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天河源頭波瀾不起的水面上,銀白色的太陰之水,正圍繞着中心晶瑩剔透的太陰.水晶懸空流轉,形成了一個奇妙而又完美的循環。
可現在這一切,都被刺入水球的黑色木梳打破。
這把木梳就如同一個黑洞般,無比貪婪的吸收着水球中的太陰之水,僅僅一瞬間,太陰之水凝成的水球,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了整整一圈!
真不知道,這塊僅僅巴掌大小的黑色木梳,是怎樣吸納這些消失不見,總體積至少要比它大上百倍、千倍的太陰之水的。
不過在吸入太陰之水後,張憶水手中黑色木梳,發生了極爲驚人的變化,木梳表面,點點如黑炭般的焦斑,在一點點的剝落、褪去,逐漸露出了下方鮮嫩,充滿生機的棕色木質。
最終,這把木梳表面,黑炭似的紋理盡數落盡,整把木梳由黑轉綠,如同枯樹吐芽,煥發出無盡生機,更散發出一股瀰漫數裡,沁人心脾的芬芳。
且不知從何時起,在這把木梳表面,更涌起了一輪淡綠色的奇異光暈,芬華明燦,無限明亮,光芒照耀在哪裡,那裡的植物便會吐出新芽,煥發新枝。
嘩啦,嘩啦!——
一時間,以這把木梳爲中心,方圓一里、十里乃至百里之地的植株,均在奮力生長,破土拔節聲不絕於耳,綠枝吐芽,花果芬芳,明明正值盛夏,卻宛若降臨了第二春!
“四季如春,萬靈共生!這塊異木,還真是一塊無上真木!”天河彼岸,廣陌王子一語道破這塊異木的根底,臉色霎時變得更加難看。
“與靈水合鳴,令百里之地共綠,真木的能力還真是神奇!”
“好厲害!果然不愧是百年來,首個成功闖過天關的無上天才!不論做什麼事,都能獨佔魁首,以絕對差距,落下所有競爭者一頭!”
與廣陌王子不同,梳妝節現場的大部分弟子,與王嶽並無仇怨,眼下見此異象,均不約而同出言歡呼、讚歎,已然徹底被王嶽折服,毫不猶豫的倒向了王嶽這一邊。
可以預見,有了今日之鑑,日後王嶽再與他人起爭執,或是有心人在暗中編織、散播有關王嶽的流言蜚語時,這些內門弟子肯定不會再成爲幫兇,必會堅定不移的站在王嶽這一邊,甚至無需王嶽開口,便會主動爲其昭雪、駁斥一切流言!
譁!——
下一刻,彷彿吸取了足夠多的太陰之水,木梳從太陰之水中緩緩飛出,懸停在張憶水面前,散發出一輪接一輪的淡綠色光暈,梳背上甚至吐出了細小的綠芽。
“原來,這纔是這把真木木梳的真容!”
張憶水凝神注視,良久才伸出手去,將木梳攥到手中,緩緩側身,將一頭黑髮垂在身體左側,開始用這把木梳二度梳妝。
“可惜了!這把真木木梳蘸取的太陰之水雖多,但全部都被木梳本身吸收了,張憶水以這把木梳梳妝,能獲得的好處其實有限!”
不過便在這時,天河彼岸,有明眼弟子輕輕搖頭,一語道破了本質。
“不對!這把真木木梳並非只吞不吐!”
誰知下一刻,此人話音未落,當即便有其他弟子大聲出言反駁。
正如此人所見,張憶水在梳妝過程中,雖然初始時,手中綠色木梳光華較暗,上面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太陰之水,可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木梳中卻泛出淡淡的綠色氣霧,隨着張憶水一下下的梳妝,完美融入到張憶水的髮梢中。
“這,木梳上的綠色氣霧,似是融合了真木自身靈氣的太陰.水霧,真是一樁驚人造化!”
“木親水,水生木,兩者完美交融在一起,必會爲張憶水帶來無盡好處!”
“還是王嶽做的好啊!恐怕也唯有無上真木,才能承受五行之精層次的水之精華!”
一時間,天河彼岸的驚歎聲再度四起,所有望向張憶水的目光,都飽含無盡羨慕。
轟!——
果然,事實如這些內門弟子所言,張憶水在以此真木木梳梳妝過程中,蘊含靈木靈氣的太陰霧氣一直源源不斷涌出,繚繞、滋潤着張憶水的身體。
在此影響下,張憶水修爲開始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攀升、暴漲。
不過一眨眼時間,張憶水的修爲,便已由一開始的初入半步萬象境,暴漲到半步萬象境巔峰,距離至高無上的萬象境界,已然只有一步之遙!
