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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筆洗的器形完整,呈半個桃實形,一段有枝莖,桃葉包繞,造型飽滿,釉色呈粉青色,沉厚細膩,光澤瑩潤如玉,如同凝脂,非常地討人歡心。
細看這隻筆洗,發現這隻筆洗釉面呈網狀開片迸裂,紋路細密重疊,細密的網紋呈淺黃色宛若金絲,與粗疏的黑色裂紋纏繞交織,形成了著名的“金絲鐵線”;口沿尖窄,口沿稍下肉眼可見一條略微凸起的褐黃色環帶,再看圈足,未掛釉的底足呈鐵黑色,看到這裡,李墨白知道這就是藏家夢寐以求的“紫口鐵足”,心中也忍不住有一絲激動。
拿起放大鏡觀察釉面,發現釉內氣泡像一顆顆小水珠一樣整齊排列,形成了哥窯特有的“聚珠沫攢”的韻味,看着這珠玉般的氣泡,李墨白長舒了一口氣,忍住心中強烈的興奮,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發現無論器形、胎質、釉色等等均符合哥窯的特點,在回憶了一下在博物館裡看到的真品,兩者一對比,發現這隻筆洗絲毫不比上博那隻哥窯海棠式筆洗遜色。
所謂哥窯,相信大家都聽說過是宋代五大名窯之一,但是因何有名大家知道的或許並不多,哥窯著名就是因爲瓷器釉面的裂紋,這些裂紋以紋道稱謂的有鱔魚紋、黑藍紋、淺黃紋、魚子紋;以紋形而稱謂有綱形紋、梅花紋、細碎紋、大小格紋、冰裂紋等,總稱爲‘百極碎’。而‘金絲鐵線’‘紫口鐵足’‘聚沫攢珠’則是哥窯瓷器藝術的頂峰技藝展現。
“莫老,這隻筆洗是哥窯桃式筆洗,尤爲難得的是‘金絲鐵線’和‘紫口鐵足’都完美地出現了在這隻筆洗上面,我仔細地觀察了釉色內的氣泡,發現不僅僅形成了‘聚沫攢珠’的形韻,而且還有‘攢珠聚球’的觀感,而且釉色如凝脂,瑩潤如玉,所以我認爲這是一隻真品。”李墨白看完小心地說道,不是擔心說錯,而是覺着自己的語言過於枯燥對不起這隻筆洗。
“哈哈,老傢伙們,聽聽,現在想看?晚了”莫正金哈哈大笑,好像小孩兒得到了最好玩的玩具,“墨白,收起來,別給這些老傢伙們看。”
李墨白聞言哭笑不得,這莫老頭兒真是的,自己爽了卻讓別人來當擋門的小鬼,只好尷尬地陪着笑,這裡在座的都是和自家老爺子一輩的人,可是一個都不好得罪啊。
“莫老頭啊,人家墨白是爲照顧你面子才這麼說的,你不讓我們看看,分明就是心虛的表現,這可是你一直以來的風格啊”賀知秋笑眯眯地說道,頓時爲李墨白解了圍。
“好你個賀老頭,你懷疑我也就算了,但是你竟然懷疑墨白,這可不行除了你之外,都可以看,就你不許看。不過嘛,你真要想看的話也不是不行,至少也得弄個等價值的玩意兒補償下墨白。”莫正金也不怒,卻是順帶敲了賀知秋一槓子,聽的賀知秋直翻白眼。
莫老頭的話一說完,幾個老傢伙們紛紛涌了上來,就差動手搶奪了,輪流着看了一番後,老傢伙們也是心服口服,知道這玩意兒絕非仿製可以實現的珍品。
自宋以後,由於技術失傳,元明清各代都有仿製哥窯,即使是仿製最爲巔峰的乾隆年間的作品,也不能比肩哥窯真品,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熱鬧了一番,李墨白自是知道這隻筆洗價值珍貴,便辭謝不受,卻是被莫正金一頓臭訓,只好收下,心中雖然開心於又搞到一隻國寶級的藏品,但也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自己什麼都沒做,卻平白贈送了自己兩件文房至寶,落下一個天大的人情。
從李墨白心理來說,寧願欠下這份人情,哥窯真品,就算你有再多錢也是買不回來的,人家就根本不賣,很多人窮期一生都未必能親自上手。
對於一個喜歡收藏的人來說,這就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莫正金既然願意送出來,辭謝是必有的禮儀,但是扭捏拒不接受,那就是虛僞。
對於這幫老傢伙們而言,這些玩意兒在他們的眼裡看到的根本不是能賣多少錢,他們眼裡看到的是歷史,是文化,是藝術,是民族智慧的結晶,他們也是因此而着迷。
錢對於這些老傢伙們而言,不過只是一串數字而已。
“墨白,說說你未來有什麼計劃,看看我們這些老傢伙們有什麼能幫到你”賀知秋雖然剛纔被莫正金拒絕上手那隻哥窯筆洗,自然不會真的不看,這會兒笑眯眯地說道,
