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接受,敢不敢接受?......”
王嶽口中吐出的雷霆之語,至此猶在羣山萬壑間迴盪,半晌,才緩緩消弭。
可練功場上,上千名內門弟子的目光依舊凝聚在王嶽身上,半點也沒有發生偏轉。
甚至,就連第四座擂臺旁,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神通境強者,此刻也無言失聲,以或是看瘋子,或是看天才的目光,在王嶽身上輕輕掃動,似是想要將他徹底看穿。
“我爲你們騰出比武的場地。”就連平日一貫不可一世的千里白,此刻也甘願做配角,發出一聲淺笑,隨後白衣翩躚地走下擂臺。
“王嶽,你來,今日我一定要將你徹底擊敗,讓你再難翻身!”
衛沖天與千里白擦肩而過,然而卻並未理會後者,徑直走到擂臺中央,居高臨下地看着擂臺下方的王嶽。
然而對此,王嶽卻輕輕搖頭:“真是愚蠢。我確實要挑戰你不假,可卻不是現在。不然以我現在的武道境修爲,如何是已有神通境修爲的你的對手?”
“王嶽,你真是好膽,居然敢耍我?”
衛沖天聞言,臉上表情登時爲之一僵,一旁圍觀的神通境弟子更是一片譁然,看向王嶽的目光滿是鄙夷。
顯然,這些人均認爲王嶽是在耍無賴,變着法避而不戰。
“耍你?我這怎麼是在耍你?”
“三個月後,我在這座擂臺上等你。屆時,你敢不敢應戰?”
不過對此,王嶽臉色始終平靜,至此纔將自己挑戰打算全盤托出。
“三個月?我憑什麼等你這麼長時間?”
“要麼現在就上臺和我比過,要麼立即拱手認輸,鬼才會等你三個月時間!”
衛沖天終於搞清楚了王嶽的打算,不過卻一臉不耐煩,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
“衛沖天,你怕了嗎?三個月都等不及?”
“不要忘了,你現在的年齡二十八有餘,可我的年紀尚不到十八歲。你比我年長十歲不止,又比我多在內門修煉了數年時間,等我三個月,又有何不可?”
可下一刻,王嶽侃侃而談,言論公正,不容衛沖天拒絕。
“我知道,你平日瑣碎很多,到時未必有空接受我的挑戰。”
“不如這樣,三個月後的對戰,我以拜師資格爲賭注,只要你勝了,比鬥一結束,我就會親自前去師尊九道真人面前,將拜師資格轉交給衛家,這樣如何?”
王嶽見衛沖天一陣猶豫,登時又加了把火,讓衛沖天更加難以拒絕。
“好,一言爲定,三個月後,我還在這裡等你,希望到時,你不要食言!”
最終,衛沖天還是點頭,接受了王嶽的挑戰。
隨後,衛沖天誰也不看,徑直轉身,從擂臺上走下,從容離去。不過他離去的腳步卻異常輕快,一掃先前負於千里白之手的頹勢,心情顯然已變得極好。
顯然,在他看來,王嶽此舉異常幼稚。三個月後,王嶽身負的拜師名額必會屬於他衛家。
同一時間,在旁看熱鬧的神
通強者也輕輕搖頭,看向王嶽的目光,如同看到了一個傻子。
“真是愚蠢,就算將挑戰時間押後三個月,你又怎可能是衛沖天的對手?”
“爲了一時的顏面,卻毀了一世的名聲。現在認輸,只會有爲數不多的內門弟子知曉,可三個月後,前來觀戰的內門弟子人數少說也是此刻的十倍,我看你到時怎麼收場!”
“蚍蜉撼樹,自不量力。真是想不到,掌門居然收了一個如此愚蠢的弟子!”
一時間,神通境強者的議論聲不絕於耳,居然沒有一人站在王嶽這邊。
幾乎所有人都認爲,三個月後,王嶽必敗。
就算王嶽是掌門弟子,成功闖過天關,將通天鍾激發出至高聲響也不行。
因爲這些人,都是神通境強者。
故此,他們纔會比其他人更加清楚,由武道境修爲晉升至神通境的困難程度。
修士一旦破入神通境,猶如青蟲破繭成蝶,不僅身心會得到徹底淬鍊,更會領悟專屬於自己的本命神通,綜合來看,戰力至少會翻上十番,威力驚人。
故此,修士在破入神通境前,必然需要一段不短時間的積累。且修士的神通越強,積累的時間相應便越長,這是修真界不容置疑的公理。
通常來講,修士要想破入神通境,大概需要蓄力至少一年的時間。
這還是武道九重強者巔峰一躍的時間,王嶽眼下修爲僅僅武道八重初期,不要說距離神通境,就算距離武道九重巔峰也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三個月的時間,哪裡夠用?
