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晰的原則二

67、林晰的原則二

67、林晰的原則二

“蕭然,蕭然,蕭然……”

蕭然慢慢的張開眼睛,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可他知道面前這個人是林晰,他的林晰!蕭然擡手摸他的眉眼,他的臉頰,還有下巴上的硬胡茬,沒有說話,只是一遍一遍的摩挲,就像摸最珍貴的珍寶。

“蕭然,我回來了。”林晰俯身吻上去。

口鼻間是熟悉的味道,帶着讓蕭然渴望的暖意,他仰起頭索取更多,脣舌糾纏的同時蕭然的手滑向林晰的領口釦子,“我想要……”蕭然喃喃,“晰,我很想你……”他不管這是這是做夢還是什麼,他渴望林晰,他不想讓他離開,哪怕黃粱一夢,哪怕只是一片幽靈。

蕭然從來沒有表現得如此熱情,如此迫切,林晰被他撩得火星子從腳底燒到頭頂,慾火焚身的恨不得耳朵裡都往外冒煙,把蕭然的腿拉開,堅熱之源抵住花|穴之後,林晰滿是侵略的眼神盯着蕭然白玉樣的身子,只會爲他綻放美麗的蕭然……

林晰大力一挺,直入到底。

這場情事絕對稱不上溫柔,林晰手段狠得彷彿要把蕭然骨頭都磨碎了吞入肚子裡,數日小別是一方面,險些陰陽相隔是另外一方面,還有一股林晰也說不出來特別情感,林晰重重一記深入讓蕭然忍不住發出貓咪一樣的呻吟,疼痛裡夾雜歡愉與渴望,讓他咬得那處越發緊緻,極力吮吸那堅熱中心的點滴精華,林晰卻偏偏忍着不給,蕭然在哭求,林晰用脣舌封住蕭然的口鼻,恍惚中的缺氧讓那處花|穴無知覺的咬得更緊了。

兩人較上勁兒,最後蕭然無力退敗,林晰趁勢又淺出狠入了幾次,逼得蕭然抽泣出更大聲音,花|穴在這樣的刺激下越發絞緊了。蕭然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宿,加上出事那天他只在早餐時喝了一點牛奶,體力漸漸不支。林晰知道蕭然承受不住太久的歡愉,適可而止纔是上上選,尤其他明白自己最初強入的力度定然會傷到他。現在貪晌歡愉,事後可就遭罪大了。是的,林晰都明白,也很心疼,可是他忍不住,蕭然一直勾着他毫無保留的迎合索取,讓林晰舍不掉品味這樣熱情的癡纏,林晰自己也有不顧一切癲狂的理由,爲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有……感恩。

如果不是蕭然送了自己那串傳說很靈的佛珠,如果不是那佛珠在臨上飛機前忽然斷掉,如果他對蕭然的心思哪怕再稍稍少那麼一丁點,林晰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就真的是屍骨無存,死無葬身之地了。

儘管林晰當時一直在理智勸說趕上那趟航班絕對比一串珠子更重要,但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被說服,那串珠子並不僅僅是一串珠子,那是蕭然的一顆心,彌足珍貴,永遠不能金錢或者權勢衡量。然後在登機口的時候,林晰遇到了一個剛剛榮升爸爸的高盧傻小夥,他似乎迫不及待想回尼斯看老婆孩子,儘管他手裡那張登機牌是兩個小時後的航班。

林晰沒有猶豫地跟他換了。

得感謝法國人一向的散漫性子,他們的國內航班管得鬆,機組人員並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挨個對照乘客的證件和他們的登機牌上的姓名,林晰和那個高盧傻爸也都沒有托運行李。就這樣簡單互換了登機牌之後,那傻小子順利登機了,而林晰直接找到了機場保安辦公室,要求找回他遺失的佛珠,不管要把衛生間拆了還是怎麼的。

