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與天長仰的一戰固然勢在必行,不可避免,可衆位到底被我們交手的餘波波及,生活更是深受影響,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在這裡,我王嶽深表歉意。”
“故此,我決定將我從東方神殿中搜出的錢財,以及我在七撼宗修行多年積攢的銀兩全部拿出,用以賠償各位的損失,還望大家不嫌棄,能夠收下!”
處理完這些投靠東方神殿,在青玉城原住民頭上作威作福的敗類後,王嶽就此打住,並未在此事上刨根問底,繼續深究,而是話鋒一轉,轉而談起了賠償事宜。
嘩啦!——
下一刻,王嶽大袖一招,話音未落,自其衣袖中霎時飛出無盡金銀財寶,平均分攤到每個青玉城居民面前,每人少說也可分得一百兩白銀。
至於那些衣着襤褸,顯然是窮苦人家之人,王嶽特意關懷,又額外多給了他們一百兩白銀。
“謝,謝謝王嶽哥哥,這筆錢,我一定不會亂花的!”
“嗚嗚,二百兩白銀,娘子我們有錢了,我們可以給兒子請最好的師父,讀最好的書!”
“哎,這得是我們青玉城人,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啊!”
一時間,現場絕大多數青玉城居民皆激動萬分,更有些年長之人攙扶着家族後輩,顫顫巍巍的要給王嶽磕頭,想要以此來報答王嶽對他們的恩德。
需知一個正常的三口之家,一年花銷,也不過十兩白銀,只要這些人使用得當,不鋪張浪費,加上他們自身所得,一百兩白銀,少說也能讓他們衣食無憂的過上十年。
至於那些額外得到兩百兩白銀的窮苦之人,人生更是因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算說王嶽是他們的再生父母都不爲過!
故此,這些人才會對王嶽感激萬分,對他發自內心的感激。
“不用謝我!這裡是我的家鄉,你們是我的同胞,這些事情都是我應該做的!”
“用不了多久,等我真正破入萬象境,算上憶水,青玉城將會成爲無雙聖城,屆時青玉城的地位將會無比顯赫,今非昔比,你們得到的好處將會更多!”
根據修真界的某些規則,一城之地若是誕出一名萬象境修士,那麼此城將會成爲此名萬象境修士自主治理的聖城,不論是該處疆域的國君,還是其它萬象境強者,在此人治理、統轄聖城方面只能聽之任之,沒有任何權利插手。
而那些誕生了兩位或兩位以上萬象境至強的城池,則被世人稱爲無雙聖城,地位更加顯赫、超然,至強不隕,聖城的地位將無人能撼!
“時候不早了,大家散了吧,我也該回家了!”下一刻,將青玉城的重要事宜差不多交代完畢後,王嶽對現場所有青玉城居民輕輕點頭致意,話音未落,已然從原地消失。
“哎,就這麼走了嗎?我還沒有當面感謝他呢!”
“果然不愧是萬象境強者,就連離去的背影都是那麼帥!”
一時間,現場議論聲再起,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時間,現場涌動的
擁擠人流才徐徐消散。
“好久不回王家了,也好久沒有回家了!”王嶽低聲自語,早在其自人羣中消失的第一時間,他便已抵達王家大院的門口。
不過在這裡,在王家既熟悉又陌生的正門前,王嶽卻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在這裡默默仰頭,看着王家千年未易的門匾,幾次舉步欲入,又幾次停滯不前。
並非王嶽心緒紛雜,在這一刻想到了自己年幼時,在王家遭受的種種屈辱。
也並未王嶽不忘舊事,想到孃親在同族人的脅迫下,以瓷片割破了自己絕美的面容。
更非王嶽睚眥必報,執着昔日,某些王家人對自己的苛責、侮辱念念不忘。
只是因爲,這個王家雖大,但在其中,卻早已沒有王嶽的血親,沒有了王嶽的掛念之人。
更無人在王家爲王嶽牽腸掛肚,爲遠離家鄉的王嶽默默祈福,終日擔憂。
沒有親人的家不叫家,只是一個冷冰冰,沒有溫度的木屋罷了。
“王嶽,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幼年時,我王家確實對不住你,某些畜生更是逼得姑姑以利器毀容,你對王家心有執念,沒有認同感是應該的,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指責你。”
“可是,這裡畢竟是姑姑生長的地方,姑姑還等着你將她的骨灰安放入家族祠堂。”
“還是別讓她等太久!”