故此,就算這些人知道王嶽天賦驚人,知道王嶽是門中少見的天才,對他也並不看好。
“王嶽,我真是小看你了,我真不知道該佩服你的勇氣,還是哀嘆你的愚蠢!”
一旁,千里白淡然開口,表情高高在上,據王嶽於千里之外。
伴隨着他的話語,半空中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光芒落下,璀璨耀眼的落到千里白身上。霎時,沉寂許久的千里白重新甦醒,變成了這羣人的中心。
“千里白,三個月後,你有沒有時間?”
然而王嶽彷彿沒有感應到千里白的變化,反倒在旁慵懶地伸着懶腰,一臉不以爲然。
千里白聞言,臉上當即露出一記促狹的冷笑:“怎麼,三個月後,你還要挑戰我?”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有何不可?”
王嶽臉上愜意慵懶的表情消失,轉而變得無比莊嚴凝重:“三個月後,挑戰完衛沖天,下一戰,我就會挑戰你千里白。屆時,你敢不敢應戰?”
這句話,王嶽同樣以雷霆之音吐出,又一次在二重天練功場遠遠傳播開來,最後甚至傳出二重天,就連一重天某些實力頂尖的潛世弟子也聽到了。
且這次,自七撼宗後山深處,涌出了數道更加渾厚的神識,圍繞着二重天練功場轉了數圈,在王嶽身上停留了數個呼吸的時間,最後才徐徐消散。
“先挑戰衛沖天,之後又挑戰千里白,王嶽這是瘋了嗎?”
“實力不濟,被強者嘲諷幾句又如何?誰不
是從弱者過來的,在強者面前,哪個弱者不要低頭?這口氣忍不住,談和沉穩,將來又如何能成爲人上人?”
“瘋了瘋了,我看還是先聯繫王嶽的親近之人,讓他們給王嶽做口棺材吧!”
一旁,近百名神通境強者一陣無語,集體失聲,已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王嶽。
不過也沒有人不識趣的站出,來找王嶽的麻煩。
王嶽當下的選擇,看起來有些不智,但這卻不能否認王嶽的潛力。
不談其他,年僅十七,便以同階無敵的勢頭晉升入內門,更令通天鍾發出九記轟鳴。這才偌大的七撼宗中就算並非空前絕後,也實屬罕見。
或許三個月後,王嶽會鎩羽而歸,不是衛沖天或千里白的對手。可三年後,三十年後呢?誰敢輕下結論,王嶽便一定不如衛沖天或是千里白?
固然,他們對王嶽的天賦所知有限,可他們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知道,王嶽的天賦,就連掌門九道真人都爲之心動便可,這已足夠說明王嶽的廣闊前景。
故此,這些人雖然在一旁出言嘲笑,極力貶低着王嶽,但卻不願與王嶽正面起衝突。
不論如何,少一個敵人,哪怕這個敵人實力再微弱,也是好的。
“王嶽,你這番話,真讓我感到驚訝......”
“難道半年前,我在竹林裡對你的警告沒有起作用麼?你非要再度敗於我之手才甘心?”
緩緩地,千里白開口了,白衣翩躚,依舊如謫仙般出塵。
遠處,向這裡望來的武道境弟子,頓時一個個失聲低頭,自慚形穢,不敢看向千里白。彷彿他們的目光,會將高潔出塵的千里白玷污、染髒。
“不用說這麼多廢話,我只需要知道,三個月後,你敢不敢應戰?”
然而王嶽與這些人不同,對千里白沒有任何尊敬的感覺。
因爲王嶽知道,外表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千里白,私下手段,是多麼的卑鄙無恥,下流骯髒。
說起來,王嶽與千里白並無任何仇怨,可半年前,因爲張憶水的緣故,千里白卻毫無徵兆的對王嶽狠辣出手,封印了王嶽的血脈之力。
之後,若不是王嶽在武道墓另有奇緣,恐怕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激發出體內的血脈之力。
與其他能力不同,血脈之力是修士的根本,變強的倚仗。
且不說在修至武道七重時,修士能在血脈之力中領悟武道法相,破入神通境後,修士更會自血脈之力中領悟威力絕倫的神通。
由此可見,血脈之力,是任何修士都不可或缺的能力。
這個道理,不僅王嶽,千里白,就連剛剛開始修煉的孩童都異常清楚。
可即便如此,即便千里白明晰血脈之力對修士的重要性,依舊無情出手,將王嶽的血脈之力封印,可以說存心斬斷王嶽的修煉大道,雖未得逞,但也透露出了他對王嶽的險惡用心,絕對是王嶽的生死仇敵。
故此,王嶽自然對千里白有刻骨恨意。如果能做到,王嶽絕對會立即出手,毫不遲疑地將千里白當場擊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