花錢好辦事,保安主任從林晰這裡拿到了兩千歐元,而他只需要用兩百塊就找到一個專業的管子工,來解決這個乘客的小問題。就在林晰坐在保安辦公室等待結果的時候,他聽到飛機出事了。林晰那脖子上面一向敏感如雷達的東西立即開始運轉——他從來不會疏忽到認爲意外僅僅是意外。

林晰第一時間關掉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自己的隨行電腦。保安主任沒有時間管這個等着從下水道淘木珠子的乘客,林晰就在工作人員休息廳等了兩個小時,等管子工把洗得乾乾淨淨的其餘七粒珠子和已經中間斷裂的佛頭珠交給他的時候,林晰已經單線聯繫了某些人,調查了某些事,然後鎖定了某些人和家族,然後,林晰‘生還’後的第一個電話打給紐約的邁克?莫西蒂。

“有筆生意,你感興趣麼?”林晰開門見山。

“說說看。”莫西蒂甩掉自己這邊剛剛滾過牀單的情婦。

“魯斯家族想不想要。”

“西西里的那個魯斯家族?”邁克在得到林晰的肯定之後,在肚子裡罵了一句粗口,廢話,誰會不想要!他太想要了!

“條件。”

林晰在這邊笑了,瞧,這就是他爲什麼喜歡跟邁克合作。

倆人一番討價換件,林晰手頭有一份致命的、至關重要的情報將會傳給國際刑警組織,而邁克負責人手聯絡,渾水摸魚,事成之後三七分,林晰最後收線的時候,還不忘調侃邁克,“嗯,我想國際刑警和聯邦調查局也許這次會給你頒發優秀公民獎……”

邁克爆了句粗口,掛了,重新回到臥房,抓住那妞狠命又幹了一次。

當林晰陸陸續續單線與龍大、天行他們再次聯繫上、並佈置了一系列任務的時候,邁克終於知道了法國那邊的空難事故,並且隱約調查到了事故背後的黑手就是魯斯家族,衝着林晰去的,好像爲一筆什麼軍火生意……邁克這才明白林晰這是在拜託他幫忙給自己報生死大仇呢!他就說麼,怎麼這次這麼簡單地自己就佔了七成利。本來能做個順水人情的事,卻傻乎乎的答應給林晰三分利以示感謝。

“該死的精明黃猴子!”邁克想抽自己一巴掌。

林晰利用自己的死亡消息,做了好一番佈置——可以隱形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黃金四十八小時足夠他完成許多秘密的佈置,也因爲這個,他沒有第一時間聯繫國內,也沒有告訴蕭然自己還活着。林晰不知道蕭然是會傷心,還是會慶幸自己的死?林晰很明白自己的遺囑幾乎已經把他最不予爲人知的一面全敞開給蕭然了。

也許蕭然會傷心,林晰這樣安慰自己,畢竟共處這麼久,蕭然是個善良的性子,應該會傷心吧……林晰內心深處有那麼一絲惶恐,但很快就被壓下去了。蕭然會傷心到什麼程度呢?林晰下意識的迴避了這個問題,直到他全局佈置成功,直到這個問題再避無可避的時候。

林晰終於要打電話回家了,他握着聽筒,聽着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他竟然能在一片嘈雜的候機樓咖啡廳裡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原來他也是個膽怯的,爲那種無法控制的患得患失。

結果,林晰得到了一個讓他來不及高興、便已全剩心焦的消息。

林晰第一時間趕回來時候,蕭然在他們的大牀上昏睡着。他在哭,林晰半跪在牀邊摸着蕭然蒼白的臉頰,他覺得此刻,蕭然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林晰最後把濃濃的精華全渡入蕭然身體的深處,蕭然依舊戰慄着感受着巔峰之後的餘波,縮在林晰的懷裡安靜的靠着。林晰輕吻,他還以爲蕭然會在最後暈過去,沒想到人還清醒着,是最近的那些保養古方起作用了麼?林晰起來,把人抱進了浴室。