此刻,張憶水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如山般沉穩,如海般深厚,已然遠遠超越了在場所有人。
甚至就連同爲半步萬象境的莫潛、廣陌王子等人,在張憶水面前都不夠看。
如果將此刻的張憶水比作皓月,那他們甚至連羣星都算不上,只是算是兩隻微不足道螢火蟲,張憶水的此刻的無匹與強大,由此可見一斑!
且除此之外,張憶水在梳妝過程中,目光更是變得無限清澈,氣息變得無限靈動,顯然在梳妝期間,張憶水的自身潛能也得到了極大提升,日後必可因之而修煉到更高層次!
“天吶,張憶水真是好命,居然能以真木所制的木梳,潤着純淨的太陰之水梳妝,一次盥洗,省去至少十年頓悟、苦修,真是三世修來的福分!”
“就是!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機遇,遇到像王嶽一般出手闊綽的追求者!”
“說起來,這個王嶽不僅出手闊綽,自身更是擁有至高無上的三品血脈,今日過後,必會得到整個宗門的傾心栽培,前途無量,能嫁給這樣的男人,短上我五十年壽命都甘心!”
一時間,就連梳妝節後山,一個個梳妝節完畢、等待節日結束的內門女弟子們,也均一臉羨慕出言,巴不得自己能將此刻的張憶水取代。
“哼,好命,運氣,福分,我怎麼不這麼認爲?”
“你們只看到了今日,憶水妹妹與王嶽的風光,可在此之前,他們二人受到了多少磨難,暗地裡受到了多少人的刁難,你們知道嗎?”
“不是我說話難聽,恐怕就算上天真賜予你們這樣的機會,給你們這樣一個男人,你們恐怕也會在其名聲
不顯,一窮二白時,將他毫不留情的一腳踹掉!”
“所以這樣的好事,永遠都不可能在你們身上發生!”
不過下一刻,同樣身在隊列中的張淑儀冷哼出言,僅僅幾句,便將這些內門女弟子說的臉紅耳赤,一個個悄然低頭,害臊的說不出話來。
因爲事實確如張淑儀所言,這些內門女弟子一個個皆好高騖遠、嫌貧愛富、講究門當戶對,看人不看全部,只以貌取人,當然不可能遇見這樣的好事。
而事實上,就在片刻前,某些內門女弟子還曾出言嘲笑張憶水,說她有眼無珠,感情廉價,寧可選擇一塊破木頭,都不願選擇仇餘送上的輝煌聖木。
結果現在,待她們看清張憶水手中異木的真正價值時,這才傻了,後知後覺的爲之驚呼、讚歎、羨慕,可這非但不能證明她們有眼光,只能將其淺薄無知暴露無遺。
“哼,以你們這些人的德行,就別指望能碰上這種好事了!”最後,張淑儀自鼻中發出一聲冷哼,表情異常輕蔑的結束了這場談話。
不過其實,張淑儀在說這些話時,臉上也感到陣陣發燒。
因爲在此之前有過一段時間,張淑儀自己,便是橫插在王嶽與張憶水之間的阻礙,且說不得還是當時,兩人之間最大的阻礙。
譁!——
此刻,在潔白無暇的玉臺上方,張憶水對這一切皆一無所知,依舊站在玉臺臨水一側,以手中木梳,無比專注的梳理着自己的一頭長髮。
木梳每次在發間落下,張憶水身上的氣勢便越強大一分,木梳每次上揚,張憶水的境界便越高上一階,到最後,就連直面張憶水的王嶽,心中都感到一陣壓力!
不過即便如此,張憶水的境界,依舊未能真正破入萬象境。
“梳子上的太陰.水霧蒸乾了......”下一刻,張憶水輕聲自語,停下了手上的梳妝動作。
如張憶水所言,此刻在她手中緊握的木梳,雖然綠光猶在,可上方的氤氳水霧已然不見,顯然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木梳已然將其鯨吸的泉水,全部轉化完畢。
於是下一刻,張憶水想都沒有想,當即纖手上揚,將手中這把綠色木梳,二度投擲到了身前,凝聚成碩大球形的太陰之水中。
呼啦!——
霎時,這股匯聚成完美球形的太陰之水,剎那間便又小了一圈,至少被這把木梳吸取了十中之一。
並且,在這把木梳散發出的龐大吸力影響下,在這股太陰之水正中的太陰.水晶,也開始一陣震顫,有了解體的跡象!
嘩啦!
下一刻,伴隨着一聲清響,太陰.水晶至少碎掉了四中之一,透明晶體伴隨着銀白色的太陰之泉,打着轉被吸入張憶水擲入的木梳中。
最終,這把木梳再度吸水飽和,主動從太陰之水中衝出,懸停在張憶水面前。
這次,這把木梳上的綠意更深了,生機更加濃郁,散發出威壓也更加強大,明顯發生了質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