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二層閣樓之內的禁制全開,撫平了心緒,待將自認爲能夠減小風險之事完成後,便操縱煞氣吞噬疾風獸的精血。
眨眼間,手心之中近十滴疾風獸精血所剩無幾,已被煞氣吸引到血液之中,轉而又過了一念,手心之中空空如也,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煞氣在將疾風獸的精血引入血液的同時,吞噬已然開始。
“再放血……”
神識注視着煞氣宛如餓狼啃食血淋淋鮮肉地吞噬疾風獸的精血,欲在煞氣停止吞噬之時,將殘餘的疾風獸精血驅離體外,哪想脣間低語還未說完,血脈之力的衝突比他想象中來的更要快,致使他無法再說下去。
煞氣能夠吞噬精血,二者的狀態不同,同時煞氣並不虛弱,能夠吞噬的精血並不多,疾風獸的精血會有一些的剩餘,按照他的打算,先剩餘的疾風獸精血放盡,使疾風獸血脈之力失去後盾力量從而處於下風。
方纔,已將開明獸的精血放盡,不完整的開明獸血脈之力同樣沒了後盾力量,從而處於下風,這樣一來,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便佔據了明顯的上風。
不管開明獸的血脈之力與疾風獸的血脈之力鬥得如何兇殘,人類的血脈之力在衝突時受到損傷的風險便會降低。
衝突在三種血脈之力之間發生,可以當作人類的血脈之力與開明獸的血脈之力一同對對抗疾風獸的血脈之力,關係如此。但並非讓疾風獸的血脈之力完全被碾壓得一絲不剩,那麼楊青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反而自尋苦難。
他要讓開明獸的血脈之力與疾風獸的血脈之力旗鼓相當,並且,開明獸的血脈之力已是與完整人類的血脈之力契合,從而在保留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基礎上,讓開明獸與疾風獸的血脈之力契合,這樣一來,三者便能相互契合。
當然,這只是融入疾風獸精血成功的結果。
楊青欲要驅離殘餘下來的疾風獸精血。便是用來增加成功的機率。不然,開明獸血脈之力潰敗,致使衝突完全是在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與疾風獸血脈之力之間發生,失敗的機率增加。
若是不驅離開明獸的精血。不驅離疾風獸的精血。那麼血脈之力有着後盾力量。都能與完整人類的血脈之力分庭抗禮,失敗的可能同樣很大,衝突也更爲地激烈。
好似三位成年男子鬥毆。其中兩位爲一方,其中一位爲一方,假若全部體力充沛,鬥上一場三人都可能受傷,假若兩方各有一位三天未進食,假若體力充沛的兩位去打餓的暈頭轉向的一位……那麼結果定是不一樣。
比喻雖不恰當,卻十分貼切。
他的本意是,減弱受到血脈之力衝突的波及,只讓衝突發生在煞氣中,非精血之間,雖是性質相同,劇烈程度卻是不同,然而,血脈之力之間的衝突來得太過迅速,未等他將最後一步完成,劇烈的衝突已是發生在他的肉身之上。
就在他尚未將話說完,便是一聲短暫的慘叫及痛苦的悶哼。
只見,楊青於木榻之上痛苦的翻滾,若換是普通人此時已經死了。
肌肉緊繃、青筋暴起,皮膚之上出現了一層潔白的絨毛,緊隨其後的是胸腹間正緩緩地拉長,這一幕與當初他飲下開明獸的精血時的異變極爲地相似。
不同之處在於,那時他未徹底收服煉化煞氣,而此時,他已徹底地煉化收服煞氣。
煞氣能夠操縱吞噬精血及血脈之力,並且此時煞氣已經吞噬了近半的疾風獸精血,之所以他仍發生如此激烈的異變,是因煞氣中的血脈之內正發生衝突,已經無暇去控制未被吞噬的疾風獸精血。
當衝突完成之後,那麼依附在煞氣未被吞噬的疾風獸精血所蘊含的血脈之力,也會隨着衝突而殘缺,便會受到煞氣的操縱,然而,此時卻不行。
這樣下去,人類的血脈之力便無法佔據優勢,相當於發生了兩處衝突,一處是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開明獸血脈之力,疾風獸血脈之力,第二處是,隨着第一處衝突不斷殘缺的疾風獸血脈之力,與第一處保持一致的人類血脈之力衝突。
雖是兩處衝突爲相互聯繫,但無疑是,平白多了一處讓人類血脈之力與疾風獸血脈之力衝突,完整人類血脈之力受到損害的風險加大。
“啊……”
異變的劇烈,好似將身體拉伸抻擰成各個形狀一般,這般劇痛,讓楊青發出一聲慘叫、及悶哼。
一個人,或是一個妖獸,不管他的血脈之力有多少類,但每類只有一份,無論是煞氣中完整人類血脈之力,還是精血之中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是爲一份。
煞氣能夠吞噬操縱精血及血脈之力,煞氣爲楊青所煉化收服,煞氣可以當作楊青與血脈之力之間的中間者。
此時,它們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血脈之力的衝突。
這種情況,在未讓煞氣吞噬疾風獸精血之前,他便仔細的考慮過,也有解決辦法,便就是他自認爲的兩個依仗,左臂中的黑紅煙霧,及《龍吟虎嘯》!
