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怎樣的景象,在高可近天的劍閣山外,一柄長達百丈的神劍高懸,通體散發着森然璀璨的白色劍意,向下方斜斜劈下,威勢無雙,堪稱毀天滅地。
可在神劍劈下的劍尖下方,王嶽正傲然站立,右肩上方,古燈神通高懸,在身前投下一片深黃色的光幕,光芒暗淡,古井無波,但卻正面抵住了神劍重重劈下的劍尖。
且下一刻,光幕上的黃色更是逆行而上,如同一道黃色裂紋般,在白色神劍上快速瀰漫開來,僅僅一瞬間,便將後者瓦解、崩碎成無盡白色真氣,在半空中煙消雲散!
“敗了?五百名劍閣弟子聯手,五百名修爲俱已破入神通境的劍閣弟子的力量相疊加,居然依舊不是王嶽的對手......我莫非是在做夢?”
“在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強的血脈神通,這麼強的人存在麼?”
見此情景,現場所有追隨王嶽而來的內門弟子皆駭然失聲。
他們固然希望王嶽能戰勝這些劍閣弟子,但卻萬萬也想不到,王嶽居然選擇了最野蠻、最強勢的方式,以一己之力,從正面將五百名劍閣弟子的合力一擊一舉擊潰!
眼前這副場景,失真的宛若一場夢境!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還要再進攻麼?”
就連聯手發出這記進攻的劍閣弟子,此刻也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臉上,盡是迷茫與疑惑。
以一己之力,正面擊潰了五百名劍閣弟子的聯手一擊。
這豈不是說,王嶽的戰力,足以抵得上五百名同一大境界修士的力量總和?
可這卻明顯違反了修真界的共識,他們的基本認知,這如何不叫這些劍閣弟子迷茫!
“這就是劍閣的獨門劍陣?依我看,不過如此!”
最終,王嶽發出一聲淡笑,終於徐徐開口。
在其開口的同時,身前的深黃色光幕在彈指間消散,不過右肩上的古燈神通依舊,燈芯上燈芒搖曳,灑下一地的溫黃色光芒。
王嶽之所以能硬抗五百名劍閣弟子的聯手一擊,箇中原因,王嶽自己自然最清楚。
剛剛的古劍神通,雖然凝聚了五百名劍閣弟子的力量,可實際上,這五百股力量並不能做到高度統一,許多股力量甚至互相排斥,不過在劍陣的作用下,這才勉強凝聚在一起。
故此,只要將劍陣本身的力量擊潰,五百名劍閣弟子的聯手一擊,甚至無需王嶽運起手段逐個擊破,便會自己在排斥、內耗中消散。
當然,說是這麼說,此種手段若要當真使出,自然有諸多難點,並不容易付諸現實。
不過以王嶽諸多早已領悟圓滿的武道真意爲主,他那異常強大,可洞察入微的龐大神識爲輔,運起手段將劍閣弟子的合力一擊破除,當真舉重若輕,輕鬆自如。
“還等什麼?趕緊跑啊!”下一刻,終於有劍閣弟子回過神來,發出一聲吶喊,惶恐轉身,先一步向身後的劍閣山跑去。
嘩啦!——
霎時,現場所有劍閣弟子都反應了過來,齊齊發出一聲吶喊,隨後爭先恐後的跟在這名劍閣弟子屁股後,不要命的向劍閣山深處跑去。
“哼,既然來了,
那就不要走了!”王嶽見狀,口中當即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霎時,王嶽右肩上的古樸油燈再度大方光華,燈芒化作條條繩索,有若實質般,向這些慌忙逃竄的劍閣弟子蔓延而去。
只一瞬間,五百名劍閣弟子一人不少,全都被燈芒化作的繩索牢牢縛住,盡皆拖曳了回來。
“王嶽,放開我!”
“膽敢對我劍閣弟子出手,捋我劍閣的鬍鬚,王嶽死定了!”
這些劍閣弟子雖被王嶽綁回,但一個個皆不老實,一般對王嶽口出狂言,一般運力於身,將體內真氣外放,想要嘗試着將束縛己身的燈芒繩索崩斷。
只可惜,這些燈芒化作的繩索,雖然看起來如雲如霧,縹緲無定,似是輕吹一口氣便能吹散,可實際上,這些燈芒繩索皆無比堅韌、牢固,任這些劍閣弟子全力撐開雙臂,甚至將劍意附在真氣上劈落,都無法掙脫!
嘩啦!——
且下一刻,束縛住這些劍閣弟子的燈芒繩索更是大方光華,霎時間,這些人皆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神通,居然皆被封印,無法驅動。
這就是王嶽古燈神通的威力,燈芒雖無形無質,但卻可在有形與無形之間自由轉換,更能幻化成任何獸類、兵器之形,隨心所欲將對手控制住!
“好了,這些劍閣弟子真氣已封,神通已削,眼下已與常人無異,你們可以動手了!”
