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走路沒長眼睛啊,怎麼將我的傳家寶撞壞了!”一個大漢揪着王畫的衣服怒喝道。
果然來了,這一招太原始了,小子,要不要我教你幾招?王畫想到。
但他就任這個大漢將衣服揪着。別看將衣服領揪住,等於欺進了對方的中門,使對方不好動彈。但那是沒有遇到狠角色,不然真發生爭執,只要對方膝蓋一提,弟兄就危險了。特別是王畫因爲身體才進入發育狀態,身體還不太高大,因此動作更隱蔽。
王畫不急,他還回過頭看着跟隨過來的陸二狗一眼。好歹大哥你也在這一帶混過吧,怎麼這夥人不拿你當作一回事?
陸二狗也在納悶。這羣小子從哪裡跑出來的?欺負到老子的小老大身上了。
他走了過去,說道:“你們這羣小子幹嘛呢?想找死啊?騙人也不看看是什麼人!”
王畫朝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陸二狗不要動。他還在好奇,原來這行職業早在大唐就有了啊。但這羣人找上自己,也許並不是偶然的。王畫到底想看到他們是怎麼樣玩下去。於是問道:“那你們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陪錢!”
“哦,陪多少錢?”王畫這才低下頭。看看到底這羣人用什麼玩意兒“碰瓷”的。
地上一大堆碎片。不過王畫認識,藥玉。也就是玻璃。實際上嚴格來說,還是琉璃。中國創造了許多讓世界震驚的工藝,可唯獨在這點上沒有驕傲的地方。
中國早在周朝就掌握了燒製玻璃的技術,其實就是琉璃的技術。透明度比玻璃差,光澤度更接近釉彩。到了隋朝後,因爲與大食交通的發達,開始引進一些大食的燒製玻璃方法。於是開始燒出一種比原來琉璃更透明的綠色玻璃。
但這種玻璃根本比不上大食出產的玻璃,其實應當還屬於琉璃一種。
地上碎了的一堆碎片正是指這種原始可疑的玻璃。
也不算便宜東西,但也不算太貴。普通大戶人家都能用得起。王畫家中還有一個這種綠色的玻璃酒杯,便宜老爸一直沒有捨得便賣。
“陪,你能陪得起?這是我家祖父從大食帶回來的寶貝,價值連城。”
這種粗糙的綠玻竟然變成了大食的寶貝。
但是王畫還是微笑地說道:“那麼請問這件寶貝價值多少錢?”
“五百萬!”
這是一條巷子,他們所站的對面還有一個店鋪,巷子離大家也不遠,依稀還有着一些行人。見到這邊有動靜,全部跑過來圍觀。
可聽到這個大漢開口敲詐這個小孩子五百萬,而且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一個個嚇得跑走了。
王畫一聽,知道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碰瓷”了,今天也不可能善了。
他嘆了一口氣,自己跑到洛陽來,也不過靠一身手藝,賺幾個錢罷了,哪裡知道沾上這麼多麻煩。
今天天氣很暖和,太陽如同昨天一樣,在天空中高高地懸掛着。幾隻小麻雀在樹頭上歡快地鳴叫。巷子裡面還有幾棵高矮不等的小樹,同時兩邊還有許多人家,有些人家也因爲看到這邊發生的事情,伸出頭來向這邊張望。
這樣的好天氣,在這寒冷的冬天裡,爲數並不多。可爲什麼接二連三發生這麼多不愉快的事?
陸二狗走過來,這回真生氣了,在我的地盤上,居然想敲我老大五百萬錢!當真五百萬錢是一捆稻草啊。
王畫還是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不要過來。這夥人並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是有心來整他的,以陸二狗現在的身手,一上來可能會立刻出事。而且這夥人大多佩着刀劍,這可不是玩具。
王畫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心中有了一些底,對這個揪着他衣領的人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鄭壟轔,還是王家的人?”
