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石梯頂端佇立的張憶水,白衣翩飛,笑容燦然,回眸一笑,霞飛雙頰,與其一貫表現出的端莊含蓄之態有極大不同,亦沒有剛剛,她在與小天王天無雙交談時的那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覺。
如果說剛剛,張憶水是畫中女子,雖然外表看起來傾國傾城,美豔不可方物,可縱然有千般好,也只是一幅女子畫像,缺乏煙火氣,並非活人。
那麼現在,張憶水無疑便從畫卷中走了出來,雙眸明亮,嘴角含笑,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蘊含着發自內心的喜悅,讓人眼前一亮,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活潑、新生之感。
顯然,張憶水之所以發生如此變化,一切原因,都是因爲此刻,正站在石梯下方,對其遙遙揮手的男子,王嶽!
“嗨,憶水,一日不見,你還好嗎?”
“昨日一別,我一直想你到現在!”
“聽說最近一段時間,你身邊總有臭蟲在騷擾你,不用擔心,爲夫我馬上脫鞋,用鞋底把這些臭蟲,一隻一隻全部拍扁!”
王嶽站在石梯下方,對石梯頂端的張憶水大咧揮手,雖然目光專情,只看向張憶水一人,可任誰都知道,他口中提到的臭蟲,指的究竟是誰。
嘶!——
一時間,現場所有修士,均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氣,目光在王嶽與小天王天無雙之間遊移不定,現場氣氛,霎時緊張到極點。
與一直笑臉吟吟的王嶽不同,此刻,天無雙正高高站立於登仙台另一端的小山上,反剪雙手,身姿傲然,不過臉上的陰沉表情,清晰可見。
顯然,王嶽與小天王天無雙之間的樑子,至此算是結下了。
不是今日便是明日,總之兩人間,遲早要有過一戰!
“咦,這人怎麼這麼面熟,不是那個踩狗屎的嗎?”
“我的天,這人運氣怎麼這麼好?先是在誤打誤撞下,勝了天王學院排名第三的弟子,現在居然又將張憶水仙子勾搭到手,真是蒼天無眼!”
“媽的!如果踩狗屎真能這麼走運,那我也要去踩!”
不過馬上,現場修士中,便有眼尖之人,認出了王嶽的身份,立即對其指指點點,向他望來的目光,充滿羨慕與嫉妒。
“我呸!什麼叫踩狗屎?這一切都是我憑藉自己的英俊外表與過硬實力,一步步爭取來的,你們這些亂嚼舌頭的嫉妒鬼,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再者說了,我就算踩狗屎,也比那些不知廉恥,在大庭廣衆之下騷擾別家本分姑娘的流氓要強!”
王嶽面不改色,氣勢極強,一邊毫不客氣的向對其指指點點之人,一一回罵過去,一邊又在話語之中,將小天王天無雙近乎點着名的嘲諷了一頓。
嘶!——
頓時,潛龍之戰現場,響起了第二記整齊劃一的倒吸冷氣聲。
所有人都想不到,王嶽在得罪了小天王天無雙後,不僅不想着設法緩和、補救兩人間的緊張關係,反而大放厥詞,變着法對後者嘲諷辱罵,如此行徑,完完全全不將小天王天無雙放在眼裡!
“憶水,你男人我說的對不對?”且下一刻,王嶽更是環抱雙手,轉過頭來,對石梯盡頭的張憶水,燦爛大笑。
顯然,王嶽此舉,並非示弱,而是以他與張憶水的互動,在大庭廣衆下,進一步痛打天無雙的臉!
“嗯,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對於王嶽的訊問,張憶水羞赫一笑,輕輕點頭,對王嶽的親暱態度,與先前對天無雙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態度截然不同。
僅此一笑,便令潛龍之戰現場羣芳,盡皆黯然失色!
同時也令在高山上屹立的天無雙,臉色更加陰沉!
“哈哈,此子有我年輕時的作風,我喜歡!”
登仙台後方,不知高達幾萬丈的仙山上,烈火真尊輕捋鬍鬚,一臉笑意的看着山腳下的王嶽。
“唔,不錯!此子確實和年輕時的你一樣,喜好作死,不知進退。”龍野真尊深以爲然,在旁一陣點頭:
“不過,此子縱然有一定實力,修道天賦也尚可,可距離小天王天無雙到底還是差了一截。究竟是誰給他的底氣,膽敢與天無雙叫板?”
龍野真尊輕輕搖頭,顯然對王嶽實力並不看好。
“此子身上氣血凝而不發,收而不露,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某位大帝的血脈後裔,故此我們才無法看穿,此子究竟身負何種血脈傳承。”
“單從這一點來看,此子確實有和四小尊王叫板的底氣!”