“無需客氣,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天塌下來有我頂着!”
且下一刻,王嶽更是徐徐轉身,面向追隨他而來的一干內門弟子,對他們說出了令地上這些劍閣弟子毛骨悚然的話。
“寧千尺,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還我的百鍊石來!”
“趙昌,讓你逼迫我與念兒分手,讓你對她生起齷齪之念,今日我就打死你!”
頓時,在這些跟隨王嶽而來的內門弟子中,那些曾被劍閣弟子欺負過的人,此刻全都紅着一雙眼,一邊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一邊殺氣騰騰的衝着仇敵撲了上去。
啪啦,啪啦!——
霎時間,此地的拳打腳踢聲不絕於耳,那些曾恃強凌弱的劍閣弟子,此刻全都遭到了當年苦主的無情報復,後者出手之狠,就連其他劍閣弟子,都在旁看的雙股直打顫,更在心中暗自立下重誓,將來再也不隨意欺辱比自己弱小的人。
“好了,到此爲止吧!報仇要有節制,如果下手過分狠辣,你們與這些人又有何區別?”最後,王嶽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朗聲出言,示意這些人停止。
“呼,打的好爽!看你們還敢不敢欺負人!”最終,在王嶽的勸誡下,這些內門弟子這才徐徐收手,臉上浮現出了復仇後的滿足。
“打,打,我打死你!讓你搶了我孃的救命錢,害死我娘!”
“讓你在搶了我的靈石後,還把我打的昏迷在牀,讓我連我孃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嗚嗚,今天我就殺了你,讓你給我娘抵命!”
然而在這些動手的內門弟子中,有一人並不聽王嶽的勸阻,依舊攥緊雙拳,用盡全力,一拳拳狠狠打在身前那名劍閣弟子身上。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
因爲靈石被搶,無錢給孃親治病,以致孃親最終病死的內門弟子。
“打,繼續打,再用點力!你以爲憑你這花拳繡腿能傷得了我?”
“早知道,我就將你這狗崽子打死,讓你去下面和那條母狗做伴了!”
至於那名正在被此人毆打的劍閣弟子,雖然無法還手,被揍得鼻青臉腫,但卻基本沒有什麼大礙,依舊目露兇光,全無悔改之意的出言侮辱着這名內門弟子。
“廢話我也不多說,有本事你把我打死!”
“我就算體內真氣被封,神通不顯,也不是你這個區區武道八重修爲的廢物能打死的!”
且下一刻,這名劍閣弟子更是囂張大笑,言語中毫不掩飾對受害者的蔑視。
如這名劍閣弟子所言,他雖然被王嶽以古燈神通封住了諸多能力,但身體強硬程度,依舊遠超武道境修士,僅憑那名瘦弱內門弟子的能力,根本無法將他打傷,更不要說打死。
“有本事你就跟着王嶽一世!今日事畢,我就去要你狗命!”
下一刻,這名劍閣弟子目露兇色,毫不掩飾他對那名內門弟子的殺意。
“他是不行,那我呢?”
“恐怕你等不到今日事畢了!”
誰知下一刻,王嶽臉色帶着一抹嘲諷的淺笑,大步走上前去,在月光下投下的身影,如死神般將這名劍閣弟子籠罩。
“不,這件事情,是我和此人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王嶽你不能殺我!”
見此情景,這名劍閣弟子臉上的囂張之色終於消失了,整個人都變得慌張了起來,身體更開始不住顫抖,這纔想起,在這名內門弟子身後,猶站着一個王嶽!
“如你所言,這件事情,是你與他之間的恩怨,我當然不會出手殺你......”王嶽聞言,居然輕輕點頭,臉上浮現出淡然的微笑:
“可是,我卻會教他,究竟怎樣才能殺死你!”
嘩啦!——
下一刻,王嶽話音未落,已然從懷中掏出一把閃着森然光澤的匕首,遞到這名內門弟子手上,正是他從千忘塵那裡搶來的千家至寶,上品靈器斷塵匕!
以這名內門弟子的修爲,以及真氣凝練程度,想要一拳拳把神通境修士打死,完全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更不現實的一件事。
就如同一頭大象,縱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是一隻所能啃死的。
可現在,藉助上品靈器的威力,一切都將不同,這名內門弟子輕輕鬆鬆,便可取眼前這名劍閣弟子的性命!
“不,你不能殺我,我是劍閣弟子!殺了我,劍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王嶽,你這個儈子手,你鼓動此人殺我,將來會遭到報應的!”
“嗚嗚,劍閣師尊救命!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霎時,這名劍閣弟子驚恐的沒了人形,在原地不住掙扎,大聲哭嚎。
可不論此人怎樣掙扎,他的命運都註定無法更改!
“殺!”
下一刻,伴隨着這名內門弟子歇斯底里的喊殺聲,斷塵匕寒光一閃,一股熱血當即從劍閣弟子頸部噴出,染紅了一方夜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