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規第一條

【請問您家裡的地址?】

【梧桐路1314號。】

【您能形容一下擅闖者的相貌麼?】

【三十歲左右,很高,大約一米八五,戴眼鏡……】

【他們是否對你進行人身傷害?】

【您可以具體描繪一下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全過程麼?】

【您是確定、還是猜想裡面是個人?】

【晚上的時候,您有沒有聽到什麼異響?】

……

林晰伸手咔塔一聲按下‘停止鍵’,看着臉上已經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蕭然,坐下來,語氣甚至算得上輕柔,“現在,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

林蕭然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沉浸在冰窟裡。

今天白天的報警電話打了半個多鐘頭,像錄口供一樣,警察把能問的都問了,林蕭然把能說的都說了,然後警察就說這件事他們接管了,電話就此結束。

這是林蕭然第一次報警,他不知道警察接了電話之後應該多長時間能把這件事處理完畢。他在學校坐立不安了一個下午,既想回家附近看看警察出動的進展如何,又擔心自己貿然回家可能打草驚蛇,同時蕭然也承認他怕對方知道是他報的警,由此打擊報復……總之,糾結了一下午,圖書館看書的效率降到了歷史新低,然後夜幕降臨,他懷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回家。

林蕭然一路設想了許多結果,可全都沒有猜中——家裡的一切都沒變,是的,一切未變——沒有警察衝過來跟他說‘你已經安全了。’也沒有兇人因爲他報警而拿刀威脅他要把他而大卸八塊,一切平靜的就像昨天之前的任何一個夜晚。他到了家、上樓、換衣服、洗澡,然後走下樓來練琴,保鏢們依然對他畢恭畢敬,那個匪頭還像昨天一樣,坐在沙發上靜靜的聽他彈琴,嘴邊掛着一抹微笑。

對方一派安然的樣子讓林蕭然心裡沒譜了,他不會愚蠢到開口詢問今天是否有警察上門,可他也沒有那麼大的定力能一如既往的沉浸在練習中,忐忑和煩亂讓他的琴音明顯不穩,蕭然更怕自己的不穩琴音暴露他的心思,匆匆彈了幾個練習曲,大面上僞裝完畢就藉口房間休息了。臨上樓之前,蕭然還不忘給自己帶了一杯溫牛奶,他這是希望讓那匪頭沒有藉口再進入他的房間——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心虛還是怎樣,蕭然覺得今天那人的視線很強烈,這讓他很緊張。

在熄燈就寢前,一切看似無恙,正當林蕭然爲逃過一劫而微微鬆口氣時,臥房的門還是被打開了,是那個匪頭,明顯沐浴完畢,手裡還拿了一樣東西,不是牛奶,而是一個便攜播放機。

現在錄音播放完了,房間裡一片靜謐。

“我在等你的解釋。”林晰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但蕭然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十二月嚴冬。

爲什麼?爲什麼他的報警電話會被這些人拿到手?如果連警察都能被這夥黑社會收買的話……那他……那他……

“你白天跟警察說的挺多,怎麼這會兒反而沒話了?”

他看到了他們殺人,而現在他們知道他知道他們殺人了,這夥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會怎麼對他呢?

殺人滅口?

“說!”

“對……對不起……”蕭然低細的聲音裡夾着一絲細微的哭腔,曾經白日裡的勇氣早在聽到錄音的那一刻就飛灰湮滅了。

林晰欺身捏住林蕭然的下巴,軟軟的下頜觸感極佳,“我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或者我可以自誇,我還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蕭然我想你應該對此有些體會。我那些手下也沒對你做出什麼無禮的事吧?”

蕭然只好搖頭。

“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林晰的語氣很平和,絕對沒帶質問的意思。“你看,考慮到你從來沒見過血腥場面,他們甚至很小心的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如果不是你一大早突然跑到那邊讓他們措手不及的話。”

蕭然沒說話,理智上說,這土匪頭子的說法純粹是歪理,但感情上蕭然心裡卻難免後悔自己早上魯莽的決定,如果他沒有轉去娛樂室,那如今他就不會……

“本來不想跟你說這個,”林晰又起了一個話頭,“但是那個被你猜測死了的人,就是那天莫名持刀行兇,捅了我一下的匪徒,一個在逃的□□殺人犯,我們不管他是不是十惡不赦,我被他捅了一刀是事實,我手下的人如果坐視自家老大被砍而無動於衷的話,會被人戳脊梁骨的。”林晰低頭看蕭然,蕭然卻已經把頭縮的更低,“這種事情,既然他做了,就要承擔後果,沒什麼好討論的。就算我不介意身上的傷,我的手下也不會放過他。明白麼?”