“將來,我想建一間全球最大的私人博物館,向全世界熱愛藝術與生活的人們展示最巔峰的藝術品。”李墨白想也沒想地說道。
“好好,這個願望好呀,我們這些老傢伙一定會鼎力支持,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就是要讓中國博大的文化展示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泱泱中華的輝煌歷史和燦爛的藝術結晶。”李墨白話音一落,張昌碩便拍手稱讚。
“想法是很好,只是實現起來並不容易,就說我們吧,每個人手上好東西都不少,但是可以公開展出的卻是少之又少。”王汝昌也插話道,不過卻說的是實話。
有很多好東西,貿然展出,將會帶來無盡的麻煩,還不如自己小圈子裡交流交流。
聽到李墨白要建立一傢俬人博物館,幾個老傢伙紛紛出謀劃策,李墨白卻是沒想到簡單一句話,竟然引起老傢伙們的共鳴,也算是意外之喜。
李墨白也趁機向這些老傢伙們討教起經驗來,雖然在國外各大博物館仔細看過那些國寶級的文物,但是在這些老傢伙們面前又不算什麼了,上手的經驗纔是古玩行的不二法門。
到了中午,在酒店吃過飯,這些老傢伙自去休息了,李墨白也告辭回家。老頭兒的七十五歲生日還有2天就要到了,自是要準備一番,雖然禮物已經搞到,但是以老頭兒人脈,自是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何況李墨白一宿未睡,總是要補覺。
“哥哥,哥哥,起來啦,吃晚飯了”李墨白水的正香呢,卻被語蕁和語晴給搖晃醒了。
“乖,讓哥哥再睡一分鐘”李墨白閉上眼睛說道。
“哎呀,你都多睡了好幾個一分鐘了,這是最後一分鐘。”語蕁有些無奈,看着表數着秒說道,“一分鐘到了,趕緊起來,再不起來爺爺就來叫你起牀了”。
李墨白聞言只好睜開眼睛,一翻身坐了起來,“你們先去吧,我們上就來。”這一覺睡的還真是香甜,貌似夢都沒有做。
吃完飯,陪老爺子說了一會兒話後,又和老爸李明誠商量了一番關於與老爺子生日的籌備,不過這個倒不用李墨白操心,李明誠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
“墨白,聽說你現在可是在圈裡面風生水起啊”李明誠心情頗好,和李墨白拉起了家常。
李墨白聞言有些慚愧,自己還真是忽略了和老爸老**溝通,以後還是不能過於沉迷於古玩之中,應該多點時間和老爸老媽一起聊聊天說說話。
關了手機,陪着老爸老媽看看電視說說話,和倆寶貝妹妹打趣幾句,時不時拍拍老爺子的馬屁,感覺時間都加速了。
待到家人都睡了,李墨白回到書房,又開始研究那張老太爺留下的線路圖,現在李墨白已經將上面所有的文字都解讀出來了,只是具體的方法還沒有搞明白,但是李墨白有信心在短時間內將這張圖徹底破解,破解之日,自己就可以踏上前往尋找先太爺遺骨的道路。
想到這裡,李墨白心裡不由對那箱還沒打開的《金石寶鑑》充滿期待,這纔是自己重要的目標,收藏只是一種樂趣,可千萬不能因噎廢食啊。
第二天早上,李墨白打開電話一看,發現竟然有N多個未接電話,其中打的最多的竟是蔣絮菡,心中一滯,自己這是怎麼了,都差點把這丫頭給忘了啊,按了下回撥,便給蔣絮菡回了過去。
“寶貝兒,起牀啦,啵一個,可想死你了”
“李墨白,聽說你現在日理萬機啊,比溫總理還要忙呢”蔣絮菡沒有搭理李墨白的話,而是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嘿嘿,再忙都想着你呢,這不是一早起來就給你打電話嘛。”李墨白決口不提昨天自己關機的事兒,而是信口胡謅道。
“李墨白,你這麼忙還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蔣絮菡的聲音很平靜,但正是因爲平靜才最可怕,要是這丫頭和倆寶貝妹妹一樣咋咋呼呼倒也沒事兒。
“等後天老爺子過完生日,我就過來看你,到時候任你驅使,一切都有你說了算。”李墨白趕緊許諾道。
在電話裡不斷地用好聽的話不斷地哄着蔣絮菡開心,直到快掛電話時,卻聽蔣絮菡突然說道,“今天你不許出去亂跑,要保持手機開機,到時候會有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