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飯菜,奈何沒有桌椅,榕樹想着用自己的身體當桌子,被大鬼拒絕了,他難得主動去地府拿了圓桌和凳子過來,“一家人”圍着坐,在晚上9點鐘時,終於吃上了團圓飯。
“這個花生好好吃啊!”小鬼抓了一大把花生,津津有味的嚼着,其它的菜並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大鬼拍了一下他的手,斥責道:“用筷子,別用手。”
小鬼又扔了一顆進嘴裡,吧唧着嘴,聲音有些模糊:“吃花生用筷子不好夾,而且我洗過手的。”
“聽話!”大鬼將筷子遞到他的手邊,無奈的皺起了眉,“可你還要吃別的菜啊,不許挑食!”
小鬼低着眼眸,很是失落的說:“可我現在不管吃什麼,挑不挑食,也都不會長高了呀。”
大鬼的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默默地放了回來,又夾了一塊肉進小鬼的碗裡,壓着聲音道:“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哥哥不說你了。”
小鬼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剛剛的失落彷彿是假象,他對着自家哥哥討好一笑,又抓起一把花生享用了起來。
大鬼對這些飯菜並沒有什麼胃口,做了鬼之後,他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人間的飯菜了,太濃的煙火味讓他有些不適應,最後也只是不緊不慢的嚼着,吃不出什麼味道來。
想着小鬼剛剛失落的樣子,他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小鬼是人類時,已經有8歲了,但身子看着卻和5歲小孩一樣大小,嚴重的營養不良。
當初經常被溫禮鎖在房間裡,餓一頓飽一頓的,這還不是摧殘最嚴重的時候,泯滅人性的溫禮,竟然在自家兒子的飯菜裡混了一些白粉,導致年紀小小的孩子身體損傷嚴重,後面怎麼養都養不回來了。
大鬼心疼的摸了摸什麼都不記得的弟弟,嘴角泛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榕老頭,你不是挺討厭人類的嗎?怎麼吃起人類的飯菜來那麼香?”時南笑着挖苦榕樹,畢竟看着一大半的肉都進了他的肚子裡。
榕樹本來正在咬着一塊骨頭,被時南這麼一說差點嗆着,尷尬的吐了出來,抹了一把嘴巴,支支吾吾的說:“哪裡,我並不覺得香啊,也……也就那樣吧,這不是看你們都吃的那麼香,我就做做樣子而已。”
“可這一大半肉都是你吃的,榕爺爺。”田螺姑娘笑着說。
“才……纔沒有。”榕樹憋紅了臉,小聲的反駁,但到底沒有底氣,眼神都有些飄忽。
“承認人類做的飯菜香又沒有什麼,做妖要老實點,怎麼那麼大年紀還在撒謊。”時南笑着懟他。
小鬼拼命的點頭,表示很贊同,就連原本情緒低落的大鬼都彎起了嘴角,榕樹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自暴自棄”的夾起一大塊肉塞進嘴裡,口齒不清的說:“得了,很香。”
“那你以後可別再對她意見那麼大了,並不是每一個人類都是你曾遇到的那個。”時南說,就是見不得榕樹那麼排斥蘇餘,明明她很好,她的家人也都很好。
“我儘量。”榕樹輕聲說。
“砰砰……”
零點時分,天空開了一朵又一朵五顏六色的花,豔麗的顏色染紅了半邊天,空氣中也有了些煙火味。
吃飽喝足,時南他們靜靜的欣賞着人間的熱鬧。
而蘇餘也和家人一起守歲。
這是一個安靜,祥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