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生死過命的兄弟!
這一刻,洪湛話語聲鏗鏘有力,彷彿口中提到的那個名字,爲他帶了無窮無盡,足以和身前男子對抗的力量!
“哼,兄弟?王嶽若真當你是兄弟,爲何始終不曾出現,爲你分憂?”
“王嶽若真是你的兄弟,又怎會在外出歷練如此長的時間裡,始終未來洪家,恭賀你成爲洪家家主,重溫他與你之間的兄弟情誼?”
“洪湛,你少做夢了!你拿王嶽當兄弟,可王嶽只當你是他的普通朋友而已!”
“再說眼下,以王嶽萬象境至尊的崇高身份,你又怎配當他的兄弟?”
然而男子聞言,當即不屑搖頭,對洪湛發出陣陣絲毫不加掩飾的嘲諷大笑。
下一刻,男子臉色重新恢復平靜。
“更何況,中域王早在幾個月前,修爲便已突破半步萬象境這道瓶頸,同樣晉升爲萬象境至尊,縱然王嶽來此,又有何懼?”
說話間,男子望向洪湛的目光,充滿可憐。
“是嗎?既如此,那你就把我洪家連根拔起,徹底滅掉!”
“我倒要看看,老朽不堪,早已沒有幾天活頭的中域王,是否是後起之秀,我兄弟王嶽的對手!”
可洪湛彷彿根本沒有聽到男子話語般,態度依舊無比堅定。
“哼,真以爲中域王不敢滅了你們洪家?”
“實話告訴你,今日在我動身前,中域王便已叮囑過我,今日,要麼拿你洪家鍛造上品靈器的秘術回去,要麼,帶着你洪家滿門的人頭回去!”
轟隆!——
這一刻,伴隨着洪湛擲地有聲,始終不肯更改的答覆之語,男子耐心終於徹底消耗殆盡,說話間,身上已然爆發出一股厚重如山,深淵如海的強大氣勢,向洪湛、洪家長老,乃至洪家每一名家族弟子身上撲去!
這股氣勢無比強大,隱約間,已然觸摸到了萬象境的門檻,可反觀洪家,修爲最高的大長老也不過萬象境後期修爲,對此進攻,完全無能爲力。
在洪湛憤怒睜大的雙眼中,彷彿已看到了洪家浮屍遍地,血流漂杵的慘況!
“給你們洪家一個時辰時間仔細思考,一個時辰後,給我答案!”
“若到那時,你們還是負隅頑抗,冥頑不靈,屆時就不要怪我出手無情!”
不過下一刻,洪湛面前的幻覺消失了,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男子拋下一句冷酷話語後,就此匆匆離去的肅殺背影。
轟隆!——
下一刻,洪家議事大殿的大門轟然關閉。
這一刻,在洪家空空蕩蕩,可容納千人議事的石殿中,只剩下幾十位洪家長老,以及身爲洪家族長的洪湛。
隨後而來的,便是如蠍如蛇,彷彿扼住了現場所有人咽喉的沉默。
“族長,中域王勢大,這件事情,我看就這麼算了吧!”半響後,大殿中首先開口的,是一個臉上佈滿皺紋,面色疾苦的老者。
看此人站立的位置極其靠前,至少也應該是洪家排名前十,掌握實權的
長老。
“不錯,長言長老言之有理!”
“今日一事,中域王氣勢洶洶,興師動衆而來,手下不乏萬象境後期,乃至半步萬象境高手,可反觀我洪家,只是長在鍛造靈器方面而已,其它方面無比平庸,家族中甚至連一個撐門面的高手都沒有,如何能夠和中域王血拼?”
“所謂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只是美好的願景,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之事,我們不如便委曲求全,從了中域王。”
“中域王要的,只是我洪家鍛造上品靈器的秘術而已,我洪家另有鍛造無上靈氣的秘法,便將前一種交出,也不會令我洪家傷筋動骨!”
下一刻,自洪家一干長老中,又走出一人,朗盛出言,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曾和洪湛爭奪洪家家主之位的洪權!
不知爲何,洪權在說話時,臉上始終帶着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笑容。
洪湛聞言,臉色登時爲之一沉。
“哼,洪權,你確定你真長腦子了麼?”
“今日一事,看起來中域王索求有限,只是索要我洪家鍛造上品靈器的秘術,可如果讓其得逞,此先例一開,你又怎會知道,中域王不會索求的更多?”
“鍛造靈器的秘術,乃是我洪家的鎮族之寶,祖先早已有言,不論如何,切不可外傳,你難道忘了我洪家的祖訓了嗎?”