“什麼鄭壟轔,王家,小子,難道你碰壞了我們的東西不想賠?”這個大漢一邊說着,一邊一使勁,將王畫提了起來。
“好啊,我賠就是。”王畫在空中一攤手說道。
聽到他要賠,這夥人相視了一眼,王畫看到側面一個大漢使了一個眼色。這個大漢將王畫放下來,兇狠地說道:“賠就拿錢來。”
王畫神情平靜,他說道:“賠可以。首先我要申明一下,不是我碰到你們的,是你們碰到我的。不管故意不故意,這個錢我也可以拿出來。”
說到這裡,王國又指着那些碎片說道:“可幾位壯士開價要五百萬。這地下的一堆碎片,明顯是我們大唐作坊燒出的藥玉,顏色渾濁。就算是大食出產的藥玉,我也沒有聽說過那件大食藥玉價值五百萬的。”
老子那件百寶嵌奔馬圖漆箱才賣出一百二十萬。而且還是在洛陽到處傳揚這個前提下,否則沒有這些故事炒作,估計那個寶林齋同樣也不會出這個價格。
其實藥玉如果真是大食帶回來的精品,還真有可能值上一點錢,但一般價格到了幾百貫就登頂了。至於唐朝本土的,有的不過幾百錢,做工更精細的也不過達到上百貫錢。
什麼樣的藥玉器皿價值五百萬?當真唐朝現在進入小康社會了?
說到這裡,他又說道:“既然我們意見不同,那麼我們就請官府前來解決吧。”
王畫內心纔不想進官府解決。自己還沒有資格與奇珍軒與翰林齋爭鬥。但這些人同樣也見不得光,因此王畫故意這樣說。
說完後,他再一次擡起頭來,看着四周的環境。
王國這句話逼得這些人要動手了,因此王畫也準備反擊。
這條巷子叫氓子巷,一條洛陽城很普通的小巷子。往西一遠就是西市場,再往北去一點就是王畫居住的地方。除了巷口挨着大街的地方有幾家店鋪外,巷子裡基本上都是民居。民宅的樣式,也是那種古城裡常見的二層小閣樓樣式。
王畫看到遠處圍着一些人,在遠遠地觀看。對面那家店鋪的夥計也放下了手頭的活,向這邊張望。他還看到了那家店鋪里正中央擺放着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四周有着一些花紋,可因爲還有些距離,看不清是什麼紋飾。
但在明亮的陽光照耀下,銅鏡裡面人影幢幢,那是反射出街上活動的行人。
然後他就看到了銅鏡裡揚起一道亮光,彷彿一片刀光一樣!
在剎那間,他猛然感到巨大的危機到臨,這種感覺使他毛骨悚然,連頭髮都似乎立起來。
陸二狗吃驚地睜大眼睛,他想叫可還沒有叫出來。場子裡的情形再次發生了變化。
王畫再次提起了無敵膝,往上面猛地一提!
那天晚上萬大海就是吃了這一下子,差點把萬大海弄廢了。不知道這夥人身手如何,可他們根本想不到這個小毛孩子這麼猛。這個大漢痛得叫出聲來。
然後王畫就勢往地上一趟,這時候這個大漢還在揪着他的衣服領子沒有放下。也因爲吃痛,手上的力氣開始小了。其實王畫就是要的這個效果。也因此,王畫就勢往地上一趟,爲了達到最好的效果,王畫提膝的同時,還反過來拽着他衣服用力一拉。這兩下子一結合,這個大漢也跟着被他帶倒在他身上。
這時候,不是在鏡子裡面,而是在王畫眼裡,他就看到那片刀光向這邊閃來。然後這片刀光沒入揪着他衣服領子大漢的背上,
然後刀光消失,一道紅色的光從大漢的背上噴起,散開一道微小的紅霧。在陽光的照射下,顏色無比的鮮豔。同時還有一種腥味,衝進王畫的鼻子裡面。
這時候,他才聽到陸二狗的叫聲:“阿郎,小心!”
然後更遠處傳來慘叫:“不好了,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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