就在他意識到沒有時間驅離剩餘的疾風獸精血、異變乍起時,他已經他神識附着在黑紅煙霧之上。
淡淡的肅殺之意,他不知道它是什麼,感受到的只有無邊莫名的恐懼。
正在這無邊恐懼瀰漫開來,將他的識海、心底全部籠罩時,肉身的異變戛然而止,繼而,眨眼間褪去,身體恢復了正常。
聚成一縷的煞氣,同樣在承受着楊青傳遞而來的無邊恐懼,在淡淡的肅殺之意下,它面臨着巨大的威脅,剩餘的開明獸精血瞬間被它吞噬。
已是吞噬增強過,將剩餘的疾風獸精血吞噬了,也不能再增強,可卻能讓煞氣更有體力去對抗楊青傳遞來的無邊恐懼,無邊的恐懼紊亂的意識,感悟不清那淡淡的肅殺之意。
“咯咯咯!”
楊青全身都在顫抖,牙齒打顫,他覺得那肅殺之意再濃一些,那麼自己便可能承受不住,昏厥過去。
再濃郁一些,或許被嚇死當場。
身處無邊的恐懼之中,楊青的腦海一片地空白,想不起任何事情,似乎有一個微弱的念頭,隨時都可能消散,這個念頭是堅持抵抗下去!
這個念頭,是他主動將神識附着黑紅煙霧的本意,藉助那淡淡的肅殺之意,藉助那無邊的恐懼,使煞氣將殘餘的疾風獸精血吞噬殆盡,並且要藉助這無邊的恐懼來鎮壓甚至融合血脈之力。
能否有效他不知道,在未讓煞氣吞噬開明獸精血之前,他覺得血脈之力不會無端融合,必定在有所缺失的情況下,出現契合,相互彌補。
即便是此時楊青有着清晰的理智,他也瞧不出血脈之力是何種狀況,這樣的本事他根本便沒有,僅能從肉身是否發生變化,從而判斷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是否波及或是損壞。
假若此時,某位修爲高深的修士,能夠查看血脈之力,那麼便能見到,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開明獸血脈之力,疾風獸血脈之力,都在淡淡的肅殺之意下,感受到了無邊的恐懼。
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與開明獸血脈之力依偎在一處,與疾風獸血脈之力保持疏離,沒有衝突,共同承受着無邊的恐懼。
它們在淡淡的肅殺之意之下,都逞不得威風,好似私塾中正在打架的小孩,見到先生走來,全都戰戰兢兢地,哪敢再去打架。
在這淡淡肅殺之意下,楊青感受到無邊的恐懼,已不能獸化。
而三種血脈之力,陷入了顫慄之中無法再去衝突,是否能夠發生改變,便看它們如何去抵抗恐懼。
但,四息的時間不足以它們去這麼做。
“呼呼……”
Wшw◆ тt kΛn◆ c○
楊青於無邊的恐懼之中敗退而歸,冷汗涔涔,已將衣袍打溼,貼在皮膚上一陣冰涼,讓人忍不住打個冷顫。
粗重的喘息,如毫不停歇地狂奔百餘里。
無邊的恐懼感漸去,三種血脈之力漸漸回緩,它們之間的衝突欲要再起。
而楊青還未從恐懼之中振作,假若爲了抑制血脈之力衝突,再去體悟肅殺之意,承受無邊的恐懼,那麼,以此時尚未恢復的狀態去做,會一次比一次勉強,能夠承受的時間也會越短。
假若,覺察到自己承受不住,太過逼迫自己去承受,反而會被擊敗,如同被嚇破膽一般,這便是過猶不及。
然而,血脈之力的衝突若是太過劇烈,便愈發地趨近失敗,這一點楊青心知肚明,不再勉強去體悟肅殺之意,承受無邊的恐懼,他需要休息恢復。
“嗷,嚕……”
不等他再有所行動,三種血脈之間的衝突先行發生。
不過,三種血脈之力被未從肅殺之意,無邊的恐懼中完全恢復過來,衝突的並不激烈,僅是皮膚之上絨毛亂顫,喉嚨間不由自主地發出怪異的吼聲。
好似,兩個人跑完了十里路,累得氣喘如牛,起了衝突後,扭打在一處,奈何奔跑時體力消耗巨大,只能有氣無力地打來打去,邊打邊恢復體力,等體力恢復些,扭打得越發激烈。
不過,血脈之力之間的衝突由微弱,發展到劇烈,所用去的時間很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