蕭然點點頭。早上涌來的那股正義感此時此刻早就煙消雲散了,他管那個被拖出去的人到底幹了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更別提,那人聽起來也不像好人。

“所以,你今天辦了件着實稱不上聰明的事。”林晰下定結論。

蕭然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鑑於,一時半刻我也不會從這裡離開,我想有必要說一下咱們相處的規矩。”林晰擡起蕭然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看自己,“我的要求很簡單,只遵守一點:乖乖的,聽我話,便什麼麻煩也不會有。明白麼?”

被捏着下頜、無處躲避的蕭然點點頭。

“那能保證以後都乖乖聽話麼?”

“嗯……”鼻音裡夾着顫抖。

“很好。”林晰滿意的點點頭,低頭親了親蕭然的頭頂。他的鋼琴王子像個小動物一樣在瑟瑟發抖,沐浴露的青蘋果香味撩撥林晰很快就心猿意馬,小王子此刻就像他身上的青蘋果味道,稚嫩,清新,因爲酸澀還不曾被人碰觸,卻已經初見誘人風姿,一個即將被他採摘,擁有,就此成爲他專屬的寶。

“現在,我們談談犯錯的懲罰問題。”林晰說,然後,分明感覺到懷裡的身子猛然一顫。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所以懲罰必須要罰。”林晰不容妥協地擡起蕭然的下頜,盯着那雙驚惶害怕的眼,語氣卻不知不覺放柔放緩,“那你自己說,應該受什麼罰,才能讓你牢牢記住這個教訓?”

蕭然忽然聯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個滿是血和碎肉的搪瓷托盤,頓時嚇得脣都變色了。

但最終,林晰卻抓他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老樣子,沒有蕭然臆想中的那個血淋淋的托盤,但同時,蕭然還是注意到多了一樣東西立在馬桶邊,像醫院用的點滴架,上面掛了一袋不知道是什麼**,下面連接的是一條盤起來的塑膠長管,和一個很精緻的鶴嘴口。

………

那是什麼東西?

蕭然滿心恐懼,不是爲了小腹漸漸的脹痛,而是爲了那不知名的藥味,誰知道是什麼東西灌在自己腸道里……難道是毒品?蕭然腦子裡天馬行空的轉過那些傳奇小說裡的情節,或者什麼港匪片裡的強迫給人注射毒品的一幕……

“不……”拼命掙扎。

……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蕭然不知道這十五分鐘是怎麼捱過去的,當林晰把他抱到馬桶邊上的時候,他甚至沒力氣表現自己的羞恥。昏昏沉沉的捱過這一道,但這只是第一次而已。蕭然一共經歷了四次,不知道是不是到後來身體漸漸適應了,最後兩次明顯沒有那麼痛苦——只是不會憋痛得厲害,蕭然一樣被折騰得虛脫。這一千五百毫升的灌腸液先後用掉之後,蕭然覺得自己連動動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是這個惡人一路抱着他給他沖洗,擦身,抱他出了浴室,放在牀上。牛奶味的沐浴露不僅衝盡蕭然身上的冷汗,也很快沖淡了曾經可怕痛苦的經歷,滿身的中藥苦味淡去之後,蕭然窩在柔軟的大牀上,哪怕那個惡人同樣在他身邊躺下來,蕭然也動都沒動。

蕭然覺得渾身又冷又疼,他以爲剛剛那就是林晰所謂的懲罰,但其實,大錯特錯,那不過是前奏的必須要手段罷了。重新把人抱回到牀上,林晰纔開始了真正的意圖。

“告訴我,交過女朋友麼?”林晰決定速戰速決,他已經等了太久。

對忽然起的話題,蕭然有點懵,愣愣的搖搖頭。

“那……男朋友呢?”

蕭然的搖頭比剛剛的頻率還快。

“自瀆過?”

蕭然的臉轟的一下子熱了,蒼白了一晚上的臉色,終於有了絲血色。

昏睡中的蕭然小臉一片緋紅,不知道是因爲剛剛過於激烈的□□,還是因爲後來哭的,淚痕還掛着呢……悶氣再散,心更軟了。俯下去在沾溼的睫毛處親了親,算了,這次不叫就不叫,等下一次……呃,等等!林晰忽然意識到……他……他不會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呢吧?

太子爺仔細回顧了這幾天生活的點滴,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也犯了這種低級的錯誤。

滿屋子人都算上,包括德叔,誰沒事兒叫林晰的大名啊!除了德叔叫他一聲少爺,其他親近的人當面、背後都叫一聲‘林哥’,距離稍遠一點的背後都叫他‘太子’,再遠一點的就只能叫‘太子爺’了。林晰爲自己的疏忽和強人所難感到好笑,把蕭然抱在懷裡細細的親了親。

蕭然,他水晶般的小王子……

很好!

過程很完美,他的開局戰非常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後看到這一章得童鞋很抱歉,肯定斷斷續續連接不上吧,這就對了,銜不上的地方都被河蟹夾走了。

圖片:

誰扔火箭炮了?抱拳相謝!

話說,看到第一眼,蠻有震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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