聽着她孩子氣的話,吳氏笑着開口,“傻丫頭,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她擡起手,輕撫着女兒的頭,“娘陪不了你一輩子。”
徐清琬脫口而出,“那我就陪娘一輩子。”反正她也沒想過嫁人的事。
“傻孩子。”吳氏看着她,心下感動,但更多的是心疼。
若不是她,綰綰就可以留在京城,到時候議親,怎麼也比現在好,唉,是她做母親的拖累孩子了。
“昨日柳嬸子來我們家了。”
柳嬸子……徐清琬在腦海中搜尋她的身影,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住在前街,離她們家還有一段距離,不記得母親和她有什麼交集呀。
等等,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那柳嬸子是寡婦,男人去得早,她一個女人靠說媒將兒子拉扯大,還送到書院讀書,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柳嬸子是個媒婆!
不用想也知道那老婆子爲何來了,她沒有說話,等着母親開口。
“說是王夫人看上你了,想讓你給她家當兒媳婦。”
說起這個,吳氏的眼裡閃着怒火,聲音也不自覺大了些,也不知是氣那說媒的柳嬸子,還是在氣自己。
“王夫人?”
在腦海裡翻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姓王的夫人,難道那王夫人不是安昌鎮的人?
難道她的名聲已經傳到其他鎮了?
不會吧……
她還沒想明白,母親就給了她答案,“王夫人就是街上劉屠夫的夫人,孃家姓王。”
原來如此。
徐清琬點點頭,想到什麼,她的臉上多了幾分緊張,“娘,你不會答應了吧?”
那劉屠夫家的光景確實不錯,只看劉小龍的身材就知道了。
劉小龍,正是劉屠夫的獨子,因爲是家中獨苗,家裡人寵得跟什麼似的,倒是養成了飛揚跋扈,任性妄爲的性子。
徐清琬之所以認識這種人,是因爲曾見他當街調戲姑娘,那次,一向低調不惹事的她,實在沒忍住,將人狠狠揍了一通。
想到他那一身肥膘,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嫁給他當妻子……殺了她吧,死也不會嫁的。
“當然沒有。”
吳氏的面上直接表現出了憤怒,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娘怎麼會把你往火坑裡推。”
她雖沒見過那劉家小子,卻也聽人提起過,分明是個混賬人,而且,他們現在是落魄了沒錯,卻也不至於將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屠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