“疼了麼?”林晰小心的給蕭然清洗那處,有些血絲混着流出來了,傷的真不輕。

“疼。”蕭然乖乖的應聲。

林晰心疼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細緻的把那處清洗乾淨,再把兩人沖洗一下便把蕭然重新帶回臥室,裡裡外外小心上過藥,但願那裡不會腫起來。林晰處理完這些,又讓人送來些好消化的吃食,親手喂蕭然吃了一小碗粥。

做完這些事,林晰自己也是又困又乏,玩死遁的四十八小時內他幾乎就沒閤眼,然後飛了十幾個小時回來,一直到現在,本想一切料理妥當之後摟着蕭然一起會會周公,卻看蕭然依然沒有睡意的看着他。

“嗯?不累麼?”

“累。”蕭然老實承認。

林晰笑了,“那還不睡,瞪這麼大眼睛幹什麼?”

蕭然靜靜的看着林晰,擡手摸着他的眉眼,“我……捨不得。”

如果夢醒了,又只剩他一個人,怎麼辦呢?

爸媽走了之後,我很孤單。

晰,我很害怕孤單,你知道麼?

林晰心疼,很疼很疼,他明白蕭然所有未出口的意思,所有!

“我就在這裡,我哪兒也不去。”林晰親吻他,“蕭然,我就在你一臂之內,隨時隨地。”

“不會再丟下我?”

“不會。”

“保證不會比我早死?”

“我發誓。”

“我……我相信你。”蕭然合上眼,他依然不安,但他選擇相信林晰,他知道林晰不會叫他失望,林晰總會努力不叫自己失望。

蕭然這一睡便又睡了兩天,身子有點發熱但不足以到生病的地步,林晰在房內陪了他兩天,等蕭然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牀上依然只有他自己,這股恐慌還未及散開,蕭然便發現牀邊多了一對兒沙發,還有一張堆滿了文件的小几,林晰正坐在那兒對着行動電腦聚精會神的工作。

蕭然愣愣地看着林晰好一陣子,“晰——”

“嗯?醒了?”

林晰站起來,走過去,伸手握住蕭然伸出被子裡的手,“還疼麼?”

蕭然握住林晰的手,把枕在耳邊,林晰反手把人抱在懷裡。

耳邊聽着咚咚的心跳,手掌觸摸溫熱的體溫,蕭然這回真的相信,林晰就在身邊。

林晰這次的大難不死,幾乎所有人都把幸運歸結爲冥冥之中佛祖顯靈,蕭然認真建議林晰應該去寺裡還願。不說別的,平白無故的爲什麼佛頭珠會突然裂開壞掉讓整個手串天女散花呢?難道不是冥冥註定?

林晰對此不置可否,還不還願他無所謂,不過藉此出門踏青,陪蕭然遊山玩水一番,放鬆一下連日緊繃的情緒也是蠻不錯的建議。再說,去清水寺看看也好,手串缺了一顆佛頭珠,又崩斷了線,最好還是找行家修復一下,看看用不用再開開光,加持個護身符,弄個祛病辟邪什麼的。市儈的林大太子爺的盤算打的噼裡啪啦響。

“阿彌陀佛!”和尚聽了這串佛祖的經歷之後,雙手合十,念道,“我佛慈悲,替施主受過一難。”

和尚用很玄妙的詞彙把佛祖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大大的宣傳了一番之後,從林晰這裡化緣得來佛祖金身兩套和香油若干,但是對於林晰要求的修復手串的要求,和尚拒絕了。

“阿彌陀佛!施主大劫,佛祖法力無邊保佑施主渡此厄難,累致木身已壞,靈力已散,墮爲世間凡物,我佛慈悲,阿彌陀佛!”和尚慈眉善目的又唱了一遍,“施主不可強求,還是另選他法吧,阿彌陀佛……”簡單點說,佛祖藉此手串救你一命已經是你天大的造化,你還想做夢保你終身平安?如今壞了就是壞了,寶物從此降格成了凡物,就是一堆木頭珠子而已。

施主您真的還想求個護身符麼?