不過下一刻,天華真尊也一陣搖頭,卻是表達出了自己與龍野真尊完全不同的看法。
如其所言,修真界但凡身負大帝血脈者,不論血脈傳承有多稀薄,都會因爲先祖大帝的緣故,排斥一切因果,不容他人窺探。
正是因此,縱然烈火真尊、天華真尊等人的修爲遠勝王嶽,可他們依舊看不透王嶽的真實修爲,與其究竟身負何種血脈傳承。
故此,龍野真尊與天華真尊兩人對王嶽的看法,纔會截然不同。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我們繼續看吧!”
“其實真正該頭痛的人,應該是烈老頭吧?”
“收這樣一個桀驁不馴,與天無雙八字相沖的弟子入天王學院修煉,恐怕不出一個月,天王學院就要被這兩名弟子掀個底朝天!”
一直在旁默默觀看比鬥,少言寡語的虛滅真尊,此刻一臉笑意開口。
“唔,這倒是!”
“看樣子,我得想個辦法,緩和一下兩人間的矛盾關係!”
烈火真尊被虛滅真尊一點,這才反應過來,輕輕搖頭,至此,看向王嶽的目光中,終於多了一份苦惱與無奈。
“哈哈!——”
見此情景,龍野真尊與天華真尊不再吵嘴,面面相覷,忍俊不禁。
登仙台正東方向的仙山上。
登仙台方圓數裡,高達千丈,坐落於真龍城正中,檯面分外平坦,上方更有無盡防禦禁制,非常適合修爲高超,破壞力驚人的修士,在上方展開對決。
然而登仙台周圍的地形,高地起伏,叢巒如聚
,並不平坦。
比如此刻,小天王等人佇立之處,便是一座千丈高山之巔。
事實上,登仙台周圍,像小天王腳下一般高的山巒不計其數,現場大部分修士,皆在山巒之巔,平視登仙台上方的比鬥。
在登仙台周圍的羣山中,有四座萬丈高山,分別位於登仙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方仙雲繚繞,靈氣澎湃,分外顯眼。
四大學院,烈火真尊、龍野真尊等大能,位於登仙台正南方的萬丈仙山上,東、西、北三座仙山上,同樣有大能存在,默默注視着登仙台上的比鬥。
“錯不了!此女確實身負女帝血脈,身上氣息,與帝殿中的氣息如出一轍!”
“我們要遵照帝殿聖諭,立即出面,將此女帶走麼?”
此刻,在登仙台正東方向的仙山上,同樣有修士目不轉睛的望着潛龍之戰現場,觀戰之餘,與身邊其他大能修士,交談低語。
不過與四大學院的四位真尊不同,此刻,在這座東方仙山上,不論說話之人,還是在旁聆聽之人,赫然皆是女子。
“不急!這裡畢竟是蠻荒大陸南域,而非我蠻荒大陸東域,一切事宜,自然要按照這裡的規則去做!”
“還是等潛龍之戰結束後,我們再出面,將此女帶走吧!”
剛剛開口發問的,是一個面容姣好,頗有幾分姿色的年輕女修,此刻開口作答的,則是一個年齡已至中年的端莊美婦。
不過不論年輕女修還是中年美婦,身上氣息皆高度濃縮,無比強大,隱隱地,似是比四大學院的四位真尊還要強大!
“哼,師姐此言差矣!”
“如果是羣雄並起,大能輩出的上古時代,五域之中,南域最強,那時我們來此,確實應該遵循禮數,一切按照南域的規矩來。”
“可當今之世,南域天才不出,先賢凋零,早已成爲了蠻荒五域中最弱的一域,我們在這裡做事,蠻荒南域哪有在旁指手畫腳的資格!”
“再說蠻荒南域的潛龍之戰。”
“遠古之世,每一屆潛龍之戰,皆雲聚蠻荒大陸東、南、西、北、中五域天才,在登仙台上,譜寫出一曲絕世強者之爭。”
“可現在呢,潛龍之戰早已不復當年盛名,除了下方的登仙台依舊,代代參戰弟子非愚即傻,哪裡還有他們先祖的半點榮光?”
“依我之見,在蠻荒大陸中域即將舉行的萬才大比上,蠻荒南域,說不定又要墊底!”
年輕女子輕輕搖頭,一臉不屑。
“哎,師妹你就是這樣,脾氣太沖!”
“像你這樣的脾氣,若是不改,將來怕是要吃大虧!”
中年美婦聞言,輕輕一嘆:“不管怎麼說,我們終究是代表帝殿而來,一舉一動,皆代表了女帝意志。”
“所以,我們還是再看看吧!若非萬不得已,最好還是不要將此女強行帶走,不然引起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那可就不好了!”
“再怎樣,當今之世,蠻荒南域,依舊有一位無上王者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