見洪湛臉色一沉,洪家長老會中,當即有一位中年人大步走出,朗聲怒斥着洪權與洪家祖訓完全背離的言行。
顯然,洪家長老會並非鐵板一塊,全部聽從洪湛的指揮。
事實上,不論在洪家,還是在洪家長老會中,始終有兩個聲音。
一個聲音支持洪湛成爲家主,另一個聲音,則力擁洪權掌權。
最終,洪湛因爲父親的緣故,再加上與王嶽有舊,成功登上洪家族長之位,洪權因爲毫釐之差,與洪家家主之位擦肩而過,黯然飲恨。
可即便如此,洪權依舊未放棄他登上家主寶座的野心,至於那些支持者,也同樣堅定不移,不遺餘力的支持着他。
剛剛那名首先發言的老者,意見隱與洪湛分歧,無疑正是洪權的支持者。
至於此刻出言,怒斥洪權的中年人,無疑則屬於洪湛的陣營。
“哼,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若是遵循祖訓,我洪家人馬上就要死個精光,這斷然不是我洪家家族在立訓之初,想要見到的局面。”
“既如此,我們何不折中一下,略微做一下變通?”
洪權聞言,輕輕搖頭,發出一聲不以爲然的冷哼。
“哦,是嗎?你所謂的折中,恐怕不是暫時的屈服,而是去給中域王做狗吧?”
“洪權,你在暗地裡與中域王勢力勾勾搭搭,對着中域王賣力搖尾巴的行徑,我們都已知道,你不要以爲我們都是瞎子!”
“洪權,你願意去在中域王腳下搖尾乞憐,你儘管去,我不攔你,只有一點,可千萬別把我洪家其他人拖下水!”
“你願意去給中
域王當狗,並不代表我們也願意當狗!”
中年人聞言,臉色登時漲得通紅,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怒吼。
“賢侄,你太過了!只是討論而已,不用這麼激動!”對此,首先開口的老者輕輕擡頭,淡淡瞟了中年人一眼。
“你退下吧。”這一刻,始終一語不發的大長老終於出言,看向中年人的目光中,隱隱蘊含有一絲排斥與抗拒。
洪湛見狀,心中登時爲之一緊。
因爲,在洪家長老會,乃至整個洪家,大長老的權勢都是最大的,甚至隱隱壓過他這個纔剛剛繼任不久的洪家族長。
一直以來,大長老都是最支持洪湛的一方,毫不誇張的說,正是在大長老的支持下,洪湛才能順利登上洪家族長的寶座。
可現在,大長老的態度,隱隱發生了巨大變化,不再像以前一樣,無條件的支持洪湛,而是在家族生死存亡的巨大壓力下,隱隱倒向了洪權一邊!
此種細微變化,自然逃不過洪湛的雙眼。
“大長老,既然族長執拗,那就請您聽我一言!”下一刻,洪湛邁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從洪湛身旁不屑走過,走到大長老身邊。
“眼下,我洪家處在崩塌、滅族的邊緣,祖訓已然迂腐,不可再繼續遵守。我們要做的,是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協與變通!”
“誠然,如剛剛的九叔所言,今日我們若是做出妥協,他日難免中域王不變卦,向我們洪家索求更多,可是,這也是在我洪家能夠倖存的前提下才能實現!”
“如果繼續堅持祖訓,我洪家都要滅亡了,留着鍛造上品靈器,乃至極品靈器的秘法又有何用?”
“秘術是死的,可人卻是或的。在我看來,相較於族滅,我洪家縱然將秘法全部交出,用以交換一族平安,有何不可?”
“更何況,我洪家並非戰鬥家族,遲早都要找一座結實的靠山......”
下一刻,洪權在說話間,已然踱步到洪湛面前,臉上笑容,似笑非笑。
“如果放在以前,有洪湛族兄與王嶽至尊間的關係,我洪家自然可高枕無憂,甚至就連中域王都可無視,不將之放在眼裡......”
“可現在,在我洪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況下,王嶽始終不曾出現,哪怕此事對他來講,不過是一個舉手之勞而已。”
“這恐怕已足夠說明,洪湛族兄與王嶽至尊間的關係,並不如幾個月前,你在剛剛繼任族長時說的那麼堅定。”
說話間,洪權臉上,泛起一縷無比惡毒的微笑。
洪湛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王嶽日理萬機,終日勤於修煉,再加上我始終未將此事告知於他,他又怎能知道,在我洪家發生瞭如此大的變故?”
“哦,不通知,不知道?”
“可據我所知,王嶽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王家修煉,且因爲至尊對決的緣故,一直未曾閉關,更不曾遠離。”
“你所謂的不通知,不知道,只是因爲......你與王嶽,從來都不是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