請看我們這邊的櫃檯,品種繁多,應有盡有,必有一款適合您……

別,咱談錢多俗,我們這裡可以刷卡。

林晰在這邊與那‘櫃檯僧’交流的時候,那邊蕭然失落地站在某處一直沒動。在這間‘旅遊用品商店’裡,在那個曾經擺放手串的獨立玻璃櫃裡,蕭然此次又看到了一串全新的佛珠擺放在那裡,一樣被幽幽的小射燈照着,一樣的精美,一樣古樸,還有,一樣的價格。

“怎麼了?”林晰走過來。

蕭然回頭看林晰,“我曾經以爲那是獨一無二的。”因爲特別,所以當時根本不信佛的蕭然纔會腦子一熱買了串佛珠,結果真實的情況卻是:一串佛珠賣掉了,後面還有無窮無盡的佛珠前仆後繼、取而代之。

“不,它就是獨一無二的。”林晰親吻他的額角。

林晰對這裡的東西嗤之以鼻,也就是蕭然纔會信商家的胡吹濫侃,林晰一點也不意外這樣的結果,便真的有佛法無邊,也不是如今這些流入商品經濟、滿腦子市儈的酒肉和尚們能窺到的境界。

唉,如今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按蕭然原本的設想,如果手串真的修不好,那再挑一個護身符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是如今不知道是心境影響,還是天眼未開,他看這些東西時,再也沒有當初一眼見到那串佛珠的一見鍾情、怦然心動的感覺。看來看去,正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時候,林晰拉着蕭然離開——不求了!

“不行。”蕭然賴在山門口不想走,蕭然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真信佛的,但他確實被接二連三的飛機失事嚇怕了,不給林晰求個護身符什麼的,他不能安心。

“我知道該怎麼修。”林晰說。

蕭然看怪物一樣看林晰,“你不會以爲把珠子重新串起來就叫修復吧?要高僧開光才能顯靈的。”

林晰心裡不以爲然,你以爲這種寺院的這些酒肉和尚會真的在佛前虔誠誦經給你的手串開光?對這類虛無縹緲的東西,林晰更相信自己的信念。”我當然知道要開光,我會安排。”

“怎樣?”蕭然懷着疑惑,到底被林晰哄回去了。

第二天,林晰拿出重新用絲線和彈力尼龍纖維串好的珠子坐在蕭然身邊。不管那和尚當時是不是變相給林晰推銷別的護身符,有一點人家確實說的是實話——連佛頭珠都沒有的佛珠,就算串起來,它也就是個鐲子——這串紫檀木佛珠如今真的只剩裝飾作用了。

蕭然看林晰對這串珠子還這樣上心,心裡也頗有感觸,“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蕭然接過珠子,作勢要它重新系在林晰的手腕上。至於說護身符,蕭然決定改天去求個別的,求個玉觀音還是什麼的,可以戴在脖子上。

“蕭然,“林晰沒有讓蕭然把它系在手腕上,反手一轉把珠串重新握在手心中,“我從來不認爲逃此大難是佛祖的顯靈。”

“不……”

“蕭然,”林晰打斷他,“我沒有上那趟班機,只因有你。”因爲那是你送給我的禮物,第一次的禮物,彌足珍貴,那代表的是一顆林晰費心盡力求得的真心,難道他會任這一顆真心滾落在異國的陰暗潮溼的下水道里,從此不見天日?

對林晰來說,這串珠子因爲蕭然所以與衆不同,而不是因爲什麼和尚對着它誦經七七四十九日,不,林晰不信那些虛無縹緲的關於天道報應之類的說法。他只知道耕耘與收穫,他種下什麼因,便會得到什麼果,即使那時沒有出現那個急於換票的法國小夥,林晰知道自己最終也會放棄那班飛機。因爲再貴重的生意,也越過不他心之瑰寶的地位。

忠於他之所愛,是林晰的原則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