不過便在這時,同樣在王家大門外佇良久的王天來大步走上前來,幾句話間,便將王嶽心中的焦慮不安打消,讓他心中對王家多多少少產生了些認同感。
“那就陪我去王家祠堂吧!”良久,王嶽才擡起頭來,對王天來輕輕點頭。
其實,王嶽對王家的認同感始終存在,不過需要人點醒,給他一個自欺欺人的認同理由。
“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動身,前去家族祠堂!”
“其實不瞞你說,早在你我動身,拜入七撼宗之前,王振天長老便已力排衆議,爲姑姑在祠堂中專門安排了一個位置。之所以不同你說,是想要以此事來激勵你,好讓你刻苦修行,修煉到自身極限。這件事情,你可千萬不要怪王振天長老!”
“你從小和姑姑居住的宅院,我派人專門修葺過了,也爲你專門隔離了起來,閒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希望在那裡,你能感受到我王家專門爲你保留下來的點滴親情!”
在王嶽的印象中,王天來本來是一個性格有些內向、害羞之人,然而此刻,卻在王嶽耳旁誇誇而談,說得王嶽耳朵都要起繭了。
可王嶽並未將之打斷,因爲王嶽清楚,這些話,王天來不知道在暗中無人的地方練習了多少遍,這不僅是王天來的苦心,更是王家對他的歡迎之語。
“家族祠堂到了!”
王嶽心神激盪,在王天來的帶領下在王家七拐八拐,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終於走到一幢佔地百頃,古樸恢宏的木殿前。
這座大殿保存完好,並未在剛剛,王嶽與天長仰的激烈交手
中坍塌損毀。
王嶽與天長仰的交手之處在青玉城城東,可王家卻處在青玉城城西,經過最近幾年的發展,更向城外更西方擴建,故此王家絕大多數建築,皆未在剛剛的戰鬥中損壞。
“進來吧!”下一刻,便在王嶽在大殿外微微怔神間,王天來已然大步邁出,一把將大殿厚重的木門推開,一股陰森冷風當即迎面吹來。
“這裡,是王家的祠堂......”
王嶽喃喃自語,在其面前的巨大木桌上,整齊擺放着千萬張靈牌,在最下方的一排靈牌中有個明顯的空位,旁邊寫着王石氏三個入木三分的大字。
“這裡就是王振天長老爲姑姑安排的位置,王嶽你可以將姑姑請到這裡了!”王天來對王嶽手中緊捧的令牌畢恭畢敬,不過對王嶽更加恭敬。
“哦,多謝你了!”王嶽聞言,有些木然的對王天來輕輕點頭,隨後眼前虛幻,腳下有些發虛託着手中令牌,向那個位置走去。
一般來講,唯有一族男丁的靈牌方可進入家族祠堂,女子根本沒有這個資格,王嶽的孃親未婚先孕,終身未嫁,自然更加沒有這個資格。
不過現在,因爲王嶽的緣故,王嶽的孃親終於有資格進入家族祠堂,接受家族後輩的供奉。
砰!——
下一刻,伴隨着一聲輕響,王嶽將孃親靈牌輕輕放在對應的位置。
至此,王嶽孃親在臨死前對他的囑託終於實現,王嶽的雙手終於可以鬆開,可不知爲何,王嶽此刻的心情偏生無比沉重,眼角隱隱泛着些許淚花。
淚眼朦朧中,王嶽彷彿又看到了那個總是喜歡身穿一襲白衣,對其淡然微笑的婦人。
“阿嶽,不要走的那麼快,等等孃親好不好?”
“阿嶽,你身上怎麼這麼髒,有誰欺負你了麼?跟娘說,娘給你說理去!”
“這塊饃你自己吃,娘不餓!”
“阿嶽,怎麼又哭了?.....什麼,有人在說你爹的壞話?不要聽那些人嚼舌根,你爹是個蓋世大英雄,幾年前只是因爲有事,故此纔不辭而別。”
“遲早有一天,你爹會風塵僕僕的歸來,推來我們家小院的院門,將你擁入懷中,償還這些年來,他欠我們母子的一切!”
白衣翩然,欲逝未逝。
“乖孩子,早點睡好不好?娘給你講一個老熊與小熊的故事吧!”
“這個故事,是娘小時候,你太爺爺講給我聽的,我把它講給你聽好不好?”
“很久很久以前,一頭熊老的走不動路,就快要老死了,可它仍記掛着自己的小熊,於是他懇請東風出面,將他的囑託,送到小熊身邊。”
“老熊將死,小熊卻不在他身邊,這是因爲就在不久前,小熊犯了錯誤,老熊在一怒之下將他轟了出去,於是小熊離開,直到現在都未回來......”
白衣翩然,終究逝去。
王嶽拭乾眼中淚水,一臉微笑:“娘,我們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